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道:“媽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還能陪著小曾孫長大呢。”

老太太笑道:“還是婷兒會說話,那就借你吉言嘍。”

桑晚想澄清一下,看奶奶高興的勁,都不知從何說起了。

算了,當個局外人吧。

裴羨瀾回到家裡,君母已經在等他。

君母收拾好了屋子,四處打量著,見裴羨瀾回來,她感嘆道:“很多年沒回來了,這裡還和你爸在的時候一樣。”

裴羨瀾說道:“我每年都會來,回來前找人打掃過,你放心住。”

君母看著兒子,輕輕一嘆問道:“你,怨我嗎?”

她神色落寞下來,帶著點自責,是她太懦弱,是她讓兒子改了姓,還,讓他放棄了夢想。

裴羨瀾神色如常,但聲音略帶安慰道:“從前不理解,現在多少理解一點,畢竟你就我一個兒子。”

君母自責的神色更濃。

裴羨瀾突然問母親:“您還怨我爸嗎?”

君母看著他,眼神卻彷彿飄遠,自言自語般道:“是啊,怨,怨他就這麼扔下我們孤兒寡母。”

那時候君瀾才十幾歲,這個家突然就沒了頂樑柱,說來,還是她的懦弱,讓小小年紀的君瀾承擔了太多。

她突然抬頭,看著兒子認真道:“瀾兒,你想改回名字就改吧,我從來不恨你爸,只是……”

裴羨瀾面上沒有多大波動,反而很平靜道:“我知道,只是太愛了。”愛到不能提及,所以他最後同意改了姓。

當兵這件事他也妥協了,但愛國的心沒有忘,所以他還是選擇了軍校,退一步選擇了搞科研。

他也愛桑晚,他不想以後桑晚跟他媽一樣,他要陪著桑晚,長長久久地陪著。

君母聽著他的話,突然紅了眼眶,有這樣的孩子是她的福氣。

她抹了抹眼眶,收拾好情緒轉移話題道:

“我兒媳婦什麼時候來?”

想到桑晚,裴羨瀾眼裡劃過一抹溫柔,他含笑回答道:“過幾天。”

君母聽了高興,她回來主要是為了兒子,為了見見桑晚。

她期待道:“不知道晚晚那丫頭長成了什麼樣子,你爸出事後,我……嚇到她了吧!”

裴羨瀾聲音低沉有力,安撫道::“不會,那時的她比我更理解你。”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她搬家走的時候還來看過你。”

君母眼前一亮,這個她不知道,她那段時間精神恍惚,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她記不太清了,不過,這個訊息讓她緊張的心放鬆很多。

裴羨瀾每年都回來,君母是知道的,以前還以為他是想父親,想以前的生活環境,她覺得小孩子都不太喜歡大城市,現在看來好像還不止。

她問裴羨瀾:“你時間那麼緊卻每年都回來,也是為了她吧?”

裴羨瀾點頭,承認的痛快:“選擇科研也是。”

桑母心中突然輕鬆很多,或許自已阻攔裴羨瀾去部隊不全是錯,對桑晚,這樣或許更好一些。

明天就是除夕了,這天桑晚在客廳看電視,桑芷拉著個雪橇來叫她。

“姐,去學校啊。”

桑晚看著她拖著的大雪橇好奇問:“你哪弄的?”

桑芷得意道:“小夥伴借的。”

桑晚由衷佩服她這社交能力。

桑芷催她:“姐你快點,我借了兩個,你叫上兵哥哥一起啊!”

桑晚想說他一把年紀了不玩這個。

桑芷又道:“咱們去學校,那場地大,我把那幾個小夥伴也叫上,人多熱鬧。”

說著還感嘆上了:“還是這裡過年好玩啊。”

桑晚想了想,問他一下吧,她在這裡也只認識裴羨瀾了。

桑芷一直催,桑晚只好給裴羨瀾打了個電話。

裴羨瀾似乎在睡覺,聲音慵懶又有磁性:“晚晚?”

這還是再見以來裴羨瀾第一次這樣叫她吧?

桑晚愣住,一時沒說話。

裴羨瀾好聽的聲音又傳來,聲音清醒了很多:“有事嗎?”

桑晚回過神快速道:“也沒什麼事,桑芷借了兩個雪橇叫你出去玩,打擾你睡覺了嗎?”

桑晚聽到那邊好像輕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緊接著裴羨瀾好聽的聲音傳過來:“地址發來,等我。”

裴羨瀾電話掛的倒是快,桑晚心道,地址我可以直接說啊,他是睡懵了吧!

無奈,桑晚只好用微信給他發了個地址。

裴羨瀾到的很快,桑晚和桑芷帶著二叔家妹妹到的時候,裴羨瀾的車已經停在學校門口。

見她們過來,裴羨瀾下車幫她們拿東西。

桑芷禮貌打招呼:“姐夫好!”

妹妹不明所以,也跟著叫。

桑晚差點宕機,她趕緊捂住兩隻的嘴巴,尷尬道:“小孩子亂說的。”

裴羨瀾戲謔一笑:“我不介意。”

桑晚更尷尬了,瞪了裴羨瀾一眼,拉著兩個妹妹往裡走,裴羨瀾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略顯悠閒。

進了學校大門,放眼望去操場上還真的有十幾個人。十一來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現在這裡還挺搶手的!

桑芷留給裴羨瀾和桑晚一輛雪橇,自已拉著一輛,帶著妹妹去玩了。

桑晚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桑晚有點後悔,還不如不叫他來了,氣氛有點尷尬。

裴羨瀾一點也不覺得尷尬,桑晚第一次約他,他心情極好。

他笑著問桑晚:“去走走還是跟他們一起玩?”

桑晚想說去走走吧,但看裴羨瀾示意的方向,桑晚忽然意識到上次來在黑板上看到的婚書似乎沒擦掉。

今天這麼多人來,不會有人看到了吧?她還是要面子的。

桑晚果斷選擇去教學樓看看,裴羨瀾把雪橇放好,跟上桑晚。

桑晚突然想到她上次來碰到裴羨瀾的時候,這人隨手拿出來一面鏡子塞在她手裡,她一直好奇來著。

桑晚轉頭問裴羨瀾:“第一次見面你塞給我一面鏡子還記得嗎?”

裴羨瀾輕笑:“當然記得。”

桑晚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隨身攜帶一面小鏡子,還是碎的?”

裴羨瀾看她的眼神複雜,桑晚還沒看懂那是什麼意思,只聽裴羨瀾道:“為了時刻提醒自已找破鏡重圓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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