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秋獵
回宮前一天，玉琣跑去薛府與薛曉曉學習射箭。
“大後日就要去秋獵了，你們可有準備好便裝衣物？進宮後就無法採買了。”
飯桌上秋氏細心地提醒著眾人，又轉頭看向玉琣，她總覺得玉琣很熟悉，特別是那雙眼睛。
“我沒有準備...”這兩日太忙了，她根本就忘了這回事。
“沒事，我有很多！玉琣你要是不嫌棄可以穿我的。”
“那太好了，謝謝你。”
兩人吃完飯薛曉曉就將玉琣拉到閨房中，開啟衣櫃一頓翻找。
不一會就抱出一大堆衣服在手上，走到床榻前手一放便成了小山堆在那裡。
“玉琣你隨便選，好看的小裙子我沒幾條但要說勁裝我可是應有盡有。”
玉琣看著面前的小山心中一驚，從箭袖短袍到輕甲各個型別各個顏色的都有。
“恩...就這件紅的吧。”隨手指了一坨紅色的直袖圓領長袍。
將衣服試穿好後走了出來，胸前掛著的玉觀音沒有被收進衣服裡，碧玉白在鮮豔的紅色中甚是顯眼，這紅衣襯得她膚色都白了很多，眉眼像是更豔麗了。
“玉琣妹子穿紅好看！”
薛曉曉大大咧咧直接將誇讚喊了出來，弄得玉琣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在薛府待了一會，玉琣前去與薛夫人辭別，見薛夫人站在一棵高聳的松柏下抬頭張望，高高的枝頭上掛了四條看起來褪了色的綵帶，隨風舞動。
“要回去了？吃了晚膳在走吧。”
雖然秋氏與程氏之間不對付，但是禍不及子，所以秋氏對莊府的兒女還是很和顏悅色。
“多謝夫人挽留，只是玉琣不能在外呆太久，不然家母會擔心。”
見秋氏溫和的點了點頭，玉琣又抬頭看向絲帶便問道，“那四條絲帶看起來已經很舊了，是夫人少時掛上去的嗎？”
“是啊...”秋氏微微出了口氣，“年少時樹還矮小時與好友們一同掛的，現在樹也長高了不少，人也散了...”
四個玩伴中現在就只有兩個還活著，其中一個的遺子還流落在外，短短十幾年，物是人非。
說完秋氏又轉頭看向玉琣的眼睛，“看來我也老了，歲數上來了，見你總覺得猶似故人歸。”
但要說像誰，那當然是像莊貞言，只是這雙眼睛總覺得莫名的很熟悉，初見時還不覺得，現在長開了些便發現了端倪。
“故人？”玉琣沉吟思索了一會，怕觸動秋氏傷心事有些小心開口，“是昔日好友嗎？”
秋氏卻搖了搖頭，微微笑道：“我見過的人太多了，中都的周邊小城的邊關的，很多人都只是匆匆略過，有個印象罷了。”
見秋氏又陷入了回憶中，玉琣沉默地站在一邊陪伴了一會後也不再打擾。
第二日一早幾人又進了宮，這次秋獵莊府本是無法參與的，但是因為兩位公主的緣故，莊玉琣與莊心程都會去陪同公主。
秋高氣爽，涼風習習，在每日都令人昏昏欲睡的課堂中時間流逝，轉眼便到了秋獵這天。
慶常樂興奮地蹦蹦跳跳，嘴中盡是對秋獵的期待。
一時間浩浩蕩蕩的馬車隊伍在護送下駛向了皇城南邊，出了城門，行了兩日便到了被劃為皇室狩獵場的山下。
在山下圍起來的營地外，眾人陸陸續續到了目的地，下了馬車相熟的人湊在一起，眾人臉上都掛著笑，而後在宮女太監的帶領下走向自已的營地中。
慶常樂在最前方跟著皇上和皇后，因為路途顛簸身體不適，早早地就被皇后帶入了營帳歇息。
玉琣坐在薛家的馬車上與薛夫人相談甚歡，馬車停了下來，她們也到了。
下車後發現身邊還停了一輛馬車，上面寫著聞字。
聞懷遠掀開門簾彎腰出來，抬頭就與玉琣對視上了，頓了一下便跳下馬車，轉身手繼續掀著門簾，另一隻手抬起來做扶手樣。
“祖母慢點。”他輕聲道。
只見一隻皺紋交錯的手搭在他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中，而後入眼的是一頭簡單盤在腦後的銀絲，兩隻烏木簪子在側邊簡單點綴。
那位老人在聞懷遠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抬頭一雙凹陷的眼睛帶著獨有的慈善，嘴角掛著微笑，現下不過天氣微涼，她就已經穿上了毛領刺繡外褂。
“老夫人。”薛夫人走了過去從聞懷遠手中接過老夫人的手。
玉琣也跟著上去屈膝行禮，聞老夫人慈眉善目地看著玉琣，“好孩子，不用多禮，你便是莊大人的女兒吧。”
“是的，聞老夫人。”
“前些日子委屈你了，懷遠性子頑劣，若是他再欺負你，你儘可找老身。”
“多久之前的事了，祖母您就別說了。”
聞懷遠在一邊輕輕嘟囔，卻收到了祖母的眼刀。
玉琣剛到中都聞懷遠找上門的事可是傳得沸沸揚揚，聞老夫人聽後還讓聞懷遠跪了一夜祠堂。
眾人在宮女帶領下往營地內走去，薛夫人攙扶著聞老夫人，聞懷遠也寸步不離一直跟在一邊。
“聞懷遠雖然調皮了點，但對聞老夫人是很尊重敬愛的。其實往日那些都是有人招惹了他他才會去報復對方，並沒有外面傳的那般頑劣。”
薛羽舟趁著這個機會給趕緊玉琣說好話，卻見玉琣一臉疑惑看著他，眼中像是在問他：你給我說這個幹嘛？
玉琣一直不接話，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薛羽舟好多話梗在喉間，尷尬得清了清嗓子，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上次在薛府試的衣服玉琣忘記拿走了，又在薛曉曉鼓動下便搬來與她住在一起，正好也直接在這裡換衣服。
脫下衣物看著胸前的玉菩薩，心想這幾日還是不要戴著了，不然若是摔著碰著了就不好了。
於是將玉菩薩取了下來置於旁邊矮几上去穿衣服，剛剛扣上黑皮腰帶薛曉曉就跑了進來，手裡拿著條找來的紅繩。
“來，你這頭髮不利於行動，我幫你把它捆上。”
不等玉琣反應曉曉便將她壓在矮凳上幫她把頭髮都拆了，曉曉本想給玉琣梳個和她一模一樣的馬尾高髻但頭髮太滑了總是滑落，玉琣便直接隨意將頭髮攏了攏，編成辮子用紅繩拴住髮尾。
栓好後薛曉曉手一拉，“走！我帶你去熟悉熟悉，騎馬溜溜！”
“等等，我的玉觀音...”
薛曉曉正在興奮中哪兒聽得見，玉琣就這麼被拖著出了帳篷，心中微微嘆氣，算了回來再收著吧。
薛夫人安頓好聞老夫人後走進薛曉曉帳中，看見桌上的玉菩薩皺眉，“這孩子，都說過多少遍了這觀音別亂丟，開過光的。”
而後嘴中絮絮叨叨地給菩薩道歉，一邊收起玉觀音，一邊收拾薛曉曉的衣物。
“看她回來我怎麼收拾她，丟三落四的毛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