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在報仇這事兒上，秦凱寧願做小人，差點害死他父母的蔣力，多活一天，對他而言就多承受一天煎熬。
逆鱗不可觸碰。
觸碰者必須殺。
上一世他如此，這一世亦如此。
抽完一支菸，秦凱的手探出車窗彈飛菸頭，扭身對坐在後座的鄭國慶道：“接下來公司至少買五輛載重五十噸的大車，鄭叔琢磨琢磨，是買新車划算，還是買二手車划算。”
一直沉默的鄭國慶不禁興奮，道：“八成新的二手車最划算，每輛車能省十幾二十萬，用起來跟新車沒區別，最近我物色過幾輛，車況都挺好。”
秦凱笑了，鄭國慶對於壯大車隊比他還要上心。
買車，也是為迷惑蔣力，讓蔣力覺得，他一門心思為多運煤多賺錢做準備。
“下午，鄭叔帶我去看看車，行的話，就買了。”秦凱決定做什麼，絕不拖泥帶水。
買五輛二手重卡，支出三百萬左右。
往永川電廠運煤一個半月，公司賬上已有五百多萬資金，買車綽綽有餘。
三人隨便找家小館子。
鄭國慶吃飯時聯絡賣二手車的運輸公司和個人，吃過午飯三人去看車。
僅用兩個小時，秦凱買下五輛二手車，花了二百九十萬，平均每輛車不到六十萬。
五輛大車一字排開，停在凱越公司所在的小樓前。
鄭國慶瞅著車況不錯的五輛車，笑容滿面。
“鄭叔，司機夠嗎？”
“咱們車隊每輛車配兩個司機，我和志強開大車的水平也不差，司機肯定夠，明天給車過了戶，這五輛車能直接去礦上拉煤！”鄭國慶幹勁十足。
秦凱笑道：“那也得儘快招一些司機，鄭叔你現在是公司副總，還開車……說不過去。”
“只要對公司好，讓公司多賺錢，我幹啥都樂意。”鄭國慶笑容滿面，不介意當司機。
“五輛車，過戶快嗎？”
“有熟人，送兩條軟華子，快得很。”
鄭國慶隨口回應秦凱。
秦凱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眼下在雲州這地方，哪怕是領結婚證這種小事，找關係也會快一些，起碼能插隊辦理，更別說給大車過戶。
“秦少，確定從明天起咱們每天可以多往永川電廠運一千噸煤？”鄭國慶不放心。
“確定！”
秦凱的回答乾脆有力。
接下來，他既要弄死蔣力，也要吃下這一千噸份額。
傍晚。
楚飛送秦凱回到建國飯店。
這段日子，每到晚上飯點，秦凱就回來幫父母。
一樓，坐著七八桌客人。
陳蘭既是收銀員也是服務員，還時不時進廚房給丈夫打下手，忙的腳不沾地。
“老闆娘，倒水！”
有客人高喊。
“我來。”
剛進門的秦凱快步走過去，笑著拿起桌上空茶壺。
陳蘭從後廚出來，看到兒子開始忙活，很欣慰，經過這段時間觀察，她斷定兒子懂事了、長大了。
以前，店裡客人多的時候，兒子要麼躲在樓上隔間不出來，要麼不回來。
“媽，僱個服務員吧，不然客人多的時候，你和我爸忙不過來。”秦凱心疼父母。
“去年，服務員月工資一千塊，今年居然漲到一千二，咱自已可以做的事情，花這冤枉錢幹嘛。”
陳蘭覺得沒必要僱服務員，自已忙得過來。
“媽，這段時間我和楚飛合夥賣煤沒少賺錢，服務員的工資，我出。”
秦凱邊說邊往茶壺裡加開水。
“不行，你賺的錢必須攢著，以後給你娶媳婦用。”陳蘭認定兒子賺快錢這路子難以長久。
眼下賺多少得攢多少，以備不時之需。
尤其兒子坐過牢，名聲不好，以後娶媳婦，且不說房子車子，單單彩禮錢就少不了。
“娶媳婦……”
秦凱哭笑不得，道：“放心吧，以後女明星富家千金上趕著倒貼你兒子。”
旁邊幾桌客人聽了秦凱這話，紛紛扭頭打量秦凱，談不上鄙視或不屑，但也令陳蘭尷尬。
“少貧，你以為你是華仔？以後能有個通情達理的姑娘嫁你，你就燒高香吧。”
陳蘭瞪一眼兒子。
倒不是她小瞧兒子，活了半輩子，她深知現實比理想殘酷百倍千倍。
所以她不奢望兒子大富大貴，更不會幻想富家千金女明星倒貼兒子。
秦凱為客人送上熱茶。
之後他招呼客人、端菜、清理桌子，忙到晚上九點。
一家三口終於能坐下來吃晚飯。
“今天下午，徐立平居然把你爸前些天送他的兩瓶酒還了回來。”陳蘭說起今天發生的“怪事”。
愛佔小便宜，摳門兒。
徐立平這性子，熟悉徐立平的人深有體會。
這樣的人，把到手的兩瓶五十三度青花汾還回來，陳蘭秦建國都很意外。
“是嗎？”
秦凱假裝驚訝。
“徐立平半邊臉紅腫，嘴角裂開，應該是被人打了，跟你爸說話支支吾吾。”
陳蘭想不通徐立平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他是鐵了心不收小凱做徒弟。”
秦建國苦笑，兩瓶酒回來了，可兒子未來的出路少一條，他高興不起來。
“這一個半月，小凱每天賺一千塊，除了給小凱的零花錢，我已經幫小凱存了四萬塊錢，誰稀罕跟他學修車，整天灰頭土臉的。”陳蘭故作不屑。
“說的也是，咱兒子還是很有出息的。”秦建國擠出笑臉，附和妻子。
其實他和妻子想法一樣，認定兒子這賺錢營生難長久。
蔣力一旦知道這事，絕對使絆子。
秦凱笑道：“那當然，以後我要讓你們能挺直腰桿面對任何人，甭管他是封疆大吏、億萬富豪、外國的王室貴族，必須對你們客客氣氣。”
“說你胖，你就喘。”
陳蘭瞪兒子。
秦建國、陳蘭把兒子的話當成玩笑。
給父母榮耀！
這卻是秦凱此刻立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