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生命的起伏要認可（10.25 週二）
一連出了幾天的工後，太陽在週二歇了一整天。這天葉子做完實驗後，周輝瑞發了訊息來，他說想請葉子吃午飯。看著周輝瑞的訊息，葉子心裡莫名覺得有點奇怪，這次她沒有答應周輝瑞的邀約，她回了個：師兄，我現在要去看我姥爺，午飯我想和姥爺一起吃。你快去吃吧，謝謝你叫我吃飯。
周輝瑞：我送你吧。
葉子：師兄，我真的可以自已過去的，你快忙吧。
周輝瑞：好吧，那晚上我去接你。
葉子：不用了師兄，你真得沒必要這樣的，我真的可以自已回來的。
周輝瑞：我先去吃午飯啦，去醫院注意安全。
葉子：謝謝師兄關心。
葉子中午並沒有和姥爺一起吃午餐，她帶著作業到醫院的時候，姥姥姥爺已經午休了，看他們睡得那麼香，葉子便自顧自地坐去了休息間寫作業。這十天來，葉子的內心莫名很煩躁，而且不管她怎麼努力，那股煩躁始終都壓不下去。因為這會兒不怎麼能看得進去作業，葉子又不想白白浪費時間，所以她去樓上看了看徐菲依。
徐菲依今天要出院了，黃茵蔚這會兒正在幫她收拾東西，看到葉子來了，徐菲依笑著跑過來挽住了葉子的胳膊。
“姐，我終於要出院啦！”
“美婷，恭喜你出院，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吃好吃的。”
“姐，我請你和黃姐吧，我們去吃火鍋吧，我好饞啊。”
“好好好。”
往下搬東西的時候，三個人在醫院門口撞見了孟宴臣和一個女生，孟宴臣這次什麼也沒說，他和那個女生快步走進了醫院。看葉子自孟宴臣走後有點失神，黃茵薇便清了清嗓子，接著她假裝漫不經心地問葉子說：“葉子，和那個男生接觸得怎麼樣了？”
“還好。”
上車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非常沉默，把東西放在黃茵薇家裡以後，葉子和黃茵蔚帶著徐菲依去逛了會街。逛完街，三個人去菜市場買了點菜，然後她們回家做了一桌子菜。吃完飯洗碗的時候，葉子終於忍耐不住了，她小聲問黃茵蔚道：“姐，能問個問題嗎？”
“問就行。”
“姐，我好像，腦袋出問題了。”
“和他有關嗎？”
“前些天，他發朋友圈了，應該是去相親了。他帶著相親物件，去了我們之前去過的地方。”
“我那天也帶著我師兄介紹的人去了那兩個地方，他發朋友圈的時間，在我們走之後。”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中午，我拒絕了那個人請我吃飯。”
“下午那會，在醫院門口看到他和那個女生，我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忽然很難受。”
“明明跟他說了很多次我討厭他、不想再見到他了，可偶爾碰見他，我卻還是會覺得有點高興。”
“葉子，你師兄介紹的那個人好嗎？”
“很好，很溫柔，很體貼，也很努力。”
“姐，我心裡好奇怪。不知道怎麼了，那天之後，我就不想他靠近我了。”
“那天他讓我改口叫他的名字，可我怎麼都叫不出口。我也沒有多麼喜歡他，我心裡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一位普通的師兄。”
“葉子，不喜歡，就不要再接觸了。就做普通的師兄妹吧，這樣對你們都好。”
“姐，我是不是沒救了？”
“葉子，慢慢來，別急。”
“天晚了，送你去醫院吧。”
“謝謝姐。”
晚上七點多出來醫院後，葉子看到了周輝瑞，他撐著傘站在醫院門口旁邊。看周輝瑞穿的有點單薄，葉子急忙跑過去跟他說：“來了多久了？”
“不久。”
看周輝瑞臉色有點不太好，葉子就擔心地問他：“你怎麼了？”
“感冒了，有點冷。”
“那快回學校吧，你開車了嗎？”
“沒，坐公交來的。”
“那，一起回學校吧。”
說完這話，葉子就抓起了周輝瑞的手準備拉著他去公交站，結果她轉身後，周輝瑞卻一動不動。葉子有點疑惑，於是她又把身子轉了過來，然後，她就被周輝瑞一把拽進了懷裡。周輝瑞單手環住了葉子的肩膀，因為有點震驚，葉子便沒有及時地推開他，就在葉子猶豫要不要推開他的時候，周輝瑞放開了葉子。見葉子很疑惑地看著他，周輝瑞便很是溫柔地問葉子說：“葉子，可以吻你嗎？”
聽到這話，葉子當即就愣住了，看葉子什麼也不說，周輝瑞便慢慢湊了過來。就在周輝瑞快親上來的那一瞬間，葉子低下頭往後退了一步。
“對不起，師兄，我們做朋友吧。”
“為什麼？”
“我不夠好，你值得更好的人。”
“其實，剛才那麼冒犯你，是因為發現你心不在焉。我還以為，你會再多忍我幾天，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選擇和我說明白。”
“抱歉，剛才讓你不舒服了。”
“是我該抱歉師兄，對不起。”
“我很喜歡你，但我不會逼你，你說做朋友，那就做朋友。”
“你好，葉子，我叫周輝瑞，以後，你可以叫我師兄。”
“謝謝師兄。”
“我們，一起去坐公交，還是？”
“你先走吧師兄，我想上去問我姥姥拿把傘。”
“嗯，很榮幸，能成為你的朋友。”
“我也是，注意安全，早點休息。”
葉子並沒有上去拿傘，看到周輝瑞上了公交後，她就慢步走出了醫院。這會兒外面正在下雨，雖然雨勢不大，但是雨滴打在臉上還是有些冷，不知道怎麼了，葉子忽然想淋點雨。一步步走到醫院大樓的拐角後，葉子無力地站在拐角處淋了很久的雨，就在她盯著行人發呆的時候，黃茵蔚打了電話來。
“姐，我沒事，嗯，我這會兒要回學校了。”
“嗯，晚安。”
掛了電話後，葉子出來拐角慢慢走向了公交站，眼看著對面的行人燈紅了又紅，綠了又綠，她卻始終沒有邁開步子過馬路。雨慢慢變大了，冰冷的雨水不停地拍打著葉子的臉，葉子卻彷彿感覺不到似的，一直站在那裡不肯挪步。前方的燈又變了顏色，葉子這次看都沒看就徑直向前走了，結果，剛走出第一步，她的胳膊就被人向後扯住了。轉頭後，葉子發現拽住她的人是孟宴臣，這一次，看到孟宴臣的臉，葉子心裡的感覺和之前很不一樣。葉子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受，她也不想被孟宴臣繼續拽著，於是她就說了句：“放開我！”孟宴臣沒回葉子，他把葉子拽去了他的車旁。
“他剛才不是要親你嗎？怎麼，親完你就直接走人了？”
“你滾開！”
“讓我滾？剛才要不是我，你就闖紅燈了。”
“我寧願被車撞，都不想被你拽著。”
“那行，咱倆一起被車撞吧。”
“放開我，你神經病啊！”
“不是喜歡他嗎？他就這麼對你嗎？抱了你，還親你了，結果卻讓你一個人在這淋雨嗎？”
“不關你事。”
“不對，他剛才，是不是沒親到你？”
“所以你才會，一個人在這裡？”
“滾開，別擋我路。”
“看來他真的沒親到你，那我就，還有機會了？”
“你去相你的親行不行？能不能不要像個鬼一樣的出現在我身邊？”
“你怎麼知道我在相親？”
“你在電梯裡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哦，原來你聽到了，我還以為，你忙著談戀愛，沒空聽閒話呢。”
“起開成嗎？”
“為什麼拒絕他？不是說，他不提分手，你也不會說嗎？”
“我沒必要回答這樣的問題。”
“原來你不喜歡他，我還以為，你真得喜歡上別人了。”
“我喜歡誰跟你沒關係。”
“為什麼帶他去我們的美術館？你這幾天，改口叫他名字了嗎？”
“孟總，這就是您的教養嗎？偷聽別人說話，有意思嗎？”
“為什麼帶他去我們去過的地方？”
“你不也帶著那個女生去過畫廊和餐廳了嗎？我為什麼不能帶他去？”
“你怎麼知道我帶她去過畫廊和餐廳？”
“放開我，我要回學校。”
“看我朋友圈了？什麼時候看的？那天就看到了嗎？”
“能不能放開我？”
“你是，還喜歡我的，對吧？”
“剛才看到他抱你，我心裡酸得要命，我還以為，你真的讓他親你了。”
“放開我，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放你可以，明天開始，讓我接送你。”
“不可能。”
聽到這話，孟宴臣就俯身靠了過來，看到他的臉越來越近，葉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見葉子退了一步，孟宴臣便立刻上手扣住了葉子的腰，把她帶到了他懷裡。葉子努力往外推了孟宴臣好幾下，結果她怎麼都掙脫不開孟宴臣的懷抱，嚥下去一口氣後，她咬牙切齒地說了句：“孟總，您這是，要讓我做第三者嗎？你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還能這麼抱別人嗎？”
“嗯，的確有女朋友了。”
“孟宴臣，放開我，別讓我討厭你。”
“男朋友抱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為什麼要放手？”
“女朋友？在你心裡，你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個女朋友是嗎？你為什麼會是這樣子的人？”
“除了你，我哪來的女朋友？”
“你都跟她加了微信了，還不算是女朋友？”
“你沒加他微信嗎？你跟他是男女朋友嗎？”
“……”
“我今天跟她來醫院是為了看個專案，哪來的什麼女朋友？”
“放開我，我討厭你。”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
“原來這些天，你只是說說狠話而已。”
“你沒有讓他親你，還看了我的朋友圈，還記著我說過的話。”
“真好，我還有機會。”
“這些天，你說話的話越來越狠，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以後不準再那樣跟我說話，你說的那些話，真的很氣人。”
“我跟她真的沒什麼，加她微信是為了專案，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專案已經黃了，我得找幾個新的專案來穩住局面。”
“以後不準帶別人去我們的地方，我真的會傷心的。”
“說完了嗎？說完就放開。”
“你真的是，吃醋了對吧？那天故意在電梯裡和我妹說了那些話，還以為你沒聽到呢。”
“以後不準讓別人抱你。”
“也不要隨便牽別人的手，我看不得你牽著別人的手走來走去。”
“你有完沒完？你好好相親不行嗎？我跟他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對我真的好伶牙俐齒，你對他為什麼那麼溫柔？還和他探討我們一起看過的那幅畫。”
“畫廊我已經讓肖亦驍重新整理過了，那幅畫我沒捨得換，以後那幅畫會一直掛在那裡。”
“你那天跟我說過：找回來的回憶，留下的只有不甘心，和模糊的記憶。”
“也許在你看來，我們三年前的那些回憶非常不堪，可在我心裡，那是我們的起點。”
“我會好好珍藏我們之前的回憶，也會好好打造我們以後的生活的。”
“謝謝你，還願意給我機會。”
“我什麼時候給你機會了？”
“那個男生剛才看到我了，看我一直盯著你看，他才湊過去親你的。看你一開始沒有躲開他，我就轉身走了，沒想到，你會在最後拒絕他。”
“畫廊那天也是，看我盯著你看，他才讓你改口叫他名字的。”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過，我做事從來都是步步為營的。”
“我佈局三年，三年來，我好不容易才掌控住局面，我不可能輕易把你讓給別人，是他自願退出這場競爭的。而且，你也是真的不喜歡他。”
“如果你喜歡他，那為什麼剛才，你會一個人站在那裡，而不是跟他一起回學校？”
“差點以為你真得不要我了。”
“你說得對，我的確把他當朋友，可我把他當朋友，並不意味著，我會把你看成很特別的人。”
“沒事，我們說開就行。”
“這些天，只要一想到你身邊有了別人，我就醋得要命。”
“幸好，你留了一絲生機給我。”
“我討厭你孟宴臣，我真的很討厭你你知道嗎？放開我，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
“讓我再抱會兒。”
“三年多沒見，我才抱了一小會兒，還沒抱夠呢。”
“你為什麼不去抱她？你多抱抱她，你們很快就能結婚生子了。”
“你還要上多久的學啊？我的確很想早點結婚。”
“我妹的孩子都快出生了，我還沒結婚呢，進度有點慢了。”
“你現在就去和那個女生結婚吧，等你們結婚了，你的進展一定能很快趕上你妹。”
“你帶戶口本了嗎？你要帶戶口本了，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跟她真的沒什麼。”
“我說了，除了你，我接受不了其他人那麼對我。你不也接受不了其他人嗎？要不現在，就不會是我抱著你了。”
“我會重新換個人的，你去繼續和她相親吧，祝你幸福。”
“換誰？我就在你面前呢，別老說這種話氣我行嗎？你說這種話，我聽了真得很難受。”
“葉子，以後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我再一次跟你發誓：從第一次見你到現在，我真的沒有把你看成是誰的替身，如果我不是這麼想的，那就讓我被車撞。”
“我不想聽你鬼扯了，放開我。”
“我送你回學校，這幾天我不忙，我會每天接送你。”
“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行不行？你回去你的世界不好嗎？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很好，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我已經心有所屬了，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別的人？”
“我壓根就不想去相親，如果不是你那晚氣到我了，我不會想著去試試的。”
“除了你，我看誰都沒感覺。”
“我加她微信，真的只是為了專案而已。去畫廊是因為我那天真的很想你，我想去曾經有過你的地方看看，去餐廳也是。”
“吃飯前我就跟她說明白了，她也不喜歡我，我們現在就是合作關係而已，我現在真的非常需要新專案來穩住公司的局面。”
“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你起開，我討厭你。”
“葉子，承認吧，你沒辦法不喜歡我。”
“就像我沒辦法不喜歡你一樣。”
“你都試過和別人約會了，在最後關頭，你放棄了。這難道還不夠證明，我在你心裡的份量嗎？如果我現在真的轉身選了別人，你真的不會難過嗎？”
“以前，是我沒有好好對你，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
“給我個機會吧葉子，我真的，很愛你。”
聽到孟宴臣說的這些話，葉子的大腦逐漸亂成了一團，她沒再跟孟宴臣犟嘴。看葉子沒再說什麼，孟宴臣便放肆地又抱了葉子好一會兒，本來他還想繼續抱下去，但雨漸漸地變大了，於是他只能不捨地放開了葉子。這一次，葉子沒有拒絕孟宴臣，她任由孟宴臣把她送到了宿舍樓下。洗完澡後，葉子給黃茵蔚發了訊息。葉子說：姐，我跟那個人說開了。
黃茵蔚：挺好的，這樣對你們都好。
葉子：姐，孟宴臣知道我拒絕他的事了，他今晚又來找我說了好多，我頭好疼。
黃茵蔚：他不是在相親嗎？
葉子：他說他和那個女生只是在合作專案，他們互相都不喜歡對方。
黃茵蔚：他還說什麼了？
葉子：他說以後他會加倍對我好，反正他說了很多，我頭疼，沒記住。
黃茵蔚：跟著你的心走吧葉子，頭疼就去休息。沒辦法忘記，那就試著去了解他，不要一直縮在你的困境裡。
葉子：晚安姐，我睡了。
躺在床上後，葉子仔細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雖然剛才她一個勁地讓孟宴臣放開她，還說她很討厭他，但這會兒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她好像並沒有那麼討厭孟宴臣。難道她真的是吃醋了嗎？所以才直接推開周輝瑞，還一直記著孟宴臣說的那些話？到底該拿孟宴臣怎麼辦呢？
內心既安定又煩躁，葉子因此翻來覆去到凌晨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