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前塵往事（五十三）

沈玉湘手中的劍招看似不輕不重的落下，捱上那幾下的玉散如今卻已然是強弩之末。

他（玉散）持劍向沈玉湘襲來，沈玉湘正欲出手挑掉他手中的劍。

“嘶啦”一聲是冷劍未入體內的聲音，玉散驀的倒下，手中的劍也隨著哐噹一聲掉落在地上。

原來是素緣趕來了，她進入院中時，玉散的身軀恰好背對著她。

素緣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劍，劍光如電，瞬間穿透了玉散的心臟。

玉散至死都沒有料到，自已竟然會死在一個晚輩手中。

“師尊。”素緣收劍入鞘，然後恭敬地向沈玉湘行了一禮。

素緣的到來倒是比他所預想的要早些。

不愧是自已教的徒弟。

沈玉湘內心倍感欣慰，面上微微頷首示意，表示自已已知曉對方的到來。

隨後，只見他輕輕一揮手指，一道微弱的光芒從指尖流出，瞬間幻化成一團小小的火焰。這團火焰看似渺小脆弱，實則蘊含著強大的靈力波動。

沈玉湘毫不在意地將這團火焰隨手扔到了地上玉散真人的屍體上。火焰接觸到屍體的瞬間，猛地爆發出熊熊烈火，將整個身軀包裹其中。火光沖天，照亮了四周的黑暗角落。

做完這一切後，沈玉湘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步伐輕盈且堅定。他似乎並不在意身後燃燒的火焰和死去的人，彷彿這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插曲。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誰也沒有察覺到，在暗處隱藏著一雙幽綠的眼眸正緊緊地盯著他們。將方才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待到確認周圍再無旁人之後，一直隱匿於黑暗之中的那道身影終於顯露出了真容。

此人不是別人，恰是之前與玉散歡好的人（玉散最為疼愛的徒弟，牧誠舟）。只見來者生得一副好皮囊，其面容竟與宋玉瀾有七八分相似，同樣的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身著一襲黑色華服，頭戴玉質發冠。

他靜靜的佇立在原地，默默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熊熊烈火無情地吞噬著那具屍體，將其逐漸化為一片漆黑的焦炭。

然而，一直到最後一刻，他那毫無表情的面龐上才微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在深邃的眼眸底部，難以抑制的喜悅如潮水般湧現。他輕輕抬起手，緩緩撫摸過臉頰，動作輕柔而又堅定，似乎想要擦拭掉什麼。

隨著手指的移動，那顆點綴在眼角的紅痣也悄然消失不見，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此刻的他，神情依舊淡漠，但卻多了一份釋然與滿足。

因為他終於可以不用扮作另一個人的模樣了。

“師尊，你看看，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他真的值得您如此傾心嗎？您對他一往情深、痴心一片，但換來的卻是什麼呢？只有我才是真正愛著您的呀！”男子緊緊握著手中那一小撮閃爍著微弱銀光的東西，眼神中充滿了哀傷和不甘，喃喃自語地說道。

就在剛才，當玉散的神識逐漸消散之際，男子趁著沈玉湘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施展出他偶然間得到的秘法，成功地護住了玉散的一小部分神魂。這一小縷神魂雖然脆弱無比，但卻蘊含著玉散生前的部分記憶與情感。

男子小心翼翼地將這寶貴的神魂捧在手心裡，彷彿它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他瞪大眼睛凝視著那點點銀光，試圖從中窺探到玉散內心深處的秘密。

然而，儘管他用盡全力去感知，也只能捕捉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像和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能像我一樣愛師尊呢？如果你能早點明白他的心意，或許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男子輕聲嘆息著，心中滿是無奈和痛苦。

他知道，自已對師尊的這份深情可能永遠都無法得到回應，但他依然願意默默守護在師尊身邊，不離不棄。

隨著時間的推移，男子緩緩閉上雙眼，將那一小撮銀光收入懷中。

……

而遠處的沈玉湘一直用命眼窺探著這邊所發生的一切，對此，牧誠舟卻毫無察覺。

當看清玉散那位愛徒與自家師弟七八分相像的臉龐時，沈玉湘的心情簡直是如哽在喉、如芒刺背。

（從那之後，沈玉湘在外再也沒有變幻成熟人過）

沈玉湘要是早些知道玉散肖想的是自已的師弟，斷然不會讓他（玉散）死的那般輕鬆，而是一點一點削下他的肉，直至將人凌遲而死。

沈玉湘的眼底冷意都快溢了出來。

“師尊？”素緣一聲試探性的輕喚，將沈玉湘飄離的思緒拉回。

聞聲輕應一聲：“嗯”，沈玉湘面上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溫柔和煦。

見此素緣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師徒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漫步在夕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