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論道（二）

先生寫完“德”字之後，轉過身來，看著臺下最大不過9歲的孩子們說：“大家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德放到第一位嗎？”

看著下面無人作聲，先生也沒太在意，繼續接著自已的話茬：“君子以德治天下，才德兼備者為上品，有德無才者為中品，無德無才者為下品，無德有才者為下下品。”

“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有才之人比無才之人還高一等呢，這不是對他才華的侮辱嗎？”

“你們都覺得我分錯了？”先生提問，下面大多數人都點了點頭，只剩下沈宴昔和幾個學生與眾不同，在一堆人中格外顯眼。

先生笑了笑，將幾個沒有點頭的學生一一叫起來，問他們認可他觀點的原因，要他們說出個因為所以然來，可惜，他們大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麼，這讓先生有些失望。

先生終於走到了沈宴昔面前，他對沈宴昔也沒抱什麼希望，但還是秉著公平的原則又問了他一遍，不想，這個第一次來上課的新生居然給了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先生，我認為你的想法是正確的，無才無德之人勝過無才有德之人。假設這兩人都是在朝中任職者，前者雖然德行不優但是他能力不足，搞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壞事，但是後者就不同了，他的政務能力可能很優秀，但是他的德行不行，他可能就會將他的這種能力運用到做壞事上面，這可比無才之人搞出來的事大多了。”沈宴昔說。

之前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政治課上老師也提出了這個觀點，那個時候的他也覺得老師說的不對，但是在老師的指點下，也悟出了幾分道理，沒想到在酈朝這上學又碰到了。

先生聽完了沈宴昔的回答，眸中流露出幾分滿意之色，他點了點頭讓沈宴昔坐下，認可了他的回答。

“知我者，宴昔小友也。沒錯，我的想法跟宴昔小友的不謀而合，無才不可怕，在這世上年少便有才名之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才智平庸之人，青史留名者也大多是平庸之人，有才之人留名者有幾許？”先生反問道。

“先生，前朝的軍師諸葛先生是個有才之人啊。”下面有個學生說道。

“他的確有才，但他同時也具備了良好的品德，他在前朝皇帝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叛變，而是堅守陣地，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這種品格難道不高尚嗎？試問世人，有幾人可賽諸葛。”先生說。

看得出來，先生是一個諸葛先生的崇拜者，這說得先生人都有些激動了，面色都紅潤了不少，鼻尖上還冒出了些汗。

先生冷靜了一會兒，又繼續開口道：“諸葛先生是我之楷模，談及不免失了些分寸，大家勿怪。若說諸葛是上品之代表，那麼秦時南便是那下下品之代表。”

“先生，秦時南也是前朝名臣，你怎麼說他是下下品呢？”

“名臣？是哪種出名你可知？單抄秦家一門便可抵國庫三年之收入，當初他也是從寒門入仕，最後卻沒守住本心，落得這個下場，他也是有才之人，早年為官時，也惠及了一方百姓，可到晚年時，卻賣官鬻爵，毀了自已早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