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好好想想。”

齊昭等人作揖退下。齊昭安靜地跟著孔明回了他的院落。

院門一合,孔明轉身看著齊昭。

“緝熙方才所言有些太過了,主公雖然性情敦厚,但當陽之敗不能周全百姓乃是心頭重瘡,如此直白說出,主公怕是要傷心許久。”

齊昭只一味淺笑 ,眼前人已經蓄鬚,更不見當年草堂中如神祇一般話天下事的風姿,滿是重擔在身的疲憊。不過好在有龐統徐庶法正等人分擔,不至於太過勞心。此刻孔明眉心微蹙,眼中有些許不贊同。

“其實先生也知道主公是怎樣的人,心懷天下。許多事情想要推進必須要推主公一把。與其是讓孫權曹丕做些大事使咱們陷入絕境來推,還不如是我以言辭相逼,最起碼只是主公有些傷心,而非…發生什麼難以彌補的事情。”

孔明默然不語,其實齊昭說的話雖然有點極端但很有道理。只是,他怕主公心生嫌隙。在這世道齊昭生存已經不易,絕不可再背上勸主謀逆的罵名。等明日再去找主公說說此事吧。

還不等孔明去找劉備替齊昭說好話,劉備就召他們幾人再去議事。

“緝熙所言有理,此事可為。”

幾人相視一笑。

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稱何王,於何處登壇受賀諸事。齊昭心中盤算,劉備如今虎踞荊州益州並大半揚州。但許昌是王都,萬不在此稱王,那目的性也太明顯了些。荊州是好地方,位置險要,只是毗鄰江東,若是一時失察被鑽了空子,哪怕只丟一個小小縣城也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若真有失,步騭等人再扯出什麼“天命不許”的旗號,真要是百姓相信也是很難搞的輿論戰。齊昭又不能現在搞出報紙之類的東西去打對壘。

這麼一看還是益州最為穩妥,雖然南蠻問題依然存在,但成都、漢中等地都是上上之選。

孔明心情大好,開口道:“主公應趁曹丕與孫權互相猜忌之時早日回漢中晉位。”

相比孔明也對稱王之事深思熟慮許久,漢中正是最優解。

劉備來回踱步,看向孔明:“如此是否有些倉促?”

“此事宜早不宜遲。”

齊昭見劉備還想略拖一拖,試探著說:“若主公想直接稱帝則是最好不過,一步到位。以後更不受他人指摘。”

劉備不由得苦笑,連忙攔住齊昭:“如今我已經答應稱王,緝熙還不滿意嗎?莫要再戲弄我了。罷了罷了,此事全權交給軍師,何日啟程軍師擬定就是,我只聽安排就是。”

齊昭挑挑眉,一步步來,穩紮穩打蠻好的。

二人出了府,孔明難得神色爽朗:“緝熙速去將宮中大小事務整理完備,明日與我同回漢中,準備主公登壇受賀之事。”

“我?”齊昭瞪大眼睛,“如今宮中內務未清,加之遼東東萊事忙…”

“休拿東萊說事,如今此二地 都是齊楷夙興夜寐處理公務,立新政化愚民是我來做。緝熙不過是常常看看送來的信箋,還想瞞我?”

齊昭扶額,這就是送出金印的壞處,想偷偷懶都會被駁回來。

來不及回靈臺殿,齊昭直奔德陽殿,召曹憲過來。曹憲不多時推門而入,只見齊昭端坐在案前,正聚精會神地翻閱書牘。曹憲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聲音柔和:“將軍。”

齊昭抬頭:“坐。將宮中諸事報於我聽。”

“是。”

曹憲斂裙坐下:“宮中庫房內除去腐朽不堪用的外,北疆毛皮六百餘張,絲綢與錦緞千餘匹,珊瑚六座。庫房內還備有糧食,只是那些進貢來的稻米但已沉積多時,不宜貴人食用。庫中小麥、豆類等足夠宮中諸人食用三月。”

齊昭敲敲桌子:“宮中還有多少人?”

“至於宮中內侍與宮女,目前共有三百五十八人。內侍分為數隊,負責內宮守衛、巡邏、傳令、打理花房雜事等,確保宮中安全無虞。宮女只剩二十餘人,還有些重傷難愈不能起身的。”

說到此處曹憲有些哽咽。曹家從來都告訴她劉備才是叛軍,可這些“叛軍”進城紀律嚴明,不曾燒殺搶掠,就連軍糧也大多是自已帶來的。她這幾日想辦法託人去魏王府問了情況,母親只是被看管起來,性命無憂。

曹憲很是放心,就算曹操在時,母親能看見的也不過是那一小塊四四方方的天,如今能活下來已經心滿意足。反觀曹軍,明明是向東逃竄,還不忘在宮中淫辱女眷,搶奪珍寶。

這幾日根據入宮造冊的侍從名單一個個對,從最開始吐得昏天黑地,到現在的面色如常,曹憲看了不知多少滿身血汙的死人和躺在榻上等死的活人。

“宮中各項事務繁雜,但…賊軍劫掠過後許多應用之物都缺少。天子不在,自然一切從簡,故而人手還算夠用。一切事務均按原來規矩,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妾身已經遣人每日巡查各處,確保宮中一切運轉如常。不給將軍添麻煩”

齊昭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稱讚道:“曹夫人果然心思縝密,處事得體。有你在宮中主持事務,我便可安心了。”

曹憲聞言,謙遜一笑,道:“將軍過譽了。妾不過是盡本分而已。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將軍不吝賜教。”

“宮中其他事務我已理清,明日你遣人來將這些賬冊抬回自已宮中。摘星不能久留,我會安排”

“妾聞將軍召曹夫人議事,想著將軍為避嫌只於白日宣過我等,此事來召必是有要事不能久留許都,故此前來拜別。”

齊昭長喟:“想來已經著手女工所之事了?”

“正是,得蒙將軍照拂,女工所在城西選了幾所無人的宅院,如今兵士們正在修建,已經有百十名女子自請為奴,妾說清女工所,她們都不敢相信,如今正在已建好的屋子中修理那些在戰亂中損毀的織機。想來等屋子都建完,這些織機也能派上用場了。”

“宋貴人事情辦得利落,此後必能大有作為。”

宋都聽到齊昭誇獎,面色反而沒有剛才那麼開心了:“齊將軍…妾還有一事相求,又恐失禮,不敢妄言。”

“有話請講。”

宋都再拜:“妾不願再做天子妃嬪。”

齊昭拿著茶盞的手一頓:“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

宋都盯著齊昭的眼睛,語氣堅定:“知道。”

齊昭呷一口茶:“你父親已死,母親早逝。兄弟也不過是靠著祖蔭勉強度日。你不做妃嬪,去做什麼?如何生存?”

宋都眼前一亮,這事有戲。齊昭若是說“天子尚在,如何能自請?自戕還差不多。”之類的話,反而問自已今後的打算。這隻能說明齊昭早有助自已脫離苦海的打算。

宋都壓住心中萬般思緒,聲音發顫:“宋都此命全賴將軍搭救,實難報答。只是如今宋都不願再渾噩度日,萬請將軍明示。”

齊昭本就有心培養一個能在許昌為自已賣命的心腹,自從回到劉備身邊,用的人除了原先從東萊帶來的幾個,就只剩下摘星攬月。齊楷培養能力和忠心兼有的人也非易事,她總不好再從東萊調人。

而一進宮宋都的表現還算可以,既不過分出頭又是不卑不亢。齊昭放手讓她試試女工所的事情,想不到短短時間就小有所成。很值得一試。

“攬月。”

“在。”

你去一趟曹夫人宮中,就說宋貴人突發急症暴斃,屍體我已帶走下葬。”

宋都眼前一亮,不等攬月開口就跪拜在地:“多謝將軍大恩,宋都無以為報。”

齊昭擺擺手:“宋都已經暴斃,你應換個身份。何時想好新名字就拿著那玉璧去太守府,彼時自有人替你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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