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夏秋冬
遲誠好看的臉瞬間冷下來。
“你不會都沒有想過要找我吧?”
林舒沒說話。
她站在餐廳門口,而陸斯年正望著她的方向,搖晃著手裡的紅酒杯。
陸老太太見狀伸出筷子打向他捏杯翹起的蘭花指。
“哎呦,媽,別動手啊。”
林舒輕笑一聲。
聲音順著話筒傳過去,遲誠臉色一黑。
“在哪兒快活呢?”
他舉著手機等了半晌,林舒卻不說話。
遲誠急了。
誰懂!他被擄走一上午,開機竟然沒收到一條她的訊息和電話!
他真是好可憐又沒人愛一男的!
遲誠撇撇嘴,正要發作,就聽林舒緊張地壓低聲音,道:
“你沒事就好。”
“具體回頭碰面說。”
“等我回去哈。”
遲誠還想再問她在哪兒,就聽聽筒裡傳來電話結束通話的嘟嘟聲。
她竟然什麼都沒問就把電話掛了!
她都不好奇他這三個小時是怎麼過得嘛!
他瞬間像個洩了氣的皮球,軟軟地靠在椅背上。
其餘四個人望向眉頭緊鎖一臉生無可戀的遲誠,紛紛放下筷子。
“怎麼了池哥。”那綁匪頭子率先開口。
遲誠坐起身,看他一眼。
“你看起來比我大許多。”
那綁匪頭子怔愣一瞬,隨後往嘴裡塞了塊牛排,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嗯了聲,“我今年三十八了。”
遲誠抬手按摩發緊的太陽穴,
“看起來像二十八。”
“你比我年長不少,叫我小池就行。”
“不過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原本埋頭苦吃的少年抿了口果汁,自報家門。
“我們原本都是遲家莊的孤兒,得了莊主的幫襯都住在莊裡的希望小學宿舍。”
“後來小學倒閉了。”
“遲莊被林氏開發。”
“起先我們拿了林氏的慈善金住進了孤兒院,直到這幾年,林家另外的旁支掌握了林氏的經營權。”
“林珞就買了我們,給他當打手。”
“我們書沒讀過幾天,也未曾學過什麼手藝。”
“於是也就只能任林珞和林氏那幫人擺佈。”
遲誠邊聽邊點頭。
怪不得這麼容易叛變,他想。
青年語調裡已經有些氣憤,遲誠俯身向前,摸了摸他的頭。
有點曖昧,但實際上非常純潔。
就見那青年眸子一亮,情緒更加激昂。
“莊主說,既然生長在遲莊,那自然都姓池。”
“我是池冬。最小的。”
“我是池春。”刀疤臉一臉難為情。
“取春夏秋冬?”遲誠問。
四個人整齊劃一地點點頭。
倒是有意思。
“那誰是池夏。”
坐在池冬身旁的微胖男人乖巧地舉起手。
遲誠望過去。這個叫遲夏的男人略胖,寸頭,頭圓臉圓,圓眼睛緊張地在遲誠和池冬之間來回瞟,還有點可愛。
不過他膚色雪白,白得不太正常。
見遲誠望著他出神,坐在池夏對面的瘦而高的男人撂下刀叉,道:
“池夏有白化病,天生這個顏色。”
“沒錯,我是池秋。”
倒是挺健談,遲誠想。
“吃飯吧。”
……
傍晚。
凌雲寺。
晌午寺裡沒什麼人,他扯著嗓子喊了半天,都不見門童的影子。
他只好拿了掃把,自已把院子打掃一遍。
今兒日頭雖好,風卻大些。
陣風吹拂遠處叢林,樹葉簌簌落下,從天而降,撒了一院子。
老李弓著腰忙活半天,總算把滿地落葉收拾好。
卻在下一秒,一陣大風奔襲而過。
“得,白玩兒!”老李碎碎念跺跺腳,把掃把一丟。
不過一秒,那倒地的掃帚又被他拾起來。
林舒剛進寺門,就看到這一幕。
“這年頭,和尚都情緒不穩定了?”
林舒笑著,闊步而入。
後面跟著陸老太太和顧忍。
顧忍是在午飯後回來陸家的,至於陸衍,行蹤不明。
接到遲誠電話後,林舒明顯心情愉悅起來。她午飯多吃了兩碗,剛撂下筷子,就聽陸斯年唸叨流年不利,得空一定要去找個寺廟拜拜。
她當即想起老李來。
凌雲寺規模不大,距離市區又有些距離,除了山上陵園有新人入葬後會有家屬進去上個香,平日裡專門去那兒祈福上香的格外少。
用林舒往日吐槽的話說——要不是頂上有個陵園,這寺怕是連一尊大佛都請不起。
老李衝他會心一笑,“話不是這麼說的,佛祖講香火,不論人民幣。”
林舒冷哼一聲。
“那請問一人民幣換算多少香火?”
“不都是積分制!”
老李聽完鬍子一歪,不再和她搭話。
聽到陸斯年這麼說,林舒突然有個興致。
她打個飽嗝,撂下筷子,向陸斯年的方向湊了湊:
“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不錯。”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