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轉,熙和二年五月初六。

長安都城中最大的花樓,蒔花樓。

年滿十六的雲晚莞已經長成,再過十日便是她的梳弄之禮,價格高者得雲晚莞初次承恩。

雲晚莞命運不濟,八歲那年娘去世,自此只得與那嗜賭如命的爹過活。

她爹認為雲晚莞是掃把星拖累貨,每日裡對她非打即罵。

終在雲晚莞十歲生辰當日,她爹徹底輸紅了眼,將她以五十兩白銀的價格賣給了蒔花樓。

雲晚莞嗓子喊出了血,求她爹不要賣掉她,可惜他爹高高興興惦著五十兩銀子抬步就走,連回首再看雲晚莞一眼都不願。

蒔花樓的媽媽又非親孃,買下雲晚莞,只等雲晚莞長成後為她接客賺錢。

為了讓雲晚莞成為搖錢樹,自是琴棋書畫外加舞蹈都悉心教起。

驀然冷厲的女聲響起,“你錯了幾個音了!這幾日為何你總是心不在焉!”

話音未落,呼嘯的藤鞭抽打在雲晚莞一雙纖細的玉手之上。

所謂十指連心,鑽心的痛感一下將雲晚莞的思緒召回。

雲晚莞一雙鳳目中噙滿淚光,顯得楚楚可憐極了。

出手教訓雲晚莞的女子並不為所動,轉身坐回到紅木圈椅上,背脊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

“晚莞你先停了這琴,過來給我跪下。”

雲晚莞從春凳上站起來,緩緩走到女人面前,雙膝觸地跪了下來。

女子前探身體,伸手箍住雲晚莞的下巴,強迫雲晚莞看向自已,微揚起唇說道:“晚莞,媽媽悉心養育你數年。眼見著再有十日,你便要行梳弄禮。怎得晚莞卻是越發的心不在焉。晚莞有何心事,可否與媽媽我講一講?”

雲晚莞的淚珠順眼角滴落,“媽媽,我可不可以不接客?媽媽買我的銀錢,我會想法子還給媽媽。”

鳳媽媽仰頭大笑道:“還?你拿什麼還?媽媽我在你十歲時買下你入我蒔花樓,如今你十六,這六年裡我好吃好喝供養著你,這得花了多少銀錢。如果你實在不願接客,媽媽我自然不會勉強於你。你拍出千金,算是為你自已贖身。”

雲晚莞聽後嚇得瞪大了雙眸,“什麼!媽媽你要千金才肯放了我?”

鳳媽媽冷冷說道:“不錯,千金!你有沒有痛痛快快給一句話。有,便快拍出來,我還你自由身。沒有,便老老實實十日後給我去接客!”

雲晚莞哭得更兇了,喃喃道:“千金……我沒有……”

鳳媽媽甩開雲晚莞,嚴厲地說道:“沒有,就給我老老實實練琴,晚間再將十日後要跳的那支舞練夠十遍才能休息。十日後你要敢出一點紕漏,我就打死你!起身!去練琴!”

“是,媽媽。”雲晚莞如行屍走肉般,站起身走回古琴前坐下,一遍又一遍不停歇的彈奏。

剛剛鳳媽媽說雲晚莞不聽話會打死她,確實不是空說說嚇唬她的。

記得雲晚莞剛被她爹賣到蒔花樓,她每日都在計劃逃跑,終有一次讓她抓住機會跑出了蒔花樓。可惜只一個時辰不到,雲晚莞就被抓了回去。

那一次,雲晚莞真的感覺自已要被他們折磨致死。

雲晚莞的雙手被繫上繩索攏在一處,往房樑上一掛,她雙手高懸,雙腳離地被吊了二個多時辰,雙臂脫了臼才被放了下來。

雲晚莞疼得整個人蜷縮在地上,鳳媽媽還覺不解氣,命打手揮動鞭子結結實實抽了雲晚莞一頓。

那一次雲晚莞養了小一個月才將身上的傷養好,自此以後她便絕了逃跑的念頭。

鳳媽媽手持藤鞭又來到了雲晚莞身後,溫聲勸道:“晚莞,媽媽疼你。媽媽是過來人,你莫要怪媽媽心狠,如此對待於你皆是為了你好。女子的青春本就那麼幾年,晚莞不好好把握,日後定會後悔莫及!”

“你瞧瞧媽媽的親生女兒意歡就是個聰慧的。長成梳弄,引得宋大將軍為她一擲千金。意歡與宋大將軍一夜歡好,直接將大將軍拿下為她贖了身,帶她入將軍府。如今意歡已是將軍府中最受寵的侍妾了。”

雲晚莞手上一直未敢停下彈奏古琴的動作。

意歡確實是鳳媽媽的親生女兒,比她早大半年進行的梳弄。

聽聞鳳媽媽懷上意歡也弄不清楚是誰的種,本不想生下意歡,陰差陽錯間意歡還是出世了。鳳媽媽是蒔花樓的媽媽,她的女兒也只能是蒔花樓的姑娘。

意歡能入到將軍府為寵妾,是鳳媽媽最引以為傲之事。

以往雲晚莞與意歡關係最為親密,前不久意歡回來過一次蒔花樓,身上裹著綾羅綢緞,頭上戴得珠光寶氣倒是華麗異常。

可當意歡隨雲晚莞入到房間,立即支撐不住抱住雲晚莞痛哭了起來。原是意歡入了將軍府,只要是被將軍幸過,第二日必被將軍夫人叫去立規矩。罰跪捱打都是家常便飯。

將軍府老夫人十分厭惡意歡的出身,有時候話裡話外還會抱怨將軍夫人心慈手軟,懲戒意歡太過於溫和。故此意歡實則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是苦不堪言。

雲晚莞記得意歡跟她說,能不梳弄便不要梳弄。還是想法子贖身,恢復良民身份,這樣日後才會有好日子過。

雲晚莞下定決心停下了彈奏,站起來轉身看向鳳媽媽,語氣極鄭重說道:“媽媽,我真的不願接客!請媽媽允許我每日為蒔花樓中的客人彈奏古琴亦或是跳舞助興。”

鳳媽媽氣極怒極揮動藤鞭就往雲晚莞身上招呼,怒斥道:“你莫要以為你馬上就要梳弄,媽媽我就不敢打你。大不了媽媽留著你的臉不打,狠狠給你一頓藤鞭!你還要我說多少次才算完,這客不是你不願接就不接的!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提要求!我要你如何,你乖乖去做便是!”

雲晚莞呆愣愣站立原地,不躲不閃挨受著鳳媽媽這一頓如狂風暴雨般的藤鞭。

雲晚莞知道鳳媽媽之所以敢如此不遺餘力抽打自已,皆因蒔花樓有治傷的良藥,只要肯給她用,塗抹上藥膏不出三日肌膚便會恢復如初。雲晚莞不過是結結實實白捱了一頓疼。

在這劇痛的加持下,雲晚莞腦海中再一次蹦出她要逃跑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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