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感覺……

又下雪了(417年11月14日),同那天(415年11月5日)下的幾乎一模一樣。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車子都蓋上了薄薄的一層雪,四周除了我的腳印和幾條車輪印,再沒有什麼別的印記。

我沒辦法,我做不到不去聯想她,可這就是發病的根源,也是我不能徹底治癒妄想症的原因。

我忘不了她,也接受不了她的離開。

我走在回家路上,不知什麼時候,她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

她跑在我的前面,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竟開始看不清她的臉了……

是我要把她忘記了嗎……

不行,絕對不能!我明明答應過她“我會永遠記得你”怎麼能現在就忘了她呢……

她是我一生之中最為重要的人,忘記誰都可以,絕對不能忘記她!

我向前追去,企圖抓住那最後的記憶……

茫然中,我追了她一路。她突然站在那裡,看著我。我也站下,看著她。

“這次別走了,好嗎……”

我知道她只是我的想象,我也知道她不會回答我。

可是我終於有勇氣把那句話說出來了,你也已經不在了……

她朝我笑笑,在消失前指了指我的後方,我突然發現我到了我家樓下。

然後,我看見了這輩子都接受不了的畫面……

那是誰?!

身上穿著雪白的風衣,戴著純白的帽子和口罩,全身上下只有墨鏡最為顯眼。別說相貌了,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最重要的是,ta手上有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這棟樓的居民白天都不在家,我如果被ta射殺後埋在雪堆裡,雪化之前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我的屍體……

ta不動聲色,只用手勢讓我抬頭看看,我連ta的聲音都不會聽見,更不好判斷ta是什麼人。

但ta有槍,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照做,抬頭向上看去……

ta手指的方向,是我家的陽臺,那裡有什麼嗎?

窗玻璃上反射的陽光使我感到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我醒了,但不是在自已的身體裡面。

我在星河的身體裡。

我控制不了她的身體,只能驚恐地抬頭,看向我家的陽臺。

又是我家的陽臺?那裡到底有什麼?剛剛我也是因為看了一眼陽臺才會昏迷的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那是——

我?

怎麼可能!

不對,那應該是兩年前的我吧……

也就是說,我現在在兩年前的她的身體裡面?

那也不就是說……

我要用第一視角來體驗一次她的死亡過程?

真相,要被揭開了吧?

星河不可能自殺。

我知道她還有事情沒和我解釋清楚。

如果我能找到她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證據的話……

不,如果那樣,即使有證據我也帶不走……

我只要知道兇手是誰就好,我就可以為她報仇了,哪怕是死罪也無所謂,我要讓ta們也經歷一遍她所遭受過的痛苦。

如果我能回去的話……

老天,如果你想阻止我犯罪的話,就讓我確實的死在這裡吧……

雪下的越來越大。

很安靜。

除了風聲和雪落,再沒有一絲聲息。

四周寂靜得可怕。

同樣的穿白風衣的人,同樣的消音器手槍,透過白色風衣的內側口袋處的外形,我判斷出ta還帶了一把刀。

透過被風吹起的風衣的衣縫,我勉強看清了那把刀露出的一點刀柄的祥子。

那不是——當時和星河的屍體一起被打撈上來的,她生前緊緊攥在手裡的刀嗎?!

……

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但四周仍然寂靜。

我才知道,她那時向我揮手,不是在和我打招呼,而是……

而是在向我求救……

我居然從來都沒有注意到,她那時強顏歡笑的表情,虧我還說,我是最瞭解她的人……

她以為會有一線生機,她以為我會救她,可我呢……

我竟是把她最後的希望抹殺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從她的身體中竟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大概是,她對我的失望,和對生的希望的渺茫而導致的吧……

對不起啊,星河……

突然,在發現“我”轉過頭,發狠一般拉上窗簾、朝屋裡走去後,ta開口了:“看看,這就是你選的人,到最後還不是把你拋棄了,真是可笑,星河,你後悔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的靈魂一震。可星河的身體並沒有半分不可置信的情緒,好像早就知道了ta是誰。

這不是……自稱是星河最好的朋友的餘漾嗎?他怎麼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在星河的葬禮上,這個餘漾,好像一滴眼淚也沒掉吧?

我原以為是因為傷心欲絕,眼淚已經流不出來了,現在看來……

如果他就是那個兇手的話,好像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

他怎麼敢的啊,我都捨不得說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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