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報應
秦一一費力爬起來，將哇哇哭著的女兒抱進懷裡。她被踹倒時，只來得及抱緊懷中兒子，女兒被帶倒，手上擦掉好大塊皮。
她哭得撕心力竭，可沒人同情她，甚至遠遠繞開。
始終無人理會，她只得抱著一歲兒子，牽起八歲女兒，拖著腳步往河口村去。
路過林家，老遠就傳來罵聲。
“這賠錢貨！啥事不幹！還想吃飯！”
“出去找活，換糧食！”
門被開啟，一個婦人被推出來，摔倒在地。
是秦大娘，她瘦成皮包骨，嘴角和額頭都帶著傷。
秦一一以為，看到秦大娘如此狼狽。她心裡應該會開心。可她如今著實開心不起來。
她抱緊孩子，疲憊的往萬書生家走去。
“你個死丫頭！不知道扶你老孃啊！”秦大娘自覺在女兒面前丟了面子，無能狂怒。
秦一一沒有回頭，淚水紛紛滑落，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又有誰能幫幫她？
基地外荒地。
“屠老二，你們可以走了。”
襤褸三人眼含期待，迸發羨慕的光。
“你們別想，害死那麼多條人命，能留下條命，算不錯了。”
屠老二一行人，被防衛隊押解著，列隊從村中走過，道旁村民指指點點。
“這群混蛋！報應!”
“幹得漂亮！不但收繳他們武器，還讓他們去開荒。”
“聽說那荒地啊，要種些稀罕東西。”
他們被押解到河口村外圍柵欄，推出去。
“滾吧！以後好好做人！”
“明白，明白，”屠老二點頭哈腰。
柵欄在他面前合上。
“呸！走！”屠老二面色一變，眼神惡毒。
行出百米，草叢鑽出個人，“屠二哥，我一直在這候著，您終於來了。”
屠老二抬腳踹飛他，“終於？終於！二哥？二哥！”
憋屈多日，還有人貼上來觸黴頭。屠老二氣炸了，李賴子死得透透的，還要壓他一頭？
秦河上前勸慰，“大哥，別跟個傻子置氣，不值當。”
屠老二神色稍愉，被踹飛的小弟偷偷瞅一眼，反應過來，忙磕頭求饒。
“饒命，大哥饒命！”
“春耕啦。”小童們敲著鑼，在村裡穿行，屬民們喜氣洋洋的出門圍觀。
“今日晚食後，有兩季稻耕種教學，大家記得參加，到場還能換取優質稻種！”小童們將手中的邸報，遞給圍觀屬民，耐心解答疑問。
“對，在新廣場。”
“領主大人發起，基地電臺承辦。”
“是的，稻子可以種兩季，產量翻倍。”童子張開手比劃著，憨態可掬。
屬民們被逗的哈哈直笑，“好好，大人讓辦的啊，一定去！”
小童們收工後，歡呼著，圍住徐易。
“給，一人一顆。”徐易在小童們張開的小手中，依次放一顆麥芽糖。
當日晚食後，屬民三兩結伴，前往新建的廣場，廣場是在基地外，原先收留災民的空地上建成，頗有紀念意義。
他們抵達廣場周圍，便聽到電臺的引導。
今日負責電臺的是，秦川同窗週一清，“屬民們，本次集合的內容是，兩季稻耕種教學，學館開學宣講，優質稻種兌換……請大夥耐心等待。”
兩季稻耕種方法是秦雙雙從商城購買，由秦父幫助落地。她本想讓秦父傳授方法，他抵死不從，無奈只好，慕青是塊磚，哪有需要往哪搬，反正他也參加了討論。
“所謂兩季稻，便是在同一塊稻田裡，一年種植和收穫兩季水稻。每年4月、6月……”
慕青思路清晰，講述簡潔易懂，秦父也硬著頭皮，解答屬民現場提出的疑問。
一番討論下來，屬民們皆是心氣激盪，翻倍的產量啊！跟著領主有盼頭！
蘇老適時上臺宣告學館的訊息。
“我也代表學館說兩句，春耕期間，學館先開幼童班，各家可將8歲以下幼童送來，包餐食，由領主出資。”
“學館招收手藝匠人，束脩優渥，望屬民很踴躍報名。春耕結束後，學館正式招生。”
這正好解決了當務之急，屬民們紛紛讚頌。
“我兒兩歲，不用揹著他去下田，大人小孩都得勁。謝謝領主大人。”
“大人體恤我們啊。”
“我會竹編，想去試試報名。”
而在村外討生活的屠老二，心情就不太美妙了。
這夥人同里正、李賴子手下匯合，找到個天然洞穴落腳，效仿基地建好柵欄防禦，但日子卻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里正將面前的碗打翻，罵罵咧咧，“什麼鬼東西，豬都不吃！還敢拿給我！”
屠老二，不，現在是屠老大。
他斜靠在最中央的大石上，皮笑肉不笑，“哼！給你吃就不錯了。”
“你什麼態度？”里正激動得站起身。
話音未落，他便覺心口一痛，身體飛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老爺子。”里正媳婦撲過去。
鮮血順著里正額頭流下，糊住他右眼，他努力睜大眼睛，死死盯著屠老大，“你！”
“死老頭！你囂張什麼？你靠著老子們活。”王三狗也升級為王二狗，他一口啐里正臉上。
里正媳婦尖叫，“啊！你，你你。”
“吵死了，都拖出去！”屠老大滿臉不耐煩。
兩人被拖到溪邊，幾個木桶扔在他們身上，一股惡臭傳來。
“好好刷，刷不乾淨就別吃飯了。”屠老大小弟捂住鼻子，“嘔……”
“你們！嘔！”里正媳婦也乾嘔，可張口後，更臭了，她滿頭滿臉都是排洩物。
“你竟然，讓我刷恭桶，嘔嘔！”里正憤怒朝屠老大小弟身上撲，被他輕鬆躲開，還討得一頓好打。
他們嫌棄里正身上是味道，找來最長的木棒，用完後當著他的面丟進溪裡，表情欠揍，“呀，髒啦。趕緊刷！”
里正夫妻倆攙扶著爬起來，顫巍巍走到溪邊，一邊流淚，一邊沖洗恭桶。
此時臨近黃昏，混混小弟陸續回來，路過溪邊時，不由嬉笑著打趣。
“喲？這不是里正大老爺嗎？怎麼在給咱老大們刷恭桶啊！哈哈哈。”
里正哪裡受得這侮辱，將刷子狠狠扔水裡，濺了混混小弟一身，又討得一頓好打，瞅著進氣比出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