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信鴉沒能順利飛出蘄州大營,頸上忽然出現一道細微如髮絲的血痕,發出一聲淒厲的鳥鳴後,從半空跌落。

長風悄無聲息地從樹上落下,收起劍,將地上的信鴉處理後,取下腳上的竹筒回到了魏五的房間。

原想著只是讓長風留意一下隋若棠,沒想到對方這樣沉不住氣。

從竹筒中倒出密報,紙上寫著兩行小字,無非是他們謀劃的事情洩露,小心生變。

沒想到北羌的手伸得這麼長,居然都伸到了凌盛錦這裡,不知道蘄州軍營還有多少對方的細作,不過這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

第二天魏五將從隋若棠手上攔截下來的密信放在凌正遠面前,他眯著眼,差點捏碎了手上的杯子,“混賬東西。”

“將軍何必大怒?”魏五擋在暴怒的凌正遠身前,攔住他召喚凌盛錦,“原先對方在暗我們在明,如今對方浮於水面,對於我們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一旦叫來凌盛錦,就算抓住隋若棠處決了,那也是治標不治本,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利用好隋若棠這條小魚,說不定還會有意外之喜。”

剛才凌正遠也是因為一時情急,沒料到自已侄子會識人不清叫敵軍奸細鑽了空子,“你說得對。”他冷靜下來,“我會讓人好好篩查軍中有哪些可疑的人。”

“只是這樣的話,便要事事都瞞著盛錦了?”說到底凌盛錦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明白將其邊緣化意味著什麼,可如果不這樣做,軍中機密一旦從他這裡洩露,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不用。”魏五擺擺手,微微一笑,“不僅不用什麼都瞞著他,最好還能透過他讓隋若棠把訊息傳出去。”

凌正遠心下一驚,“不行。”若是瞞著凌盛錦還好,如果要反過來利用他,招人口舌先不說,他這個當叔叔的日後該怎麼同家裡人交代?

凌正遠過不去他心裡的那一關,魏五也不逼他,反正現在知道隋若棠有問題,他總該知道防著的。

秋風蕭瑟,卷落了樹上已經枯黃的葉,固然添了寂寥,但更襯得這片天地蒼茫遼闊。

一棵雲杉樹下,清俊的少年握著一柄紅纓槍舞得虎虎生風,一套槍法耍完,他微喘著氣,望向身旁的少女。

少女扇了扇揚起的塵煙,羞紅著臉走到少年面前,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盛錦。”

凌盛錦虛握住隋若棠的手腕,隔著手帕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眼中盛滿了深情。

康平坐在遠處,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場景,氣得她把身邊的草地拔禿了一塊,儘管她看著難受,但又不願就這樣離開凌盛錦,一時間,心中苦澀萬分。

“郡主為什麼獨自一人在這裡傷心?”魏五經過,看到黯然神傷的康平,走到她身邊坐下。

康平收回放在凌盛錦身上的視線,低頭不語,難道她就不想待在凌盛錦身邊嗎?

她一個人從京城跨過千山萬水來到蘄州,原本心裡是充滿了期待和喜悅的。

可是凌盛錦身邊已經站著一個人了,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你貴為郡主,若鐵了心要和少將軍在一起,他哪裡有拒絕的餘地?”魏五說得漫不經心,似在調侃,因為她知道康平絕不是以勢壓人的那類人。

果然,康平掰斷了手中的一支枯草,“用權勢壓他,逼他,把他困在身邊,那又能怎樣?就算人在我身邊了,他的心也只會飛得越來越遠。”

康平的出身,就已經註定了她不會為情所困,只是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才能走出凌盛錦心有所屬的事實。

魏五沒有告訴她隋若棠是北羌細作的身份,因為今天凌盛錦選擇了隋若棠,就說明了康平不會是他的下一個選擇,除非康平用自已的身份去壓迫他,但那又恰恰是康平不願做的。

另一邊,隋若棠心中有些著急,儘管和凌盛錦還是言笑晏晏的樣子,但思緒已經飛遠了,納悶怎麼還沒收到北羌那邊的回信。

而凌正遠派出偵查計程車兵也去了幾天,可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在攔截下那批糧草後,早就分批並分了幾個方向運走了,就算他們能找到線索,那時對方也已成功運出大梁。

是以,接到回信的凌正遠,臉色可謂是難看極了,畢竟沒有這批糧草,意味著蘄州所有計程車兵難以度過這個寒冬,就算他下令在蘄州或者周圍的城市籌集,也不是一件易事,因為蘄州本就不產糧食,當地糧食供應,也是僅夠蘄州百姓果腹。

“將軍稍安勿躁。”蘄州的秋天似乎比其他地方冷些,長風已經替魏五披上了披風,手裡還揣了個精緻的手爐。

凌正遠哪裡還靜得下心,瞪了一眼魏五,想質問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批糧草對蘄州大軍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灌了一口冷茶,心頭還是燥熱難耐,驀地跑到魏五跟前,“大人可是有辦法?”

他突然想起魏五剛開始來找他時提到過,會聯絡人看能否安排應急的糧草,眼下魏五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想必是有了好訊息。

魏五感受著手爐上傳來的溫熱,整個人有些懶怠,“算是吧。”秦鈺這麼多天都沒有回來,只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被錢玉抓著去當苦力了,估計現在還苦著臉在棉花田裡當苦力。

她沒忍住笑了聲,凌正遠心中詫異,暗道這時候了這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算是?那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這批糧草?”

錢玉在信中說有辦法那便是有辦法,只是價錢會比正常時候貴上三成,這倒不是無奸不商的緣故,眼下情況特殊,就算是他要弄來足夠的糧草給蘄州大軍過冬也不是一件易事。

“不知道將軍手上有沒有充足的銀子?”若拿不出銀子來,只怕錢玉那裡沒有那麼好說話,就算是魏五出面,錢玉大概也不會賣她面子。

凌正遠面露難色,“有是有,只是不多,恐怕...”

“到時你與那人立個字據,付個定金,想來也不是不能通融。”魏五走到門邊,“反正到時候蘄州孫家吞了多少銀子,就讓他吐出多少來,大不了還有北羌,總會夠的。”

在魏五眼中,捉襟見肘倒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只要凌正遠懂得靈活變通。

凌正遠顯然沒想到還可以這樣,他剛才已經在想到時候該上哪去籌備銀兩了,“就算抄家所得的贓款,最後不是都要上繳國庫麼?”

魏五笑道,“上面層層下來不知道從中剝削了多少,不然你們也不會如此難熬。”

“即使你到時把蘄州孫家所得的財產全部上交,最後到國庫裡面的還剩多少?五成?亦或者是三成?”

魏五實在太瞭解那些人了,如果有選擇,她絕不會給他們侵佔的機會。

凌正遠沒想到魏五會看得這樣透徹,他深吸一口氣,在魏五離開後,才漸漸放鬆下來,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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