第50章 原是計謀
最重的承諾莫過於皇家人的一句話。
一言九鼎說的就是那皇宮中所有的位居高位者。
而沈希瑤要的就是齊衡的這句話，有了這句話，就不怕他燕雲霄賴賬了。
她粉嫩的嘴唇微微翹起，“既然我們達成了一致，還希望侯爺回去把這件事告知老夫人，沈府那邊，就包在我和哥哥身上。”
燕雲霄低眉斂目，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聽到小小的一聲嗯。
如此這般，這場鬧劇徹底結束，在門外聽完全程牆角的男人嘴角抑制不住的勾起。
“原來如此。”
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帳篷中身形纖弱卻傲骨如松的女人，轉身離去。
春日宴毫無徵兆的結束，眾大臣紛紛猜測原因，被齊衡陰冷的目光瞪了回去。
“吵什麼吵，打擾到本太子休息了。”
眾朝臣噤若寒蟬，紛紛閉嘴不語。
齊衡揉了揉發疼的額頭，腦海中念念不忘的還是沈希瑤不盈一握的腰身，她的嬌嗔，她的一顰一笑，彷彿烙印般刻在他心中，讓他欲罷不能。
又是一番慾火升起。
他難耐的動了動自已的雙腿，放眼看去，只有一位位份極低的貴人被帶在身邊。
床上的那個女人已經吩咐小李子給扔了，說來也可惜，那人的身形和沈希瑤有七八分像。
小李子只需稍稍看一眼，便明白他眼中的想法。
主動把那位貴人帶著跟在身後上了馬車。
而隊伍不遠處，沈希瑤面前站著的正是那位頭戴面紗的女子。
“雪兒，委屈你了。”沈希瑤面露不忍。
上官雪聽此惶恐，單膝跪地，“夫人莫要這樣說，是雪兒自願的，如若不是夫人為雪兒贖了身，雪兒還不知在那勾欄院中要被多少男人睡。”
她忍著眼中的淚仰頭，“雪兒終於自由了，夫人是雪兒和弟弟一輩子的恩人，莫說只是讓別的男人睡一次，哪怕是要雪兒的性命，雪兒也是心甘情願的。”
沈希瑤眼角算了算，荷葉也一臉悵然。
她俯身把雪兒扶起，遞給她一大袋子銀子，“以後好好生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足夠你和弟弟生活一段時間了。”
雪兒顫著聲音，“多謝夫人。”
她不是扭捏的人，雖然之前已存下不少盤纏，還是不夠支撐自已和弟弟的生活，這袋銀子宛如雪中送炭，她是不會推辭的。
即將離別時，雪兒心中一疼，忍不住問道，“夫人，我們還能再見嗎？”
沈希瑤淡然一笑，“有緣的話會見的。”
殘陽如血，照在她瘦削卻挺直的肩上，彷彿不管前方佈滿多少荊棘，她都能勇往無前。
她也確實做到了，第一個主動和自已夫君和離的臣婦，只這一點便能讓她印象深刻到記在內心一輩子。
回去的路上，沈希瑤沒有和燕雲霄同車，荷葉拿出已經熬好的藥汁和準備好的蜜餞。
殘忍的放在她面前。
沈希瑤本是愉悅的心情瞬間變的低落，“荷葉，就你會煞風景。”
她不滿的嘟起小嘴。
荷葉目著臉嘟囔，“夫人不喝藥，毒怎麼解？回去侯爺就要和夫人和離了，咱們是不是就要流落街頭了？”
她紅著一雙眼抬頭，眼巴巴望著沈希瑤，試圖能夠從她嘴中聽到一些寬慰的話。
沈希瑤閉著眼睛，一口喝掉碗中的藥汁，咂巴了下嘴。
嘶哈了一聲。
她張了張嘴，故作擔憂的說道，“那可不，以後我就是個沒家的野孩子了，要不你留在侯府繼續伺候方姨娘？興許還能找到一條生路。”
“夫人說什麼呢，荷葉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夫人去哪裡我都要和夫人在一起。”
生怕沈希瑤扔下她，伸出右手，作勢要跟她發誓。
“行了，逗你玩的，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還指望你跟在我身邊保護我呢，咱們回到侯府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沈希瑤拉開馬車的簾子望向窗外，眼中閃著細碎的光。
侯爺不是已經答應和離了嗎？
夫人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荷葉滿是不解，只覺得越來越不瞭解夫人的行為了。
她只知道，夫人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三人一齊站在侯府門口的時候，燕老夫人已帶著一眾家丁在門口等候。
“來人，把夫人帶回去。”燕老夫人眼皮子狠狠一抽，放著狠話。
“瑤兒，我自認為侯府待你不薄，你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看誰敢！”荷葉目光森然，怒吼出聲，氣勢上足足壓了家丁兩倍。
家丁們面面相覷，猶豫著不敢上前，這可是侯府的夫人，沈將軍的嫡女。
“母親，有話好好說。”
燕雲霄看了眼周圍，生怕別人看待侯府這般丟臉的時刻。
“你莫要說話，連個女人都馴服不了，霄兒，你是侯府的支柱，真是讓祖母太失望了。”
燕雲霄面色漲的通紅，自已的兩個女人都在身邊，這張臉算是給丟盡了。
他咬了咬牙，不客氣的說道，“祖母說的話，一切都是孫兒的錯，只是現如今咱們在門口僵持也不是辦法，不如進府好生商量。”
沈希瑤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現如今侯府的聲譽對她來說已不再重要，管他什麼丟不丟臉呢。
她一個下堂婦還怕丟臉？
嘲諷般的說道，“老夫人，我是不怕丟臉的，您兒子要把我送給太子的時候怎麼沒想著丟不丟臉呢？現如今知道丟臉了？還真是可笑。”
她低頭俯視著燕老夫人，眼底淬滿了毒藥。
“你說什麼？”燕老夫人瞳孔緊縮，看著她的樣子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
“沈希瑤！”燕雲霄啞聲。
說好了保密的，怎能如此出爾反爾。
“燕雲霄，這不怪我，你也看見了，如果不把事實說出來，我今日進了侯府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
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
燕雲霄微微側目，不安的看向老夫人。
兩人的目光對上。
一個心虛，一個難以置信。
“回府。”
燕老夫人嫌惡的扭過頭去，下命令關門。
不用沈希瑤細說，她只用開一個話頭，燕老夫人便知道發生了何事。
她只恨不得把燕雲霄的頭打破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