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丹桂院。

方盛與田洵同座,田洵面色不佳,卻強顏歡笑。

田慎久未回城,外界傳言在雲羅山遇難,巡檢司已經上報失蹤。

就連田洵,都對他是否還在人世不抱幻想了。

田家派人去過幾次雲羅山和唐家的山洞,發現了一些線索,但沒有更多的進展。

時間久了,田家便放棄繼續調查。

對於田家來說,一個旁系並不特別重要。

但田慎對田洵非常重要。

父子親情是一方面,前途是另一方面。

沒了田慎,田洵的修煉和職位晉升變得渺茫起來。

所以他不得不抱緊了方盛的大腿,畢竟只要有了空缺,方盛最可能候補。

哪怕補的缺是他父親留下的。

“方叔,司裡決定任命新的巡使,方叔最可能當選,小侄提前恭喜方叔。”

“不能這麼說,為時尚早。”

唐業給方盛遞過話了,總司決定新巡使從西城區巡檢司中選擇任命。

符合條件的只有兩三人,唐家會全力支援他。

有唐家的支援,此事可說十拿九穩。

方盛眉目間洋溢著喜氣,嘴裡卻說道。

“唉,只要田兄能回城,我寧願不要勞什子巡使。賢侄也莫要太傷心,田兄只是失蹤,並非遭遇了不測。我相信以田兄的本事,很快會返城的。”

田洵擠出了一個笑容。

“謝方叔寬心,但金巡差和唐家的馴妖師死在山洞,父親的境況不容樂觀。你說,會不會是那陸遠殺的金巡差?”

“不太可能,否則田兄怎麼會放過陸遠。”

方盛摸了摸下巴,顯然他也想不通。

最大的可能,是某個世家派去了高手,恰巧遇到金巡差和田慎幾人。

夜家派人的可能性最高,那樣的話,田慎真可能凶多吉少了。

方盛當然不希望田慎回城,起碼現在不行,否則就阻斷了他的晉升之路。最好一死百了,你好我也好。

心中雖如此想,面上卻表現的很沉重。

“賢侄,田兄吉人自有天相,不必過多擔心。倒是你,應該極有機會晉升巡差了。”

務本坊失蹤的不止巡使,還有兩名巡差,缺額也要優先從副巡差中選拔。

田洵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意。

“所以小侄今日提前恭賀上官。”

“哈哈,來,乾一杯。”

兩人觥籌交錯,對於舞姬的舞藝也無暇欣賞,不知不覺間醉眼朦朧。

舞姬下去,今日的茶圍要散場了。

“賢侄,我們走吧。”

田洵沒有起身的意思。

“方叔,我已開脈二重巔峰,早不懼破身之憂,今日想嘗一嘗花魁的滋味。”

方盛卻看出來了。

田洵在晉入開脈二重境時已成親,睡花魁自無不可。

但事情並不這麼簡單,他多半因為在巡差選拔時敗給了陸遠,所以存著與陸遠較勁的想法。

如果這樣,他堅決支援,反正不花他的錢。

召來丫鬟。

“你家娘子今日怎未下樓?打茶圍散了,可召入幕之賓?”

不管哪個花魁孝不會日日召入幕之賓,每個月總要休息幾天。

“回大爺的話,我家娘子身體不舒服才未下樓。至於入幕之賓,已經不召了。”

田洵愣了。

他前前後後在教坊司花了那麼多錢,仇人都能一親花魁芳澤,他連洗腳水也喝不上了?

田洵一拍桌子:“胡扯,花魁要做回清綰人嗎?告訴凝香,她敢不接客,我就在這丹桂院鬧上一鬧。”

丫鬟見形勢不對,轉身跑上樓去。

很快,凝香下樓。

對著方盛和田洵一福身:“這位客人,奴家已多時不召入幕之賓了,此事已得教坊司主事同意。”

田洵酒意上湧,眯著眼冷笑道。

“你不過是個婊子,有何資格不接客?”

這話太誅心了,凝香一張粉面漲得通紅,胸脯氣得不停起伏。

“這位客人,奴家自知身份低微,但教坊司的身份並不低微,若想在教坊司鬧事,還請三思。”

田洵喝的多了,方盛卻神智清醒。

他當然知道教坊司的後臺是楚家,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讓田洵鬧事。

何況正值他要入主巡使之位的關鍵時刻。

“賢侄,你喝多了,我們回吧。凝香姑娘,得罪了,我們這就走。”

方盛拉著田洵離開了,再讓他鬧下去,他的死活不重要,自已卻會吃掛落。

兩人一路走到教坊司外,正待離開,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陸遠?他怎麼來教坊司了?”

兩人對視一眼,田洵酒醒了一半。

“方叔,我們跟上去看看。”

方盛心中同樣好奇,兩人再次進入教坊司,遠遠的綴著。

教坊司中人來人往,陸遠也沒有發覺有人跟蹤,直走進丹桂院。

田洵和方盛目露疑惑,丹桂院已經散場不待客了,陸遠怎麼能進去?

從敞開的院門中,兩人窺到凝香飛奔下樓,挽著陸遠的胳膊進去了。

“這……”

不僅田洵,連方盛都感到驚訝無比。

不應該啊,他們不過露水姻緣,可剛才凝香的動作,顯得兩人熟稔無比。

又看了一會,凝香閨樓的燈熄滅了。

“陸遠……凝香……”

這對狗男女!

田洵咬牙切齒,肺都要氣炸了。

……

西城區巡檢司,崇仁坊分司。

巡使徐常春站在最前,副巡使方盛緊跟其後。

陸遠等五位巡差和主管牢獄的劉巡差,六人一字排開。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鄭重而恭維的站在徐常春的公房。

眾人前方,是一位巡使。

他並非某個巡檢司的人,而是直屬於巡檢總司,是總巡檢的嫡系親信。

雖與徐常春同一級別,徐常春面對他仍要恭恭敬敬。

他來,是要宣佈一項重要任命的。

巡使一職,巡檢司只有建議權而無任命權,必須經過總司任命。

方盛在徐常春身後低首侍立,一顆心恨不得跳出胸膛。

巡使屬於巡檢司的中層,其權勢和地位並不是巡差能比的。

像陸遠當街殺了沙家的人,在夜玄櫻和徐常春的庇護下,仍要閉門禁足一月。

如果人是徐常春殺的,不會有任何人過問。

可見巡使權力之大。

當然,殺什麼人還要看他或者背後勢力的地位身份。即便如此,又有幾人能得巡使忌憚。

亂世,人命如草芥。

地位,就是護身符。

但是,副巡使就差的遠了。

名義上的地位高了,實權卻沒了,有時候,真比不上一個巡差。

綜上種種,縱然以方盛的定力,也由不得不激動萬分。

給唐業送禮真是送對了,以前他偶然結交了田慎,本以為傍上了田家。

但田慎在田家的地位,和唐業在唐家的地位沒法比。

才抱上唐業的大腿,立刻就顯效了。

總司巡使拿出一份文書,緩緩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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