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喪儀
“可以了，你回去吧。”慕青將手中的包袱遞給秦江。
“裡面是消毒祛晦的草藥，近日記得煎服。”
秦江點點頭，回望居住兩日的地方，有兩人進入他隔壁屋子，不久後抬著個人面覆白布的人出來。
他心中悵然，想到之前的事，竟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大哥，我來接你了。奶奶和父親還在家裡等著。”
聞言秦江轉過頭，看到對他露出笑臉的秦川。
秦江以前很不喜歡小弟，覺得他自詡是讀書人，一副清高做派，看不起他是個泥腿子。還故作成熟，總板著個臉。
最討厭的是，他經常惹娘生氣，是以秦江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
可前日，秦川卻一直維護自已，反倒是娘。
娘怎能如此心狠？將他推出去擋活屍，完全不信任他，想將他和被咬傷的人關在一起。
好在領主與那些懶政的官老爺不同，將他們分別隔離，還派遣專人照顧，否則他必然凶多吉少。
秦江現下不知如何面對小弟，只默默跟在他身後。
待回到秦家，秦奶奶握住秦江的手，仔細打量他，“老天保佑，沒事就好！”
“回來就好。”內斂的秦父拍拍他的肩。
秦大娘由二弟秦河攙扶著，遠遠站在內屋，神色緊張，“大江回來啦，去好好休息不要亂跑，給你單獨收拾了個屋。”
大妹秦一一緊張地摟緊女兒。勉強露出笑容，“大哥。”
秦江心中一片冰涼。
翌日清晨，弘安基地外空地。
十幾具屍體整齊排列著，下方堆放了許多木材和乾草。
屬民們排好隊，在秦雙雙的帶領下，祈禱著繞行一週，最後放下手中的野花，同死者告別。
死者家人的哀嚎哭泣聲不絕於耳。
“里正來了嗎？”秦雙雙低聲問。
慕青搖頭。
秦小三跑過來，“雙姐。過來幾個人。”
來人拖著五架板車走到近前，當頭的老漢滿臉褶子，面相老實。
對著他們點頭哈腰，“里正老爺說，發生這樣的意外他也很難過，讓我送些東西過來，聊表心意。”
“意外？”秦雙雙挑開車上的蓋布，只見上頭擺滿大大小小的口袋。
老漢討好地笑笑，“有100斤的糧食，還有一塊臘肉，兩條羊腿，請姑娘笑納。”
看來里正是想送些東西息事寧人，死者家人滿腔憤慨卻無可奈何。
某些人動起小心思，對身旁人竊竊私語。
“看吧，肯定收東西了事，可有肉哦。”
“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分點。”
“你做夢！”
挑撥之人是愣子娘一家，他們懷恨在心，有機會抹黑秦雙雙不要太積極。
春霞嬸想說點什麼，被媳婦拉住，領主還沒表態，他們不好提前吵吵。
秦雙雙冷笑，低喝一聲：“走！”
說完率先往河口村走去，秦小三反應最快，立馬招呼防衛隊跟上。阿拙也默默跟在最後。
“這……”老漢不知所措，同身旁人交換眼色，慢慢後退，打算開溜。
慕青涼涼道：“想去哪？”
一群身強體壯的屬民衝上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秦雙雙直奔里正家，三兩下打倒看門的護院，踹開門來到院裡。
里正一家人，正坐在大樹下悠閒地吃早食。
“大膽！你們幹嘛！”里正的彪悍媳婦剛想開罵，便被秦雙雙一腳踹飛。
見他們一行人殺氣騰騰，里正和他的子女四散逃開。
秦雙雙懶得多言，擒住里正，順手丟給秦小三，打道回基地。
將里正押解到葬儀現場，按著跪在死者面前。
秦雙雙命令道：“磕頭吧。”
“你你……”里正的臉漲成豬肝色，他在村裡作威作福慣了，哪受過這等氣？
“要我幫你？”
按著里正胳膊的兩人很有眼色，立馬壓著他使勁往下壓。
“砰砰砰”里正被壓著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鮮血汩汩流下，胡滿整張臉。
他抬頭瞪視秦雙雙，彷彿想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
看到他怨毒的眼神，死者家人不樂意了，抄起石塊、汙泥就往他身上扔。
領主是為他們討公道，他們怎麼能容許這畜生對她無理？
春霞嬸斜睨愣子娘，“有的人就是喜歡亂嚼舌根，呸呸呸。”
愣子娘在眾人鄙夷的視線裡，拉著家人落荒而逃。
“喲，這麼熱鬧？”
出聲的是個痞裡痞氣的男人，身邊跟著二十多個大漢，一上來就推搡基地這邊的人。
秦雙雙渾身僵硬，死死盯著他的臉，吊梢眼、大鼻頭，右臉一道刀疤，這人化成灰她都認識，李賴子。
前世他囂張大笑，將小弟秦川的頭……秦雙雙恨不得立刻劃爛這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李賴子自以為瀟灑地挑起眉，“這麼盯著大爺看，看上本大爺啦？”
“好臭。”站在秦雙雙身旁的慕青揮揮手。
話頭被打斷，李賴子瞪著他，粗聲質問：“死書呆子，你說什麼？”
慕青伸手在鼻前扇風，“我說你口臭。”
“哈哈哈。”周圍一陣鬨笑。
“你！”李賴子揮拳要揍他，他閃身躲到秦雙雙身後，“主公保護我！”
李賴子收起猙獰的表情，再次對著秦雙雙調笑，“也不是不行，先給大爺瞅瞅長啥樣。”
說著朝秦雙雙的面巾伸手。
秦雙雙不停握緊刀又鬆開，她全部心神都用在控制自已殺意。
李賴子的手快碰到秦雙雙時，手腕被一把握住，阿拙使力，將他的手臂擰到身後，踢踹他右膝，他吃痛單膝跪地，被死死按住。
秦雙雙深深吐氣，他們代表朝廷，暫時不能殺。
她用刀鞘狠狠擊打李賴子頭臉。
李賴子雙眼淬毒，吐出幾口鮮血，“你們等著！”
小弟們扶起他，揮舞著武器，警惕地盯著防衛隊眾人，慢慢後退。
見狀，先前送糧來的老漢，著人扶起里正，匯入混混中，連滾帶爬逃走。
“大人威武！”周圍歡呼聲此起彼伏。
秦雙雙示意大家安靜，朗聲宣佈：“為提高地基防禦，即日起將開展新工程，在柵欄外圍挖出垂直坡道，擴充防衛隊至10隊，請大家踴躍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