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行人剛回到寧壽宮,就有太監匆匆趕過來稟報說宮中被盜了。

原來太后的懿旨傳回宮中,容妃宮裡的管事太監便帶著人去庫房裡取東西,卻發現偌大的庫房竟空空如也。

不知道什麼時候,容妃的庫房居然被盜賊洗劫一空了!

報信的宮人一走,陳太后便皺緊了眉頭:“容妃也真是的,不就是一點添妝嗎?若是不願,對哀家直言便是了,她這般陽奉陰違,落的可是宣兒的面子!”

榮嬤嬤深知太后平日裡對承王還有幾分疼愛,她這是在為承王殿下抱不平呢。

不由好心勸道:“太后息怒,許是容妃娘娘憂子心切,顧不上這事兒,手下這些奴才才敢陽奉陰違吧。”

陳太后擺了擺手,嘆道:“罷了,哀家知道容妃心裡有氣……你去哀家的庫房裡取兩套首飾送過去吧,總不能真讓人看了笑話去。”

“還是太后娘娘心善!”見太后這般大度,榮嬤嬤心裡對自家主子是更加敬佩了。

只是當她看到空無一物的庫房,整個人直接傻眼了。

想到容妃宮中被盜一事,榮嬤嬤有些慌亂:“怎麼回事,庫房裡的東西呢?”

兩個守衛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臉色煞白,雙腿一軟跪地哭道:“奴才不知,求嬤嬤饒命!”

榮嬤嬤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心神,開口怒斥道:“你們是怎麼當差的,這幾日發生了何事還不從實招來?”

“回嬤嬤,小的等一直守在門外,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守衛哀聲稟道,不由在心裡暗罵自已倒黴。

他們看守庫房這麼多年從未出過紕漏,更何況宮裡有禁軍守著,尋常的毛賊根本就不敢進來。

也不知最近太后到底招惹了哪尊煞神,竟會碰上這麼邪門的事!

見從守衛口裡問不出什麼因果,榮嬤嬤心中一片悲涼。

這回太后肯定會大發雷霆,只怕自已也會遭殃。

聽守衛這麼說,一個二等宮女忍不住開口道:“奴婢聽聞容妃娘娘宮裡也被盜了,嬤嬤……這宮裡是不是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

“不得胡說!”榮嬤嬤怒叱宮女,“小心老身撕爛你的嘴!”

她嘴上雖下了嚴令,心裡卻已經信了七八分。

榮嬤嬤在宮中當值多年,最清楚宮中的守衛有多森嚴。

更何況太后的庫房裡有那麼多財物,就是整個禁軍隊來了也搬不完,而這些賊人連箱子帶鎖都沒留下。

能夠不驚動一兵一卒,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搬空寧壽宮的庫房,放眼世間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做到!

除非是……

想到某種可能,榮嬤嬤面上血色褪盡。

她故作鎮定地看向那幾個看守的太監,厲聲道:“庫房失竊你們難辭其咎,都隨老身去見太后!”

很快,榮嬤嬤便帶著守衛到太后面前將庫房被盜一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聽聞自已的私庫被盜,陳太后滿是驚愕:“你說什麼!”

榮嬤嬤只覺得頭皮發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稟道:“回……回太后,寧壽宮庫房被盜,盜匪不知所蹤。”

陳太后閉了閉眼,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還剩下多少東西?”

榮嬤嬤語氣艱澀:“所有財物均被洗劫一空,一個子都不剩……”

聽到這個答案,陳太后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一個子都……”

下一刻,她只覺心口一滯,雙眼一翻就不省人事了。

聽聞自已的私庫被盜,陳太后終是沒控制住情緒,急火攻心氣暈了過去。

“快來人啊,太后暈倒了!”見太后暈倒,榮嬤嬤徹底慌了,連忙打發宮女去喊人。

太后一暈,寧壽宮就徹底亂了套。

後宮庫房被盜的訊息就這樣不脛而走。

文景帝得知訊息後即刻趕到寧壽宮,發了一通大火,隨即便下令禁軍全城搜捕賊人和贓物。

寧壽宮那麼多的財物被盜,不可能悄無聲息。

禁軍在後宮查訪了一圈,很快便發現只有容妃和太后宮裡的庫房被盜,其餘妃嬪宮裡均無異常。

文景帝隱隱覺得此次偷盜十分蹊蹺,便召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進宮辦案。

由於事關重大,不少朝臣也被請來旁聽,並由大理寺卿厲無憂親自帶人入宮查案。

經過一番嚴格的審問和勘察,厲無憂很快便發現這次偷盜似乎有些邪門兒。

按理說,那麼多財物連箱帶盒地被盜,應該會鬧出很大動靜才是。

而他們不僅沒鬧出半點動靜,就連現場都未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就好像……那些財物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到底是什麼邪術,能讓財物自已憑空消失?

厲無憂思來想去,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偷盜的動機上。

聽聞太后曾下令讓容妃給承王的側妃賜添妝,所以才發現長秋宮的庫房被盜。

同理,寧壽宮發現被盜也是因為太后要給承王的側妃賜添妝。

而承王側妃……太祖皇帝前腳才降下警示。

“不用查了,本官已經知曉是怎麼回事了。”

厲無憂帶著自已的猜測去見了皇上。

可是當他把自已的猜測上報給皇帝時,除了旁聽的禮部侍郎外,其餘人都不相信。

“父皇,看來那穆氏果真是個不祥之人,此乃上天在示警,誰沾上就會倒黴呀!”

想起太廟那一幕,一心想扳倒承王的六皇子帝景宴大著膽子進言道。

話音剛落,立馬就有人反駁道:“簡直一派胡言!”

“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還請皇上下令徹查,一定要嚴懲賊人!”

率先開口的是寧國舅,緊接著便是大理寺少卿,他們一個是容妃的哥哥,另一個則是穆相的門生。

六皇子雖與帝景宣一樣是庶出,可他的生母秦妃出身商賈之家,他又十七了還未封王,這讓他在朝中一直都是十分尷尬的存在。

此時聽到他對承王落井下石,寧國舅他們更是直接不給面子。

文景帝心裡也覺得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可一想到那些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搬空一宮庫房,他心裡就直發毛。

他不明白,自已的皇宮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危險了。

可他們若是求財,為什麼不盜別的地方,偏偏選了寧壽宮和長秋宮?

思來想去,文景帝決定還是把問題拋給國師許復:“不知國師如何看待此事?”

許復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高深莫測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怕是有人故意在宮裡裝神弄鬼,意圖擾亂民心。”

許復心裡也覺得邪乎,可他更相信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並且這人還居心叵測,還正好利用了太祖皇帝的警示來做掩護。

如此看來,只怕那些人是針對承王來的。

許復心裡的想法,也正是文景帝的想法。

有了國師的話,文景帝心裡就更加篤定了,直接下令道:“來人,命巡防營繼續搜捕,讓大理寺帶領刑部和御史臺三司會審!”

“另外,去朕的內庫裡挑幾箱珍寶,送去承王府!”

他的內庫有重兵把守,還有國師設下的機關,別說武功高強的毛賊,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他就是想讓背後搞鬼的人看看,敢在皇宮生事就是與天子作對!

自古以來,敢在皇帝頭上動土的人,從來都是有來無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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