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還沒有扎進人堆裡時,那群圍觀的人突然全部都散開了。
一陣劇烈的慘叫響徹人群之中。
只見政法辦事處門口,有著一大團火。
不,那不只是一團火。
那是一個人!渾身著著火!
那個人被火焰纏身,發出聽起來極其痛苦地哀嚎。
他的面部被火焰纏繞,但依然能看出幾分痛苦的表情。
他的衣服緊緊地粘在了身上,大火燒掠過他的每一寸面板。
但他始終站立著,沒有躺下打滾試圖撲滅那火焰。
而就在那人的腳下,赫然擺著一桶剛剛用光的汽油罐。
那個人,是自焚?
他是誰?
“哎呦,有什麼事情想不開呀,把自已活生生點了。”
“嘖嘖嘖......”
“活著不好嗎,這得多疼啊......”
只聽見周圍的人在紛紛議論道。
突然,那個自焚的人開始大喊:“接受靈的詛咒!接受靈的詛咒!我願意為靈赴死!”
即使連嘴角也被高溫的火焰焚燒,喉部在被烈火包裹,他也依然在怒吼。
緊接著,那人向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很快,我附近的人都紛紛向後退,生怕被他牽連到。
而我也出於本能趕緊向後跑了起來。
突然,我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被絆倒了。
我的身體重重地被摔在了馬路牙上,只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和麻木感。
那個自焚的人竟直勾勾地向我這邊跑來,而且邊跑邊痛苦地哀嚎著。
“我願意為靈赴死!——”
他一下就撲向了我。
而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就在我以為自已即將被火焰包裹時,突然有人使勁拉了我一把。
我驚慌失措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陳溪和張亞楠拉了我一把,他們倆也剛好到學校附近。
緊接著,那人一個趔趄,跌到了我剛才身後的停車位上。
而很快,遇明火的那幾輛車也著了起來。
“快!快叫消防車!快啊!”
只聽突然有人喊著叫消防車。
那人在車群處不停翻滾,嘶啞的喉嚨像是試圖要繼續咆哮,但已經發不出聲音。
他引燃了很多輛車,緊接著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馬路中央。
交通頓時發生了堵塞,所有的車都因為他停了下來。
滴!滴滴滴!滴——
他們都紛紛不停地按起了喇叭。
緊接著有人開啟車門下車檢視這裡的狀況。
圍觀的人又多了起來。
大家都在議論那個自焚的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草,這是怎麼回事啊?”陳溪拉著我說道。
“那個人,自焚了。”我回應道。
只見陳溪的表情一臉不解和驚恐,緊緊皺著眉頭。
而一旁的張亞楠也像是嚇壞了一樣,跑到了陳溪身後靠著。
“我...我們走吧?”張亞楠結巴地說,又拉了拉陳溪。
還有二十分鐘上課,我想再觀察一會。
陳溪也沒有動彈。
又過了大概三分鐘,消防車來了,鳴笛聲讓所有堵在交通路上的車紛紛讓了開來。
只見車上的消防員迅速行動,拉起了水管,一隊一隊地向著火點進發。
可又沒過一會,只聽轟隆的一聲,剛剛那些燃起的車突然發生了爆炸。
這一場景,立刻把周圍圍觀的人全都嚇了一大跳。
人們紛紛後退,給消防人員讓出了路。
而那個自焚的人,也沒了動靜。
只剩下那一副獨自燃燒的軀體靜靜地躺在了馬路中央。
隨後,那群車火和屍體被徹底澆滅了。
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消散。
而政法辦事處門口,赫然被寫下了幾個大字:“我願意為了靈赴死!”
看樣子,是油漆。
應該是那個人寫下的。
隨後,我們三人便進入了學校,回到了班級。
路上,我們一直在聊這件事。
為什麼大中午的會突然有人在政法辦事處和學校附近自焚?
那個“靈”是什麼意思?
“我只在新聞上看見過外國的恐怖分子自焚過。”張亞楠在陳溪身邊小聲地說。
“那個人,也是恐怖分子嗎?”陳溪自言自語道。
“感覺,更像是為了什麼儀式,或者什麼宗教之類的東西。”我獨自喃喃道。
這個自焚事件,估計會引起市裡很大的反響。
那個人說的“靈”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為“靈”赴死?
難道,這也與那個詛咒有關係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陳溪,他安分地坐在座位上,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
與昨天剛見到他又不同了,他似乎看起來非常健康。
黑眼圈沒有了,也沒有了那種萎靡的虛弱感。
那就好像是,他擺脫了那個詛咒一樣......
我準備下地走到他的旁邊,詢問他是否還有那詛咒帶來的異樣。
但突然間,上課鈴便響了。
我又被攆了回去。
這節課,本該是隔壁班主任田洪的課。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來上。
即使課時已經過半了,也依舊沒有任何一個老師來。
就這樣直到下課,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了剛剛發生的自焚事件。
但卻沒人質疑為什麼田洪沒有來上課。
在我的印象裡,田洪是我上一個班主任帶的老師。
他很年輕,也很守時,幾乎從來不提前上課,也從來不壓堂,我們都覺得他爽快利索。
他是教我們生物的老師,平時也經常與我們互動,和學生關係很好。
就算偶爾請假,也會提前告知我們,還會找人代課。
但這次,卻是大大的破例了。
而就在大家紛紛吵嚷的時候,葉銘婉又走了進來。
不過是下課的時間,大家依舊在講話。
我很快湊到了陳溪身邊,詢問他是否還有那詛咒帶來的不適感。
“沒有。不過說起來也奇怪,自從你昨天來跟我說過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感覺難受了。
那種持續的胃部灼燒感和濃烈的嘔吐感像是消失了一樣,很神奇。”他看著我,嘴角微微咧著。
而我只感覺到莫名其妙。
我一時分不清這到底是好的訊息還是壞的訊息了。
很快,上課鈴便響了,我回到了座位。
就當我以為葉銘婉站在講臺上要和我們說田洪不來的原因時,她的一句話徹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