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罰跪祠堂
蘇阮姝看著她們狗咬狗，一時竟也感嘆尚書夫人的手段，即便老夫人知道是她做，也依舊會袒護她，也不知道她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如此信任。
可對她來說，終歸不是好事，她們一個是主母，一個是主君的母親，而她只有陸羨之這個靠山，可以勉強一靠，
她們如此急切的要害她，到底是因為什麼，她總一天，會把這蘇宅的一切都翻出來，讓作惡的人接受懲罰，雖然她現在還沒查到什麼，可她總覺得，真相似乎離她很近，她已經快要發現了。
蘇尚書微眯著眼，沉聲道:“把周姨娘關進她自已的院落，沒有我的吩咐，她不得踏出院門半步。”
周姨娘癱倒在地，但這個懲罰已是最輕，老爺終究是念著一絲情分的，沒有對她趕盡殺絕。
老夫人不滿道:“她犯下如此重罪，怎麼只罰了區區囚禁，我兒，你是否太過心慈手軟，壞了祖宗規矩。”
蘇阮姝反問:“那祖母想怎麼懲罰她，”
“自是賜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綾，讓她自我了斷。”
她看著慈眉善目，說出來的話卻異常寒冷，
蘇阮姝諷刺道:“祖母常年吃齋唸佛，這殺一個人，就說得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孫女實在不知，祖母修的是什麼佛，得的又是什麼道，是你的佛讓你枉殺生靈，是你佛讓你生了歹毒心腸了嗎？”
她一口氣說完，一字一句落入眾人的耳中，全場靜默，都在佩服蘇阮姝的勇氣，此話也是她們眾人的心聲，可卻從沒有敢說。
京城都言，禮部尚書家的老夫人最是心慈手軟，生得一顆菩薩心腸，對待下人寬厚，對姨娘也當做親女，對孫女疼愛有加。
但只有蘇宅裡面的人知道，這老太太從來就不是善類，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東西。
當年李氏進府後，可沒少受過她的摧殘，眾姨娘們見她遠行去拜佛，都暗自鬆了口氣，
如今回來，蘇府將永無寧日。
老夫人聽完聲蘇阮姝的話，氣得拿茶杯朝她扔去，這一次，她躲開了，拿滾燙的茶水灑落在地上。
蘇阮姝聲音帶著哭腔:“孫女不滿祖母，誤會祖母，是孫女的錯，你要怎麼罰我都可以，可你居然用滾燙的茶水扔我，萬一燙著我臉，孫女如何嫁得出去，祖母做事當真不曾為我想，我額角的傷疤依舊隱隱約約瞧得出，為此，孫女小心遮掩，如今祖母卻又想替孫女再添傷疤嗎？”
蘇尚書一看她額角的疤痕，就隱隱愧疚，就揚手一揮，叫人把周姨娘帶下去。
路過尚書夫人身旁時，她陰狠道:“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你這樣害我，遲早會遭到報應，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說完，她又衝向賀姨娘，突然大笑起來:“你和我當初一樣的傻，若你也落得我如今的下場，你會不會後悔與她為伍，她根本就不是好東西，要想活命，就離她遠一點。”
說完，周姨娘被侍衛帶了下去，賀姨娘臉色蒼白，心臟劇烈的顫抖著，腦袋一片混亂。
尚書夫人卻依舊不受影響，出聲道:“老爺，姝兒這丫頭，居然口出狂言，詆譭自已的親祖母，老爺難道也要放過她。”
蘇尚書淡淡道:“她雖口出狂言，但母親也不該動手，既然雙方皆有錯，互相扯平就好，不必深究。”
尚書夫人神色陰沉，緩緩道:“怎麼可能扯得平，母親年事已高，她卻出言詆譭，哪裡有親孫女對祖母的樣子，如此的目中無人，老爺萬不可再縱著她。”
許久未出聲的唐姨娘，插了一嘴道:“這自古孝道，皆是有良母才有的孝子，這老夫人處處看五丫頭不慣，處處刁難，五丫頭卻依舊十分尊敬老夫人，剛才那話，不過失望透頂所言，可老夫人到底做了什麼，讓我們一向嬌軟心善的五姑娘，說出如此的話來？”
蘇落附和道:“祖母，我覺得五姐姐沒有說錯，是你做得太過分，你根本就沒有關心過五姐姐，你們之間說是仇人也過分吧！”
老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陳柒兒在一旁撫慰，抬頭看著蘇阮姝，面無表情道:“五妹妹，她畢竟是你的親祖母，你犯得著做到如此地步。”
蘇阮姝道:“我可沒做什麼，只能怪祖母，修佛沒到味，這世間愛恨嗔痴，佛從來都不放在眼裡，可祖母卻深受其累，還是不能脫離人道，我曾遇見的高僧，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這才是真正的得道，依我看，祖母和夫人常年參佛，恐怕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尚書夫人見她如此囂張，心裡一窩火，就朝外喊道:“來人，把這不敬祖母的混賬，拖出去給我狠狠的打。”
眾人第一次見夫人如此疾言厲色的樣子，一時之間聯想到周姨娘的話，不由的多看她幾眼，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會是心思歹毒之人。
蘇尚書把上前捉拿蘇阮姝的侍衛，喝退下去，繼而緩緩道:“阮阮那事，終歸是發生在夫人院落，這疏忽之罪，就罰你跪在自已的院門，而阮阮不敬祖母，口出狂言，自去祠堂罰跪。”
說完，正欲走時，夫人忙拉住他的衣角，悽聲道:“那敢問老爺，妾身要跪多久？你知道，我的膝蓋……”
蘇尚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沉聲道:“你一天一夜，阮阮跪一夜就好了。”
“這不公平啊！老爺，她不敬長輩，懲罰怎能如此草率，”
“母親常年修佛，心胸寬廣，她一定也不忍心阮阮跪上一天一夜，但因你疏忽之罪，搞得全府上下烏煙瘴氣的，這懲罰，已經是對你法外開恩了。”
說完，老夫人和夫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都狠狠瞪著蘇阮姝，她們從來沒想過，不過攀上了首輔大人，她就如此囂張，那如果真的嫁了過去，那怎麼了得。
她們絕不能讓她嫁去陸府，若她一旦得勢，又豈會有她們好果子吃，畢竟，當年那事，若被她知曉，她一定不會放過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