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來到辦公區。

方晴和呂詩遠以及兩個檢測科的人員已經回來了,拿到了石院長、範心正、何偉力三人的血液,接下來就是從血液裡提取DNA。

沈峰和隊員們談起王亞龍。

王亞龍在販毒方面的罪行,已經足夠他判無期,距離死刑只差一步之遙。如果再加上一個性侵的罪名,他死刑肯定逃不過,所以他抵死也不會承認的。

大家倒不擔心無法實錘王亞龍性侵的罪名,因為還有DNA比對這一項是他無法辯駁的,除非他不是性侵韓美婷的人渣。

現在檢驗科正在加班加點進行兩項DNA的檢測,一是為了比對出石院長、範心正、何偉力當中誰是製造三起事故的作案人,二是為了比對出王亞龍是不是性侵韓美婷的人渣。

但是DNA檢測就算加急的話,最快也要三小時出結果,所以現在只能等。

下午將近四點的時候,一項DNA檢測率先得出結果,報告單送進了沈峰的辦公室。

沈峰拿起報告單,前面的資料暫且略過,第一眼看向比對結果。

看完之後,沈峰眉毛緊蹙,因為比對結果顯示,分別從汪雨淑那臺賓利車裡和楊旺那輛麵包車裡提取到的兩根白頭髮,不屬於石院長、範心正、何偉力當中的任何一人。也就是說,作案人不在他們當中。

沈峰進入了深深的思考,三個具有作案能力的人都不是製造三起事故的禍首,那麼誰才是呢?

思考了良久,沈峰認為自已被作案能力給限定了思維,雖然生物電波儀是高階產品,但不是非得專業人士才能使用,假設說用於作案的那臺生物電波儀,事先經專業人士除錯好,作案人到時候只需進行簡單操作,就能實現影響目標人物大腦的目的。像這樣的例項日常生活裡就有,在此舉例電視衛星訊號接收器,安裝除錯必須由專業人士,但使用幾乎人人都會。

如果事情真如他剛才所想,作案人必須具備一個條件,就是他需要有人幫他除錯好生物電波儀,然後他才能使用生物電波儀影響人的大腦。

石院長、範心正、何偉力是具備除錯能力的三個人,所以作案人至少和他們其中一個有關係。

他們認識的人當中,有理由給韓美婷報仇的男性,是沈峰接下來思考的物件。但思來想去,他都沒有想到符合條件的。韓兆祥倒是符合條件,但是他沒有作案時間。

那麼會不會是僱兇殺人呢?

沈峰仔細想過之後,覺得本案不像是僱兇殺人,因為作案人與何睦初次接觸的時候,開的是汪雨淑的那臺賓利,如果是汪雨淑僱傭他去殺人,她不會搭上自已的一臺豪車,肯定讓作案人自已解決車輛問題。如果是別人僱傭作案人,那麼汪雨淑更不會借車給他。

所以作案人肯定和汪雨淑有著密切的關係,和精通生物電波儀的三個人或者其中之一也有著密切的關係,但又不在他們三人當中,再排除那些案發時間有不在場證明的人,作案人是誰的範疇突然縮小了許多。沈峰經過反覆思索和考量,終於鎖定了一個人。

沈峰起身站了起來,走出自已的辦公室,把方晴、呂詩遠、張新科、石鐵叫到近前,然後給他們派了一個任務,並囑咐該注意的事項,千萬不能露出馬腳。

轉天上午八點,老陳來局裡上班,卻只看到了沈峰一個人。

老陳訝異地問沈峰:“他們四個怎麼沒來上班?”

“昨晚上他們出任務了,運氣不好,目標人物沒有出現,他們半夜才收隊。今天上午他們直接去指定位置,就不來局裡了。”沈峰解釋說。

老陳也沒問他們四個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因為老陳風格就這樣,只要事不關已,他一般不會過問。

快到九點的時候,檢驗科又送來一份報告單,這次是有關王亞龍的DNA比對。

報告單的結語清楚寫明,王亞龍與性侵韓美婷的人在DNA上百分百相同。

沈峰拿著報告單一邊看一邊冷笑,暗自發狠地想:“這回看你怎麼抵賴。”

隨後他和老陳提審了王亞龍,但王亞龍面對那張報告單,依然嘴硬不肯認罪,一直叫嚷著見自已的律師。

沈峰索性滿足他的要求,打電話給他的律師,讓他過來一趟。

這位律師剛剛見到沈峰的時候,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但當他看了那份DNA報告單,整個人的氣勢立馬萎蔫了,然後對王亞龍說:“王先生,對不起,你的事我無能無力,回去我會和你的父親說明情況。”

王亞龍聽到這話,瘦高的身體就像麵條一樣軟了下來,攤在椅子上不再言語。

傍晚時分的河北大街上,車輛川流不息,人行道上也是人影憧憧。

夕陽已經落到大樓之下,金黃色的陽光橫穿在城市當中。

一輛高階轎車從河北大街拐向西港路,不久後將到達在水一方小區的東口,開車的司機心情十分不錯,因為他今天出海釣魚收穫頗豐。

但他的好心情到此就結束了,因為前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交警截住了他的車,懷疑他酒後駕駛。

他很是奇怪,查酒駕的怎麼會選擇這個時候,晚飯時間還沒到呢?

但他也沒多想,對著男交警遞過來的酒精測試儀吹了一口。

男交警把酒精測試儀收回去,看了看上面的資料,有些訝異看向女交警,說:“這酒精測試儀好像出了問題。”

女交警似乎心不在焉,對他說:“你按下復位鍵,再重新測試。”

男交警按照她的話做,但是重新測試的結果,還是令他們不滿意。

女交警想了想,拿出一個玻璃試管,讓開車的司機吐一口唾液在裡面。

司機更是不解,查酒駕還有這麼一手?但他不想在這耽誤時間,於是就照做。

兩個交警拿到了他的唾液,就放他過去了。

他開車往前走,心中疑惑未消,透過倒車鏡檢視後方。

那兩個交警還在,又截住一輛車,但他還是覺得不對。

夜間零點剛過,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從在水一方小區的東門口走出來,停在馬路邊上。他手裡拉著小小的行李箱,向著馬路的左右看了看,心裡嘀咕自已叫的計程車也該到了。沒讓他等多久,一輛計程車開到他面前。然後他開啟車門上車,行李箱因為小的緣故,和他一起進入了後排座。

計程車向前駛出,目的地秦市火車站。

計程車開出一段距離,後面就有一輛銀色轎車跟上來。銀色轎車裡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輕,女子開車,男子坐副駕駛位。

年輕男子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待到對方接聽,語氣十分欠揍地說:“隊長很榮幸打擾你睡覺,我看到目標出發了,看來是要跑路。”“盯著他去哪,先不要打草驚蛇。”

尾隨著前面的計程車往前開,銀色轎車保持著較遠的距離,以防目標對身後的車起疑。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到秦市火車站,老人從計程車上下來,拉著小行李箱走進售票廳。

他應該訂好了車票,進售票廳只是取票。

方晴用手機登入公安聯網系統,根據目標人物的身份證號,查詢他用身份證都進行了哪些活動。很快查到了結果,目標人物購買了秦市直達北京的高鐵票,還購買了北京飛往加拿大的飛機票。

目標人物有加拿大綠卡,所以他直飛加拿大不奇怪,只是他在這個時間點離開中國,肯定就是畏罪潛逃。

方晴給沈峰打了電話,告訴他目標人物是準備到北京,然後再飛加拿大。

沈峰考慮一會兒,回覆她說:“我會聯絡北京警方,在飛機場扣住他。”

方晴奇怪地問:“為什麼不是現在扣住他。”

“因為檢驗科提取他DNA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耽誤了比對結果,但問題不大,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應該出結果了。”

方晴沒說話,但心裡卻在吐槽,檢驗科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平時不是各個都很乾練嗎?

上午七點三十五,北京首都國際機場,一位老人拉著小行李箱在過安檢,當所有檢查他都透過的時候,一隊警察從後面趕了過來,很快到了他身邊。

他的心咯噔一下,知道自已走不掉了。

事情也果真如他所料,警察在問了他的姓名後,把他帶走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秦市海港區分局,一輛警車開入警局大院,從車上下來兩個警察和一個老人。

當這個老人出現在審訊室的時候,面對他的是沈峰和方晴。

沈峰笑著對老人說:“魯先生,我們總算見面了!”

是的,魯中評這個人雖然打早就出現在沈峰他們的視線中,也對他進行過一些調查,但是沈峰始終沒和他見過面,也沒有把他和作案人聯絡到一起,直至確定石院長、範心正、何偉力都不是作案人。

魯中評最早和汪雨淑接觸是在1999年的六月,那時汪雨淑剛剛入職蒙原乳業,三年後有了魯中評和汪雨淑存在不正當關係的傳言,那時汪雨淑已是韓兆祥的妻子,兩人育有一個一歲的女兒,就是韓美婷。

這個傳言持續了十七年,凡是蒙原乳業的老人都知道,只是到了魯中評退休以後,提起這事的人就少了。

2003年的時候,魯中評在汪雨淑的引薦下,認識了聖輝康復中心的石院長,後來兩人進行了合作。魯中評入股聖輝康復中心,他與石院長簽訂了合同,然後給公司賬戶注入200萬人民幣。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2003年的200萬元,是現在的多少錢。

後來的聖輝康復中心就診人數越來越多,可謂是生意興隆,原先的股份一下子膨脹數倍。

然而,魯中評卻逐漸出售股份,到如今他的持股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近幾年魯中評很少出現在聖輝康復中心,但是他與石院長、汪雨淑的關係卻沒斷掉,相互間的聯絡還是有的。

魯中評在2013年以前,還和石院長來往密切,雙方時而一起喝酒,海邊的那家漁民海鮮大排檔,他們每月都要去上幾次。

今年的9月8號、15號、23號魯中評都曾開車於清晨出發,最終把車開進沒有監控的沿海路,直到下午3到5點之間才把車開出來。

沿海路的西頭,距離作案人藏車的地點只有公里,正常人步行只需25分鐘。步行可以完全避開監控。

對於魯中評的調查,沈峰他們在短期內已經竭盡所能,但獲取到的資訊只有這麼多。

然而沈峰不發愁對魯中評的審訊,因為他有確鑿證據釘死魯中評就是作案人。

審訊開始,沈峰問,魯中評答,方晴錄口供。

起初的一段時間裡,問答顯得波瀾不驚,即使沈峰拿出了魯中評那三天都去了沿海路的證據,魯中評也風輕雲淡地說只是去海邊遊玩。

直到沈峰用凌厲地眼神盯著他問:“那你怎麼解釋你的白頭髮出現在汪雨淑的車上?”

魯中評眼睛瞬間眯了起來,表情稍稍變化後,說:“我們兩個私交不錯,我在今年八月份借過她的車,所以頭髮就留在車裡了。”

“可是汪雨淑說,那輛車除了她和範心正,沒有借給別人開過。她為什麼要幫你隱瞞呢?如果你是正常借車的話,她根本沒有替你隱瞞的必要。”

魯中評想了想說:“我是正當向汪雨淑借車,至於她為什麼要隱瞞這一情況,我不知道。”

“要不要我把汪雨淑傳喚過來,你們兩個當面對質。”沈峰暗含威脅地說。

魯中評滿不在乎地說:“隨便。”

沈峰沒有傳喚汪雨淑,而是冷笑著說:“就算你的白頭髮出現在汪雨淑的車裡屬於正常情況,那再請你解釋一下你的白頭髮出現在楊旺的車裡是怎麼個情況?”

魯中評瞳孔猛地收縮,臉部肌肉都明顯地跳了兩下,沉默良久才開口反問:“誰是楊旺?”

“你在何睦的配合下,偷了他的車,難道你不知道他是誰?何睦管他叫表舅。”沈峰冷冷地說。

魯中評心平氣和地回答:“我沒做過偷車的事,那根白頭髮不是我的。”

“我們獲取了你的唾液,從中化驗出DNA,和那根白頭髮的DNA做比對,證明它們屬於同一個人。你還敢說你沒進入過那輛車?!”

魯中評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自已的唾液啥時候到了警察手裡,稍後他突然反應過來,昨天傍晚查酒駕的事。

可見警察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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