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蘭若千年[7]
先是被一個人族小女孩搞得興趣全無,又被一個人族小子,打的吐血倒飛。
簡直憋氣的爸爸的爸爸,老憋氣了!!
蛟庭徹底出離憤怒。
它發出一聲嘶吼,黃色煙霧陡然爆散,身體化為本體,變成一條水缸粗細,十幾米長,通體黃色鱗片,頭頂巨型獨角,血盆大口內,亮出兩根巨大彎曲獠牙的旱蛟。
它裹狂風,噴毒霧,遊動間更刮斷無數粗壯老樹,瘋狂向閻君衝撞而去。
另一個方向,郎不平巨大的瞳孔轉動幾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化為五米巨狼,猙獰嚎叫著向閻君飛撲。
自已傷了那個人族小女孩,怎麼著也落不到好處,不如與蛟庭一起,先搏殺了這個人族小子再做打算。
想到此,郎不平吼聲更急,動作更烈,雙爪巨大鋒刃,盡皆彈出。
接著,巨豹、巨猿、巨熊,幾乎同時變身本體,露出鋒銳爪牙,發出驚天獸吼,向閻君撲擊而去。
那隻虎頭妖轉動幾下眼珠,卻開始向外倒騰步子,趁人不備,又竄回樹叢,拎起郎不平的寒鐵狼牙雙棒,顛了顛,滿意點點頭,插在自已腰間。
隨即,它又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幾十步,這才找個高處,蹲在一人多高的草叢裡,觀摩起戰況,同時也做好轉身就跑的準備。
它可不傻,不像其他妖一樣只關注那個人族青年。
那個與人族青年同來那個白裙女子,他只無意中與之對視一眼,就感受到如同面對死亡般恐怖的壓力……
不跑,等什麼?
也許,是錯覺?
萬一蛟庭,郎不平勝了,又發現自已跑了……?
萬一自已跑了,遇到那群野蠻的豬?
冷汗,在虎頭妖額頭滲出,蹲的安穩,收穫一丟丟安全感的虎頭妖,又陷入到躊躇之中。
而場內,白情輕輕揮手,一股磅礴的妖力將小小、秋容、阿秀等人籠罩,同時懷抱陸小倩,閃身脫離現場。出現在數百米外的蘭若寺古碑前,立即開始救治陸小倩。
小小和秋容渾然沒了主意。
茫然而空洞的眼神,看看戰場,又回頭看看重傷的陸小倩和血人一樣奄奄一息的阿秀,一股極度飢餓,疲憊,緊繃,絕望,又突然放鬆的複雜感覺席捲而來,二人果斷的昏了過去。
戰場上,閻君凝眉,煞氣沖天,黑刀猝然出鞘。
閻君刀法第一式[屠妖]第一法:龍捲雨擊赫然出手。
嘿聲中,閻君雙足有如陀螺般原地轉動出無數殘影,他腰身瘋狂搖擺、扭轉,配合腳步。
而隨著掌心中,暴烈的真氣瘋狂湧入黑刀內之後,眨眼間,以閻君飛速模糊的身體為圓心,漆黑凜冽的刀芒形成一個快速膨脹的利刃光球。
龍吟聲中,光球陡然爆碎,如同細碎的雨滴,又像無數利而密的小小鋒刃,它們帶著刺耳的爆音,向四面八方穿刺而去。
雨滴與空中的蛟庭、郎不平、豹妖、熊妖等巨大的妖身瞬間碰撞到了一起。
空氣中頓時出現驚悚至極的,密密麻麻的簌簌簌簌的聲音。
驟然間,蟒嘶、狼嚎、豹吼、猿啼、熊嘯通通消失不見,變得詭異而寂靜,只有綿綿不絕的滴滴答答與沙沙沙的恐怖異響。
閻君驀然收刀,又猝然消失在原地。
五道龐大猙獰的巨獸,宛若慢動作飛翔一般,又向前撲飛一段,才轟的一聲,爆成漫天血雨。
而其來時路,早就被細碎的肉,淋漓的血鋪滿,緩緩流淌,逐漸滲進地面腐敗的枯葉裡。
只留下觸目驚心的紅!
再出現時,閻君雙手杵著黑刀,已經到了虎頭妖的面前。
顫抖!
震撼!
驚懼!
這個人族,竟然一刀把兩個妖王,三隻大妖砍成碎末。
這戰技,太恐怖,起碼它在荒土中,也從未見過!
此時,虎頭妖已經徹底失去逃跑的勇氣,更別說反抗。
“英……英雄……”
“嗯?”
“饒……饒命啊!”
“呵,知道你現在還沒死的原因嗎?”
閻君低頭、眯眼、俯視著蜷縮四肢,五體投地的戰慄虎,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隨手向後一指。
他說出了句令虎頭妖靈魂崩潰的話。
這也是它這輩子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姐妹們……餓了!”
砰!噗通!
閻君揮手,連刀帶鞘,狠狠拍在虎頭妖的腦袋上。
接著,他抓著已經失去意識,體長五米多,足有千斤重的斑斕巨虎的尾巴,將之提起,舉高,在面前抖了抖。
看著這個比動物園裡的老虎,大一倍,重三倍的大傢伙,閻君抹了把亮晶晶的嘴角,痴痴的笑了聲,“荒土的妖獸,好肥啊……”
拎著老虎回到蘭若寺古碑前,白情長裙隨風輕舞,就站在橋頭,一臉溫柔的望著他。
這眼神,讓閻君覺得有些恐懼。
並非恐懼白情,而是他心裡隱隱有種預感,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而自已又茫然無知的那種對於未來的恐懼。
而這事情似乎與白情有關。
這次的白情,似乎與從前不一樣了……
“她們怎麼樣?”
隨後將老虎丟上橋頭,閻君緩步走向白情,聲音溫和,臉上帶著笑。眼裡的煞氣如潮水般,又退回到眼底深處。
“安啦,本姑娘出手,都是小傷……舉手痊癒!”
白情聲音柔柔的,笑的真美。
就在閻君恍惚中,她的整個人,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然,重重撲進閻君的懷裡。
美人入懷,閻君只覺溫軟如狂飆,蓮香入心海。
“太傻了!”
閻君嘆了口氣,有些不忍的輕撫白情柔韌如絲,美如清霜的銀白髮絲。
溫柔回應。
再不忍拒絕,亦不忍再說出什麼傷人言語。
十年前,堵在他心海周圍的“九龍冰封”,也不知何時,已經被融出一個窟窿。
這個從他十二歲,就拿著棒棒糖將之誆至238米視屏轉播塔的女人……
這個對他一如既往,溫柔以對,整整十年的女人……
這個一旦喝醉,就會把他毫不客氣的抓到她家,捆綁脫衣……最後卻流淚放棄,狂歌醉舞的女人……
這個……傻妖精!
這個……傻女人!!
前世,再世,來世,今生……
十年一日的城內城外的“演”!
恍惚間,閻君彷彿自已都覺得,他,就是那個放棄修為,放棄生命,放棄一切……將一腔心頭血,灑在那枯骨上,微笑平靜,一吻絕世間一切情的男子。
思緒回溯中,閻君覺得自已後背逐漸潮溼,被冰冷和清冽,慢慢浸溼。
“情兒,有什麼事兒,跟我說!相信我,好嗎?”
閻君話語,卻換來一張淚流滿面,但依舊絕美凌世、豔如仙花的俏臉。
隨即,美眸微閉,紅唇向前,狠狠印在閻君的唇上。
白情的唇,溫軟冰涼,蓮香浸浸,讓閻君恍惚沉醉。
唇齒糾纏中,一陣古怪的笑聲,突然傳來。
“哇咔咔!
閻君哥,白情姐,你們是想在這蘭若古寺前,來一發麼!
吼嘿嘿,我負責攝錄……”
陸小倩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又發出一聲古怪的低吟。
隨即,她點開腕上手錶,笑嘻嘻的走到閻君、白情面前,旁若無人的開啟了攝錄說,“嘿嘿,不用客氣,你們繼續!”
這……太他媽的煞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