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朗往後瞥了一眼巫曠與巫煋，然後平淡道:\"女丑曾為我族祖祭，但三大巫殿四千年前便奪其位，貶為罪民，囚於屍山。後以戴罪之身立下薄功，赦為庶人，放歸崑崙，居於奴村。此番其自願以全身魂力、元力、靈力助神子破印歸來。依制，庶人所有之物，皆可隨時為天庭徵用，故其水系二靈蛇全身元靈之氣，先前已盡用於大祭祀。\"
\"它們還能復原嗎？\"秦三月的話音不由自主地變大。
\"不能，如元力有存，靈力可復。元力盡失，便成凡物，壽元將盡。\"
\"你撒謊！月祭星祭何等身份，恢復靈力自有靈石，豈能做此欺老之事？\"秦三月加大了聲音。
\"這……\"巫朗先是為難，隨後還是狠下心道，\"天生靈獸的元靈比靈石更補人元氣。\"
秦三月瞬間就要翻臉。
你麻，兩老賊道貌岸然，乾的事卻沒人樣！
\"孩子，你且坐下，婆婆有話說。\"
女丑適時說道，怕這單純的善良孩子幹傻事。
巫煋在旁欲要勸阻。
\"我這神子在山海與人說話需要向哪些巫司稟告？\"秦三月冷冷道，\"一併說來，本神子一個個去求！\"
三天祭聞言馬上跪下，連呼不敢、恕罪。
狹小地穴中，秦三月不再伶牙俐齒，沉默地陪女丑坐著。
那三位跟屁蟲已打發走了。
他之前變臉也只是表個態，不可能真去找巫羅與巫彭的麻煩。
現在逼那兩老頭低頭有何用，改日自已一旦身份暴露，婆婆勢必遭到百倍報復。
快意恩仇是爽，但處處憋屈才是小人物的日常。
不想受氣就得爭氣！
\"孩子，若為人主，須得無情些！\"
秦三月看向女丑，知道她是勸自已別在意私人感情，一切以大局為重。
\"大道無情，方至永恆。神靈無情，可期長生。人族至尊無情，治政理事才能不偏不倚。\"
女丑此時完全是以一位勘破世間法則的老人角度，將自已的人生感悟悉心傳給後輩。
秦三月內心很感動，此刻的女丑就是他一直渴求的至親長輩。
但他還是搖頭了。
\"婆婆，有聖人說過，天若有情天亦老。天確實會老，生老病死，成住壞空，諸行無常，連天也躲不過。而有情天地才真正讓有靈性的人留戀嚮往，活得像塊石頭有何意義。\"
女丑聽他這一段話後，很是沉思了一會，最後口中喃喃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人間正道是滄桑！\"
秦三月道出偉人詩中的下一句。
不知為何，說出這七字後，他自已的心胸竟開闊了些。
常言屁股決定腦袋，高度對應深度。
他現在扮演的角色，是一族未來的至尊，心理上自然要與那個人人厭棄的全城公害，全面割裂。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女丑埋頭低語重複，似乎細細琢磨每個字背後的道理。
她忽地抬頭，眼洞中光波那一刻亮了些，鄭重道:\"孩子，走你自已的路吧，像聖祖一樣，走想走的路，走前人未走過的路。婆婆卻要在世上多賴一陣，想看到你如煌煌大日，遍照這山海的那一天。\"
這下換秦三月木了，心道:對不起了婆婆，我只是個忠於表演、忠於角色的演員，不是你等待的救世主。
但能讓她帶著希望走一段餘生，多少也算好事。
子衣堅持讓我來天外演這場戲，可能就是因為婆婆這樣的人——太多了。
才正經了片刻的秦三月摸摸眉頭，思想就又跑歪。
新起念頭是婆婆咋這麼單純，只是聽了兩句偉人詩詞，就心情澎湃了？
蘇東坡、辛棄疾、岳飛的豪放詩詞我可存了半筐。
話說我秦大神子在這方，可不可以當個心靈導師賣雞湯？
但歪門邪道可保證不了自已在這世界活得長久，想辦法讓拳頭硬起來才是硬道理。
他於是問:\"婆婆，我以後會好好修行，但需要跨過多少個級別，才能成為神王？\"
他其實想的是能練到事敗時溜得飛快就夠了，畢竟身體是個篩子。但怕婆婆傷心他沒志氣，還是說了目標是神王。
\"級別？\"女丑卻表示不懂。
\"比如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渡劫期、大成期之類的。上一級練圓滿突破後，練下一級，直到修成神王舉世無敵。\"秦三月舉例道。
女丑伸出手，指骨輕輕敲了敲秦三月的腦門，似乎在說，這腦袋瓜裡想的是啥！
\"神王——是打出來的，不是修煉出來的。聖祖成就神王之位，是殺得各天域元初之神、祖神膽寒，公推他為神中之王！\"女丑接下來繼續解釋，\"先天親近天地靈氣者皆可修行，修行不過就是吸納靈氣入體，壯大自身魂力、元力與靈力，然後以最宜自已的術法運用它們。誰強誰弱廝殺一場便分曉，哪裡是靠關上門修什麼莫名其妙的金丹期元嬰期！\"
\"呃……\"
秦三月傻眼了，打殺出來的位置，好暴力好殘忍！就不能一級一級的，像考小學考中學考大學那樣升上來？
但貌似很合我意喲！
\"在三大巫殿，凡能習巫術者為士，能飛天者便可稱巫。巫殿設有地巫、天巫、大巫即大祭祀之位。巫士挑戰地巫，如勝則升地巫。如戰巫曠之類，勝之便得其位成天巫。而勝巫咸、巫羅、巫彭，自然便為大巫，可掌一殿。彼弱，爾自可取而代之！此乃聖祖原話。\"
聽了婆婆這些話，秦三月暗暗嘲諷地星三千年來的修行者，靈氣都沒，修啥道成啥仙？
成不了仙本來也沒啥，可非要閉門造車幻想神仙是咋修煉的，臆造些金丹元嬰的說法，既愚弄了自已，也忽悠了後人，啥玩意！
地星的玄幻、仙俠與修真小說，也是瞎雞兒扯，小說搞得像修仙論文，充斥各類修行級別，有屁用啊！
試想三國演義中，三英戰呂布時，大耳朵問溫候，大鍋幾級？
108級圓滿？！
啊，俺紅臉二弟100級，黑臉三弟98級，老子25級湊個數，加一塊是該打個根號還是乘以三，四捨五入時取小數點後幾位呢？
算球，呂大鍋你是世界大滿貫金腰帶拳王，砣子大膀子粗，俺兄弟三人勉勉強強村BA村超稱王，就此別過，買草鞋再找俺。
修行分啥級呀，本山寨神子拎得動那降天玄鉞時，估計砍個把歪瓜裂棗的神，灑灑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