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噩夢的開始

我暫時不考科目二了，既然這個坎現在過不了那就先繞一下，先去撞一下別的坎。我先去練了科目三。練科目三依然很痛苦，去的路上就很痛苦，我又暈車了。科目三比科目二的練習比較簡單，我去練了幾天教練就說可以約考了，科目三很難約得上。我就打算先把考駕照放一邊，先忙忙我的畢業論文和工作。論文還是比較順利的，指導老師比較隨意，只是提了幾個問題讓我改，我也一一修改了。我以為找工作也會挺順利的，可是沒想到是噩夢的開始。我的人生軌跡在找工作這裡停滯不前了，前23年我都是被生活推著一步一步往前走，可現在遇到了最大的阻力。剛開始我真的是滿懷希望，眼裡有光，覺得自已終於不用花父母的錢，可以自已掙錢養家了。想的真的是太美好了，現實是我抑鬱了。我所有的負面情緒在不停地找工作中爆發了。我幾乎毀了自已。青梅很幸運，在實習期間就已經找好了工作，現在什麼也不用發愁了，等著畢業就可以了。和我們學校合作的醫院來招人，我和吳思都跑去應聘了，班上大部分人也去了。我那個時候還不習慣化妝，也不會化妝，可是為了工作我穿著正裝，化著自以為得體的妝容去面試了。先是筆試，考試內容和護考差不多。接著就安排我們面試。所有人先是在一個教室等著，然後一個一個被叫著去面試。等待的過程是最煎熬的，我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不斷地在心裡叫自已別緊張，可一點用都沒有。在這樣焦躁不安中終於輪到了我，我先是鞠了一躬，磕磕絆絆地自我介紹，面試官面帶微笑的問了我幾個問題，我按照自已的想法回答了。其實整個面試的過程只是三四分鐘而已，真是度秒如年，出來時鬆了一大口氣，感覺自已又活過來了。第一次面試感覺還好，可能是那個面試官全程都是面帶微笑，我沒有那麼緊張。吳思感覺一般般，覺得面試官很快讓她出來了，問都沒怎麼問，肯定過不了。可是命運就是那麼捉弄人，結果是那麼地可笑。弄完之後也沒多想，只是積極地等待命運的安排。我的生活還是很忙碌，論文考駕照都得花時間去做。那個醫院的面試結果遲遲沒有出，學校又組織了一場廣東醫院的面試會。班上很多人報了名，但真正去的人很少，大部分人覺得廣東很遠，背井離鄉，不想去，來現場面試的只有報名的三分之一。輔導員和校領導發了很大的脾氣，覺得丟了面子。對著我們這些來面試的人發火，說如果不想去，當初幹嘛要報名，現在名單報給別人了，來的人又這麼少，人家千里迢迢來南昌招人，一路上趕來很辛苦的，你們這樣做不是下學校的面子嗎？以後哪家醫院敢再來招人，你們以為學校給你們找這些醫院很容易嗎？一個個都對自已的行為不負責任，說不來就不來，把找工作當兒戲嗎？輔導員還罵了髒話，不停地催著班長和已經來面試的學生髮訊息給沒來的，叫他們趕快來。甚至在班群裡威脅他們如果不來就延遲畢業。有幾個人迫於威脅不情願地來了。還沒面試開始我就已經心很累了，又是不停地等待，緊張不安，面試的時候我犯了個錯誤，我不應該實話實說的，說上夜班累，人家是來招人幹活的，我太實誠了，還沒有學會外面的規則，不懂規矩。面試這種東西是很虛假的，人家只想聽漂亮話。我第二次的面試感覺很不好，吳思也覺得自已回答不好。那個面試官問她父母在廣東工作嗎？她說在，但是她父母很快要回家帶她弟弟上學，以後在家工作。吳思覺得自已不應該多說後面的。我安慰她多想無益，反正面試已經結束了，至於結果只能聽天由命了，我們肚子很餓先去吃飯了。兩家醫院的結果都沒那麼快出，我和吳思擔心過不了所以還報考了贛州市人民醫院。報名不簡單，程式很繁瑣，要在網上填各種的資料，我們摸索了很久才報名成功。贛州市人民醫院考試沒那麼快出，在等待的期間廣東那家醫院結果出來了，吳思選上了，我落榜了。我心裡小小地難過了一下，沒有很難受，廣東的醫院我也不是很想去。吳思在糾結要不要去，她還是想留在省內的，她還是先簽了合同怕其它醫院不好找。我還是寄希望於我第一家面試的那個醫院。生活就是這樣不停的跟你開玩笑，你只是命運的玩偶，被動地接受它的殘酷。人和人的命運真的是天差地別。我現在還記得我第一家面試醫院出結果的那天，炎炎夏日我在練車場痛苦地練車，在休息的間隙我看到了入選的名單。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沒有我的名字。吳思又選上了。她自已都不敢相信，覺得自已走了什麼運，非常激動不停地給我發訊息。我真的很崩潰，我真的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我們兩個能力性格都差不多，為什麼結果就天差地別。我不知道醫院選人的標準是什麼，還是自已就是這麼倒黴。接下來練車的時候我都渾渾噩噩，心不在焉，精神恍惚，心情很糟糕地回了學校。吳思已經確定留在南昌了，她也不去嘗試別的醫院了，她已經很滿足了，等著畢業就行了。沒有人再陪我了，我只能自已一個人去找工作了。就這樣等啊等啊，等來了贛州市人民醫院的考試。我先是回家待了四五天，背背書，刷刷題。班上有一個女生那兩家醫院也沒有被選上，她也報了贛州市人民醫院，這是她實習的醫院。我們兩個為了省住酒店的錢，就一起訂了一間房，兩張床。我媽媽不放心我，跟著我一起去了贛州。我伯母以前在贛州市人民醫院工作，知道我報了這家醫院不停地發訊息給我，不停地追問我各種細節，說只要我筆試過了操作可以放點水分，搞得我壓力山大。我們兩個女生早早起了，坐了計程車去了醫院，其實我和她並不熟，在車上一路尬聊著，我拼命地找話題。車程不遠，時間還早，先去吃了早餐。我被早餐店驚到了，價格實惠，味道不錯，我點的是一碗湯粉，店裡還提供各種配菜，碗筷都是消毒過的，拿在手上還是溫熱的。其實很多店甚至我大學消毒櫃都是擺設，做做樣子的，沒想到這家店質量這麼高。我對這家店讚不絕口，不停地和那個女生說。那個女生習以為然，她是在贛州實習的，已經習慣了，沒什麼感覺。吃完早餐出來我問她考試的東西備齊了沒有，她說只帶了幾支黑色水筆，我說還要帶2B鉛筆和橡皮擦，考試是塗卡的。她有點慌，說不知道要帶這些，以為和學校考試是一樣的。幸好附近有家文具店開門了，急匆匆地去買好了。時間耽擱了不少，趕快去考試的場所，那個地方很大，一路問過去才找到考場。我沒想到考試那麼嚴格，和高考差不多，竟然還要安檢。我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已的座位上，等著考官髮捲子。卷子並不簡單，前二十題還好，後面越來越難。多選題更變態，多選少選都沒分，題目又刁鑽。考完心裡很不安，覺得沒什麼希望，那個女生考完就和我分道揚鑣了，她去找她老師吃飯了。我又回了那個早餐店，打包了一份早餐給我媽媽，沒想到打包也不用額外收費，我更喜歡這家店了。反正酒店離這裡不遠，我就打算導航走路回去。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到酒店的時候我媽還沒吃，我趕快把湯粉給她。我媽吃完還有點嫌棄，覺得外面的吃的就是調料多。筆試的結果要晚上才能出，它決定了你能不能考操作。雖然我心裡沒底，但還是沒放棄，還是不停地看護理操作的相關影片。下午兩點要退房，結果還沒出，我就和酒店前臺說了一聲先在大廳等，如果筆試過了就再續租。前臺答應了，我和媽媽就提著行李坐在酒店大廳旁邊的凳子上。我看護理操作的影片，媽媽刷影片看電視。其實這種等待的過程真的很煎熬，感覺在黑夜中行走一樣，看不到希望，只是不停地在掙扎。後面媽媽在贛州工作的的朋友來找她玩，她就去了，留我一個人在酒店大廳學習。時間滴滴答答，我終於熬過了那個下午，等來了意料之中的結果，筆試沒有過，我當下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急忙提著行李和媽媽一起去趕從贛州回于都的最後一趟火車。訂票的時間太晚了，沒有買到坐票，所幸只有半小時。我的難過和失落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一路上還是和媽媽說說笑笑。其實心裡很受傷，不知道為什麼找工作這麼困難。別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我就是不行。我也不比別人差吧。好不容易回到家，還沒休息幾分鐘。我伯母電話就打過來了，我不敢接，我怕她失望，更怕她質問我。我逃了，躲回了房間，默默地消化著生活給我帶來的苦，我的心又裂了一個口子，感受著它流血痛苦，一邊玩著手機一邊流淚，希望把負面情緒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