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宋昭盤坐於床榻之上,四周環繞著琳琅滿目的靈石,一些珍稀的輔助靈藥也位列其中。
宋昭正在嘗試衝擊分神中期。
可以觀察到,此時的宋昭閉目凝神,呼吸平穩,然而眉宇間卻是顯露愁色,額頭上也滲出些許細汗。
“體內靈力已經連續運轉已有百來個周天了,為何遲遲沒有一絲突破的跡象?”
宋家並未睜開眼,微微低頭低語,語氣裡有幾分焦慮。
“在分神初期停留了三十年了,難道這三十年一點修為都沒有增進嗎?”
“我就不信了,再來!”
宋昭低吼一聲,猛的雙拳緊握,靈力瞬間瀰漫至周遭的靈石與靈藥。
這些靈物所蘊含的靈氣以及藥力正被宋昭大肆汲取著,融入他的體內。
然而半晌過後依舊如初,吸納入體的靈氣和藥力在體內走了一遍過後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留一絲痕跡。
宋昭終於睜開了雙眼,看著周圍失去光澤如同普通石子一樣的靈石,又感受了下體內的狀況以及境界,發現跟先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心中大失所望。
深深的挫敗和無力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耗費這麼多靈石和靈藥,卻還是勞而無功,唉……”
“難道,我真的就止步於此了麼……”
這一刻,宋昭心灰意冷,甚至產生了想要放棄修行的念頭,家族對他寄予厚望,而他卻讓家族失望至極。
就在宋昭失魂落魄,彷徨無措之時,宋成仁的聲音從寢殿外遠遠傳來。
“昭兒,切勿操之過急。”
“父親?”
宋昭神情微愣,回過神來,將靈石收回納戒中,站起身走了過去。
“父親,您不是在大堂忙嗎?怎麼有空來這兒?”
“哼,你是我兒子,我就不能來啊?”
宋成仁在桌前坐下,宋昭緊隨其後,為宋成仁倒了杯茶才坐下來。
宋成仁喝了口茶接著說道
“再說,你打算衝擊境界,我擔心你會出什麼意外,特來看看,現在看來,你已經成功突破了?”
宋昭頹廢地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沒有,完全沒一絲變化。”
一想到父親對自已的期望,宋昭內心滿是愧疚,愁容更重了。
宋成仁許是看出了宋昭內心的想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昭兒,你能時刻將家族放在心上,為父很高興,但修行之事不可操之過急,需慢慢沉澱。”
“再說了,說句不好聽的,反正都待了三十年了,多幾日不多,少幾日也不少嘛,你父親我當年在分神初期待了還不止三十年呢。”
宋成仁這句話聽得宋昭是一陣無語,哪有父親不希望自已的孩子強大的。
“父親,您身為一家之主說這種話……”
“嗨,話糙理不糙嘛。”
宋成仁輕鬆一笑,沒覺得有何不妥之處。
“也罷,反正繼續下去也只是白白浪費資源,倒不如您所說的那樣,繼續沉澱下去。”
宋昭倒的茶也沒有喝下,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剛起身時,宋昭眼眸中多了一道凌厲的光芒,望向殿外天邊,似要看破重重迷霧阻礙。
看到宋昭的異樣,宋成仁也起身問道
“怎麼了?”
宋昭目光依舊,沉聲回答。
“有人往這邊靠,而且來者不善……”
距離宋家三百丈處,陳御清被一路追殺至此,期間也回擊過不下數十次,但都被他們一一抵擋。
“陳御清,你已是強弩之末,束手就擒吧!”
另外兩人再次同時朝前方奮力逃竄的陳御清發起數道攻擊。
陳御清憑藉靈活多變的身法閃避三道攻擊,最後一道攻擊打算轉身將其斬掉時,那為首者突然射出這道由靈光形成的箭矢與那道攻擊瞬間碰撞。
陳御清剛猛的回過身就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給炸出去幾丈遠,好在陳御清身手足夠敏捷,連忙調整姿態才沒有直接墜地。
藉著這股衝擊,陳御清再次飛逃出去,拉開距離。
“幸好這爆炸的威力不大,不然剛才那麼近的距離,皮開肉綻都是輕的。”
陳御清回過頭,滿是殺意的目光望了眼後面緊追的三個人,心有餘悸,也暗自慶幸自已肉身足夠強悍。
“能看到宋家了。”
陳御清收回目光,腳下又加快了速度。
望山跑死馬,雖然能看到宋家,但實際中間還有近兩百丈的距離。
這兩百丈的距離對修行者來說不過是近在咫尺,可對此刻處於被追殺狀態的陳御清來說卻是猶如天路一般遙遠。
身後再次傳來那名為首者一聲吶喊。
“陳御清,你逃不掉的!用縛仙繩!”
“好!”
另外兩人齊聲答應後同時祭出縛仙繩法器朝陳御清甩出。
“陳御清!縛仙繩之下,看你還能往哪兒逃!”
縛仙繩看起來很細小,實則堅韌無比,在那兩人的催動之下,那縛仙繩宛如一條靈動多變的小蛇飛向陳御清。
“該死,是縛仙繩。”
陳御清臉色驟變,他沒有親身體驗過縛仙繩,但以前親眼看到過一位渡劫強者被縛仙繩捆的絲毫不得動彈。
連渡劫強者都能綁,更何況他這個築基後期巔峰。
當即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身後不足一人長的距離的兩根縛仙繩上,不敢有絲毫分神。
然而任憑陳御清如何逃竄,這縛仙繩的一頭就像是已經綁在的陳御清的身上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甚至愈有越跟越緊的趨勢,就快要貼到陳御清的身上。
“縛仙繩……他們怎麼會有這等法器?”
陳御清再次回頭望了他們一眼,看到他們那已經勝券在握的表情,陳御清咬牙切齒
“要幫忙嗎?”
這時戒靈的聲音傳入了陳御清的耳朵裡。
“戒靈前輩?”
陳御清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戒靈竟然會在這時出現,因為先前在城明郡與蘇子墨一戰,對方聲稱要殺自已的情況下,戒靈都沒有出現。
戒靈再次出聲說道
“看你被糾纏的很緊,似乎擺脫不掉,你若是被他們抓去,他們恐怕會對你不利。要我出手嗎?”
陳御清回頭望了一眼身後近在咫尺的縛仙繩,沉思片刻後堅定講
“不用。縛仙繩的強弱取決於使用者的實力,看似逼得很緊,但實際並不能真正困住我。”
“小心!”
玉靈突然一聲驚呼,陳御清隨即立刻側身躲開飛撲而來的兩根縛仙繩,依舊保持速度與節奏往宋家飛奔。
“好,有需要可以叫我,在你安全之前,我一直都在。”
“嗯,謝謝戒靈前輩。”
有戒靈在,陳御清安心不少,可還是不能大意。
雙方逃亡追逐了近半個時辰,連縛仙繩都祭出了,卻還是遲遲拿不下陳御清,對此那三人雖然憤怒,但更多的是震驚。
“文軍,怎麼辦?連縛仙繩都追不上,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逃掉。”
那兩名跟隨者手中持續催動著法器,口中詢問著文軍。
“你們兩個共同催動一根縛仙繩,看他該怎麼跑。”
“好!”
果不其然,在兩人共同催動下,縛仙繩的速度提升了不少,繩子的一頭已經能夠觸碰到陳御清的衣角了。
“該死。”
陳御清暗罵一聲,兩指併攏,指尖閃過一道銀光,如雷神之怒,銀雷從天而降,重重轟劈在身後的縛仙繩上炸出強烈的衝擊。
這一擊雖然震撼,但並沒有完全阻擋縛仙繩,反而由於距離過近,連同陳御清自身也被震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陳御清,束手就擒吧!”
其中一人趁機打出縛仙繩,陳御清本想抬手催動雷道抵擋,沒想到被其牢牢纏住了手臂,越纏越緊。
“不好!陳御清被抓住了。戒靈前輩,快幫幫忙呀!”
魔神戒中,玉靈焦急的聲音在魔神戒中迴盪,可任憑玉靈怎麼呼喊,戒靈就是無動於衷,急得玉靈都快要蹦出來去解救陳御清了。
“不要慌亂,陳御清沒有開口,說明他有能力能夠脫身,你不要出去給他添亂就行。”
戒靈的聲音平靜如水,但玉靈心中焦急更甚,想要衝出去解救陳御清,卻無奈被戒靈摁住。
“那可是縛仙繩,渡劫境的修士都能捆的法器,陳御清他怎麼脫身?”
戒靈一隻手摁著玉靈,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陳御清,神情淡定自若。
“別急,縛仙繩的確能夠威脅到渡劫修士,但那也是在使用者實力足夠強的情況下。”
“那兩個人共同催動一根縛仙繩才勉強碰到陳御清,說明他們本身的實力並不強。”
“或許是陳御清第一次面對縛仙繩,對其不是特別不瞭解,情急之下沒有控制好雷道的威力波及到了自已,才會被他們得逞。”
在戒靈的解釋下,玉靈才漸漸冷靜下來,不過心中的擔憂並未消散。
“那陳御清能夠擺脫嗎?”
玉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呵,你要相信他,不然我第一次問他的時候他就讓我幫忙出手了。”
陳御清隻手被緊緊纏住與那人僵持著,那人想要將陳御清拉過來徹底擒住他,可半晌下來,那人使出吃奶的勁兒了,陳御清仍然站在紋絲未動,並且還有要反被陳御清拉過去的架勢。
“孟濤,我來助你!”
另外一位跟隨者也幾步上前打出縛仙繩想要一同拿下陳御清,可雙手祭出縛仙繩的法印才結到一半,就被陳御清掌中的雷道搶先一步擊翻了出去。
“給我過來!”
陳御清渾身一用力,手猛地一拉,對面的那人直接拔地而起飛了過去。
陳御清一個抬腿將那人攔腰踢了出去,將縛仙繩奪了過來。
“竟敢搶奪我殿的至寶法器,拿命來!”
文軍見狀臉色大變,那可是他的殿主為了助他捉回陳御清特意給他的兩件至寶法器,現在被陳御清搶去一件,如不能奪回來,他如何向他的殿主交代。
當即衝了上去,與陳御清死拼。
陳御清手持縛仙繩,微笑著看著文軍,戲謔地說道。
“追了這麼久你不累嗎?好生在原地休息一下吧!”
說著,陳御清雙手催動縛仙繩向文軍撲了過去。
文軍見狀想要躲閃,可已經晚了,陳御清控制著縛仙繩幾下便將文軍像捆粽子一樣捆了個結結實實,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文軍躺倒在地上,目光充斥著怒火盯著陳御清,嘴裡咆哮道。
“陳御清,有本事放開我!單挑!”
“呵,單挑?我瘋啦,你們可是三個人,跟我提單挑?好生歇著吧你。”
見文軍不可能自已解開縛仙繩,另外兩個人又暫時沒了動靜,於是撂下一句話便趁機立馬轉身飛逃了出去。
“陳御清!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