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一個閃電襲來,把大地照亮,恍若白天。

我點著燈,躺在床上,用被子蒙著頭,心想,又是哪個鬼男人違背誓言了,遭雷劈了啊?

一陣敲門聲傳入耳朵,這大下雨天,會是誰呢?街坊鄰居不可能送酒,而且師父早上剛返回幽州。

我從被子裡探出頭來:“誰啊”?

門口無人回應,敲門聲還在繼續,我都做好抓賊的準備,腦子裡浮現出女英雄抓賊的畫面。

緩緩推開門,一個溼漉漉的男子倒在我的懷中,我急忙後退了幾步,男子從我懷中滑倒在地面,撲通一聲重重倒地。

視線移到他的臉龐,一眼便認出了他:“師父?”

我抬起他溼噠噠的手臂搭在我的肩膀,雨水浸溼了我的衣衫,透過一陣涼意,黏糊著我的面板。

把他扶上床,手背放在他的額頭,有些發燙,甚至有些燙手:“這麼燙!”

衣服都溼透了,我得給他換衣服啊,當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人都燒迷糊了,我還想那麼多幹嘛!裡面也存在一點我的私心,就是想為他更衣,哈哈,於是去師父的房間,找了一件他的衣服,放在旁邊,然後閉著眼睛,一件一件的把溼衣服脫下,我還是蠻佩服自已,全程只看到了腿和上半身。

給他穿好衣服,繫好腰帶,扯過被子蓋好,輕輕喊了幾聲:“師父”!師父迷迷糊糊的喊著:“城兒,好冷。”

“師父,等我,我去請大夫。”

我轉頭望向窗外,瓢潑大雨下個不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一個閃電把屋子照亮,接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我拿起傘,衝向雨中,雨水急促的拍打在傘上,雨水已經淹沒了我的鞋子,淌著水流,行走變得吃力。

走到最近的一家濟世堂,大門緊閉,我瘋狂的拍打大門:“大夫,救人啊,人命關天啊”!話說發燒不至於這樣,可雨聲太大,我只有真的喊,他才能出來。

拉開門,一箇中年男人,用手披著外衣:“這大半夜的,怎麼了”?

“大夫,我師父發燒了,很嚴重。”

我略過他眼周圍的幾條皺紋,注視著他和善眼眸,他的目光望著遙遠的天空,天空電閃雷鳴,片刻後,他收回目光:“你先進來,等我收拾一下。”

“謝大夫”,我走進門廳等待,不一會兒,大夫穿好衣服,挎著藥箱,拿了一把雨傘出來:“走吧,帶我去你家。”

“好,路上積水很深,您多加小心”,我看他年歲已高,怕這大晚上,萬一摔倒可不好。

他點了下頭,我帶路,大夫在後面跟著,跟我想象的不一樣,他走的很快,倒是我拖後腿了,到了家中,師父還在睡著。

大夫坐在床邊拉過師父的手腕把脈,眼珠一轉,輕輕把師父的手腕放回被窩,不緊不慢的說:“風寒來的急,喝點藥,睡一覺便好了。”

“好,謝大夫”,師父沒事兒就太好了,大夫看我一個小女孩不會熬藥,幫我熬完藥,端入房中,便撐著傘說先告辭,我說要送,他直言不必,我站在門口,看雨勢變小,滴滴答答的下著,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漸行漸遠,醫者仁心,讓我至今難忘!

大夫離開,我把師父半抱起來,喂師父喝完藥,師父倒是很配合,藥都喝完了,我扶著師父躺下。

把碗放在一邊,只見師父瑟瑟發抖,嘴裡呢喃的喊著:“好冷,好冷”,這可怎麼辦,下雨天本來就冷,此時,連我身上都涼嗖嗖的。

“好冷,冷”,我聽不下去,我一點也聽不下去,我不能看到師父這麼難受,每說一句冷,我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此刻,我自已承認了,我真的很愛他。

我脫鞋上了床,把師父半抱在懷中,輕輕撫摸師父的頭髮:“師父,睡一覺就好了”,我用被子緊緊裹著師父,抱在懷中,輕輕搖晃,就像哄一個嬰兒,不一會兒,他出了一身汗,聽說出汗就是散熱,不能捂著,我又掀開被子,涼快極了,爽極了,就這樣,出了幾次汗,散了幾次汗。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睡著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師父還在我的懷中沉睡,這一覺睡得我渾身痠疼,頭一直靠在床邊的欄杆上,感覺脖子快要斷了。

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脖子,痠疼的忍不住嘶了一聲,左右輕輕晃了晃腦袋。

低頭看著懷中睡得香甜的師父,臉色也恢復了紅潤,我心中的石頭落下,砸出嘴角一抹甜甜的笑,這還是長大後,頭一次見師父睡覺時候的樣子,距離上次見師父睡覺時候,大約在十年前吧!精緻的劍眉,濃密的睫毛,完美的唇形,最後視線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樑上,世界上還有這麼筆直的鼻樑?我忍不住伸手指,輕輕撫過師父的鼻樑,如高山一樣,堅硬挺拔。

手指碰到鼻尖之時,師父睜開了眼睛。

一瞬間,我停在師父鼻尖的手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慢慢收回手指,清了清嗓子:“師父,您醒了。”

師父從我懷中緩緩坐起來,低頭看著自已的衣服,黑亮的眼眸看向我,眼中有些我說不出來的感情。

我急忙說:“昨日,您發燒了,我閉著眼睛為您換的衣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亂瞟,不知道看哪裡好。

他耳朵瞬間染上紅暈,緩緩開口:“昨日,謝謝你照顧我。”

大門被敲響,打斷了我們在床上曖昧不清的對視。

“我去開門”,我下了床,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去開啟大門。

昨晚來看病的大夫站在門前,一身白衣,衣冠整齊,更有醫者的風範,陽光照在大夫的臉龐,白皙的臉龐上皺紋更加清晰。

手中提著兩包藥遞給我:“昨日來的匆忙,藥帶的不夠,這是剩下的藥,喝幾天就好了。”

“謝謝”,我接過藥,讓他進屋子裡喝杯茶,他說醫館看病的人多,要回去了,我也不便多留,拿了錢,遞給他,目送他離開。

我拿著藥進了屋子,師父正在忙活著給我鋪新被子,我轉眼一想,昨天汗溼了的被子確實該換了:“師父,我來就好。”

他用手一劃鋪平被子,走到我身邊接過我手中的藥:“你去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

確實渾身難受,該好好睡一覺了,洗澡回來,房間點了一支安神香,他時刻細心周到,我進了柔弱的被窩,腿一抬,用力夾緊被子,調整自已最舒服的睡姿,很快的睡著了。

睡著後,夢到一年前在學堂時候的場景,夢中我和師弟師妹們一起上課,我施法手勢不對,師父俯下身子,偏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幫我調整施法手勢,我們距離很近,夢到這裡,突然一陣心疼,半夢半醒間,我告訴自已,我和師父現實中的距離很遠,他已經有婚約,就算我再喜歡他,他終究不是我的,伴隨著空虛感,我睜開了眼睛。

師父坐在床邊,注視著我:“城兒,起來吃飯了”,我看屋子裡燈已經點亮,我竟然一覺睡到了晚上,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師父常常哄我睡覺,我醒來後,伸出手臂讓師父抱。

我起身抱住了師父,師父的手輕輕拍打我的後背:“怎麼了?城兒,哪裡不舒服”?

“師父,我做了一個夢,我很難受。”

“什麼夢?師父在呢,不怕。”

“就是一個噩夢”,我收回抱著他的手臂,看著他明亮的眼眸。

“不要不開心了,嘴撅著,你想掛幾瓶油啊”?師父笑著,一個溫熱的手指,輕輕颳了一下我的鼻頭。

這才意識到,我又擺苦瓜臉了,我眯眼一笑,師父也跟著上揚嘴角。

對了,我還問他為什麼早上去幽州,晚上又回來,然後他吞吞吐吐的說:“因為你從小害怕打雷。”

我看他憋紅的臉,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師父,我實在忍不住了,您擔心我害怕下雨天,最後您生病了還得讓我照顧。”

“城兒,你現在是越發調皮了?敢揭師父的短處了。”

我呵呵一笑:“沒有沒有,師父,我不敢。”

“不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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