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雲並不知道許淨墨腦補了什麼,她單純只是覺得沒意思。

年輕人的心思太好猜。

不管是因為什麼,無非是有所求。

這樣的人她見過太多了。

在走捷徑這件事上,沒有什麼男女之分。

亓照雲不介意在能力範圍內提供幫助,卻並不願給自已惹上沒有必要的麻煩。

尤其是這樣一個讓她覺得有點像蕭馳的年輕人。

鮮活生動,乾淨澄澈。

說一點都不動心是假的,人總是難以拒絕失而復得的東西。

但也正是因此,亓照雲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倒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敢,只是人出現得太巧,表現得太好,而亓照雲早就過了輕信的年紀。

從這個角度來說,蕭馳也沒有說錯,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亓照雲分得很清楚。

不過她自已也沒想到這麼快會再次見到許淨墨。

彼時亓照雲剛從俞家出來。

俞太太,也就是蕭馳的母親沈雪君,聽說了蕭馳在白雲蒼的事,特意叫她過去問問情況。

“阿馳這個性格,真是委屈你了,說來說去也都怪我……”

俗套的富家女愛上窮藝術生的故事,愛情的濾鏡破裂之後,只剩下一地狼藉,沈雪君因此一直覺得愧對蕭馳,沒能盡到一個當母親的職責。

亓照雲笑笑,並不附和,從果盤裡挑了個橘子慢慢剝了起來。

俞太太感嘆了一通兒子不省心之後又把話題轉到兩個人的婚事上。

“要我說前兩年就該辦了,這麼拖下去總不像個樣子。”

亓照雲嗯了一聲,俞太太知道這事她一個人說了不算,只是想來想去還是焦心。

“你自已也上點心啊,都老大不小了,回頭要孩子,辛苦的還是你自已。”

亓照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面上卻依舊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將橘子遞了過去,她做事細緻熨貼,橘子都剝得比旁人乾淨,俞太太一肚子的火消了一半。

“你也別嫌我嘮叨,前段時間去看你媽媽,她也是這個意思,做大人的總是為你們著想的,工作哪有能忙完的時候,早點定下來我們都安心。”

亓照雲攤著手,胡亂點頭。

“嗯,知道了。”

俞太太哪看不出來她這是什麼意思,但亓照雲到底還知道敷衍她一二,不管怎麼樣,態度總是恭順的,到底是大發了慈悲。

“行了,洗了手回去吧,我也不留你吃飯了,回頭讓蕭馳去趟療養院,一個女婿半個兒,總不能讓他光氣我一個人。”

亓照雲知道今天這關算是過去了,洗了手剛準備走,就在前廳碰到了俞柏年。

俞柏年是俞先生前頭妻子生的兒子,現在管著俞氏旗下的永珍娛樂,蕭馳現在的工作室就掛在永珍下面,所以俞柏年也算是亓照雲的老闆了。

見她出來,俞柏年停住腳步。

“來看雪姨?”

亓照雲點頭,“俞總。”

俞柏年想起來前兩天飯桌上,俞柏靈提過一嘴蕭馳的事,媒體用詞誇張詼諧,說按照蕭馳才加冕歌王就開始大搞選妃一套,照這麼下去,很可能會歌王變音樂昏君。

想到這裡,俞柏年看向亓照雲的眼神都複雜了幾分。

“之前蕭馳的事情處理得不錯,不過最要緊的還是新專輯。”

換做其他人大概覺得他這個人不通情理,不過亓照雲跟他接觸過幾次,知道他是一片好心。

與其上趕著去給男朋友處理桃花債,還不如把新專輯做好一點,銷量說明一切,省得受氣不說還要被媒體大眾調侃。

連俞柏年都明白的道理。

亓照雲自嘲笑笑,降下車窗,點了一根菸,往錄音棚去了。

到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天開始下雨,又是郊區,更沒幾個人了。

亓照雲將傘收起來掛在門邊,錄音室的門沒有關嚴,能聽見斷斷續續的鼓聲傳來。

應該是單純在練手,沒有什麼旋律,單一的鼓聲聽著有些喧鬧刺耳,尤其是在安靜的環境裡,隨著距離的拉近,越來越清晰,鼓聲也越來越快,一聲接一聲,急促激烈,像是滂沱的大雨,澆在心頭上,讓人喘不上氣來。

亓照雲推開門,鼓聲戛然而止

風平浪靜,她看見了坐在臺風眼裡的人。

和上次故作老練不同,這一次他穿著簡單的白色短袖T恤,微卷的黑髮被汗水打溼,有些凌亂的耷拉著,整個人像是被一股蓬勃的熱氣裹挾著。

他抬起眼,對上亓照雲的眼睛,像是被嚇了一跳,收了鼓槌,有些慌亂地站起來。

一滴汗珠從發尖滴落下來,落在他的鼻尖,被他用左手抹去。

“亓……亓姐。”

亓照雲擺擺手,走到調音臺前。

“沒事,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他像是有點緊張,坐下之後又看了一眼亓照雲,不過等到鼓槌落下,那點緊張就消失無蹤了。

錄的是一首拉丁salsa曲,這個風格算是架子鼓裡比較難把控的,除了考驗協調和速度之外,還需要極高的控制力。

很適合炫技。

至於結果,自然是不錯的。

歡快的曲風一掃之前的急促壓抑,鼓點完美融入旋律中,磅礴的大雨成為舞者最好的背景,酣暢淋漓。

亓照雲不算是專業音樂人,對什麼雙跳、滾奏這些技術型的東西不是很懂,但她做的就是搖滾廠牌,聽過不少人的鼓,其中不乏圈中早已聲名遠揚的前輩大拿。

許淨墨不算頂級的水準。

但是他難得的是樂感好。

這是個很玄乎的東西,說白了手感技術這些都能練,但是呼吸轉折過度這些靠的就是天賦了。

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輕。

年輕,代表他有足夠的天賦和努力,才能在這樣的年紀達到這樣的水平,也意味著只要他能保持這個狀態,以後會有更大的發展。

更何況他還很好看。

“許淨墨?”亓照雲嘴角揚起笑,“鼓不錯。”

許淨墨的心神還留在她叫他名字的時候,耳廓不自覺地紅了。

她還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許淨墨腦子裡一片空白,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設全都沒有了,只記得她叫了他的名字。

帶著一點不確定,在那帶著笑的唇裡磨了一下,然後緩緩念出來。

哦,她還說他鼓打得好。

許淨墨忙不迭地站起來,硬闆闆地鞠了一躬,“謝謝。”

他是真的很容易臉紅,耳朵是紅的,臉是紅的,連脖子都是紅的,只有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亮晶晶的,明明高興得很,卻努力壓制著。

一邊的重九有些意外:“你認識他?”

亓照雲:“上次在白雲蒼見過。”

重九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想當然的搖搖頭:“白雲蒼已經不是當初的白雲蒼了……”

後面的話不好多說,重九換過話頭,對許淨墨道:“那邊亂,你有什麼事就來這邊找我。”

亓照雲依舊帶著笑,並沒有反對。

重九見許淨墨不吭聲,木楞楞地站在那裡,眼神飄飄忽忽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出聲提醒:“阿雲,你不是想找個新鼓手?這孩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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