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麗今天起來的很早,

自從被呂辰安排住在公寓樓後,胡告山這個糙漢子便也就負責了小女孩的衣食住行。說出來奇怪,艾米麗表現出來的行為與她所殘殺的人數完全不成正比,與胡告山這個表面傻呵呵的能打成一片還在呂辰的意料之外。

小女孩很喜歡雪。

呂辰站在門廊內,透過窗戶望向在雪地上笑得很開心的艾米麗,兩個甜甜的酒窩,可愛的像個天使,忍不住晃了晃神。

笑面虎嗎?

呂辰皺了下眉,他轉頭看向比自已高出半個頭,此刻正像個傻子般望向窗外笑著的大漢,額頭扯下黑線。

“呆在這裡還適應?”,呂辰淡淡開口詢問道,“我看你和這女孩呆在一起挺開心的”

“嘿嘿”,胡告山憨憨一笑,“適應,適應”,他咂咂嘴,“我們兩個人的花銷也沒有多少。況且,也不用我們掏錢不是?”

無視了大漢帶著感激的眼神,呂辰別過頭,繼續開口道:“我就是感到好奇的是,為什麼你會與她相處的這麼和諧?”

呂辰指了指那個正蹲在雪地上,認真堆疊著雪人的女孩。

“啊……”,胡告山撓了撓後腦勺,認真的想了想後,看著小女孩,嘴邊勾起溫柔的笑意,“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很有緣份吧”

“俺老胡看著這小妮子順眼,小妮子看著俺順眼,也就這樣了”

“……”

呂辰對於這個不算回答的回答有些無語。

緣份?我覺得我與財神爺還有緣分呢,怎麼財神爺就沒有慷慨的送哥們一輛勞斯萊斯?

看著呂辰一臉“你糊弄傻子呢?”的表情,大漢再次傻傻的笑了笑,不過沒再打算說話,而是再次聚精會神的看向那個與自已“有緣”的小女孩,像是害怕一個不留神小姑娘就會消失一般。

兩個人相對無言。

玩夠了的艾米麗像是終於注意到了兩個男人的目光,站起身後向著這裡甜甜的笑了笑。但呂辰感覺她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放在自已身邊的胡告山身上。這讓他感到鬱悶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這種緣分,眼緣嗎?

只希望到時候殺人的時候這兩小朋友不這麼傻才好。

呂辰搖搖頭,轉身後絲毫不停歇的就打算離開公寓樓。

“老闆”,胡告山突然開口,“不留下來吃一口嗎?俺做的飯連這小妮子都讚不絕口呢”

呂辰一愣,轉頭看向笑得傻傻的大漢,

“吃飯就免了吧,哥們昨天剛剛坐完飛機,直到現在還頭暈的緊”,呂辰擺了擺手,“傢俱什麼的,搬家公司也會盡快完成委託,你們還要在這裡生活上一段時間呢”

呂辰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有什麼事情,記得叫我”

“還有明天的行動安排,別忘了,多去市中心逛逛,瞭解一下地形不是啥壞事”

聽到前面的大漢還一臉感激,一聽到明天行動,一張臉頓時皺的像苦瓜,忍不住哀嚎道:“老闆,購買裝備的那幾個人都沒回來呢,才剛出任務沒多久,安生日子沒多少啊,這就又要再進任務了……”

“公司是你開還是我開?”,呂辰搖搖頭,繼續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就這樣了,好好睡覺,別熬夜什麼的,養精蓄銳……”

望著男人的背影在盡頭處消失,胡告山的嘴角抽了抽,忍住罵孃的衝動,一臉鬱悶的看向正好奇的往這裡探頭的小女孩,

深深的嘆了口氣……

*

整座城市的結構並不怎麼複雜。

在昨天被子蟲帶著飛行了一大圈後的呂辰根據白墨貽在昨天發來的大致地圖也自已琢磨出了幾條適合行動的路線,只是對於這才剛出任務兩天就要再次進入任務的行為而報以苦笑。

白墨貽一一否定,差點讓呂辰抓狂。

資金順利的釋出倒是讓呂辰感覺這是唯一一件值得苦中作樂的事情了。只能說不愧是堪位元級的底層獨裁者,能在十萬餘名懺悔者冒出頭,不是君王也是梟雄了。

公司賬戶憑空多出數萬的贖罪點數,只是一樣都沒跑進呂辰口袋裡,不過畢竟公司剛剛成立嘛,呂辰也理解。

這個公司現在尚未真正在公眾面前展出,開設在遠離市中心的一處不算多麼繁華的市區內,在路過的行人看來也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大廈罷了,還關門倒閉的樣子。

整座監獄屬於內緊外鬆的排列方式。越往市中心靠近也就越繁華,所居住的懺悔者與本地市民的等級與數量也就越高。進入贖罪任務的甬道就開設在市中心處的正中心位置。

公司沒有開設在市中心,除了想掩人耳目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沒錢。

城市的交易貨幣並不是贖罪點數,贖罪點數只是懺悔者在系統或者互相交易的通用標準而已,真想要在這座城市獲取通行發展的資格,還需要交換成尋常鈔票才可以,這一點倒是貼近現實主界的形式。

贖罪點數與鈔票之間的對率為1:100,也就是說,白墨貽支援的那些錢撐死了也就剛剛破百萬而已,雖然白墨貽親口承認這些錢也只是九牛一毛罷了。

不過更加麻煩的是自已的通緝身份。

白墨貽在任務內的確沒有說謊,自已現在屬於被通緝的狀態,這座城市可有千千萬萬的人想要取走自已的項上人頭來換取鉅額獎勵呢。

呂辰坐在高空翱翔的“鴕鳥”身上,細細盤算著,望著身下被大雪覆蓋住、規模卻堪比現實中“魔都”的監獄陷入了沉思。

吃人不吐骨頭的鋼鐵森林呦……

*

浴室水汽瀰漫,張脂雪脖頸掛著毛巾,鳶尾處仍舊滴答著點點水珠。這個女人並不如何傾國傾城,甚至連清秀也算不上,相貌平平,但她那雙如同黯夜中星辰的鹿眸所帶來的觀感絕對不差。

她整理了一下發型,換上白色短襯,站在陽光下,身材高挑的她憑空更多出了一絲嫵媚。

餘光瞥向桌角,她也注意到了在那裡久久站立的人影,她並沒有太過奇怪。能在悄無聲息下潛入自已這裡的,也只有同樣擁有這間公寓鑰匙的呂辰了。

“吃飯了嗎?”,張脂雪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走到桌前,嫻熟的往茶盞中倒入茶水,將還冒著熱氣的暖茶推到人影身前,“暖暖胃”

呂辰只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已只是在這裡通知一聲,完事就走。

“明晚的行動……”

“記住基本路線並不困難,只是裝備的問題,要完成後續的步驟,還需要額外幾件,已經發給你了”,張脂雪打斷呂辰的話語,面無表情。

呂辰愣了愣,隨後無奈笑道:“當然”

張雪脂瞟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表情緩和下來,勉強勾起嘴角,垂下眼簾道:“我去煮麵”

“啊,吃飯就免了吧——”,呂辰乾笑著,看著張脂雪望來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剩下的話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自已有錯在先,愛咋咋地吧、

“——嗯,確實有點餓了,哈……”

呂辰摸了摸肚子,發自內心的說道。

張脂雪沒有搭理這茬,在微微一笑後轉身走進了廚房,不一會便傳來了煤氣灶開啟的聲音。

“……”

呂辰望著被關緊的廚房門,心裡思量片刻後放棄了離開租屋的想法,坐在凳子上發呆。

【「白墨貽」發來了一個檔案】

螢幕上驀然彈出小視窗,一隻可愛小狗的頭像赫然正在顯示欄首列,正是白墨貽發來的聊天。

呂辰被這一下打的回過神來,心中疑惑。

這妮子脾氣不是一般的好。

昨天在高空,自已三次撥打電話,不知道是否因為過於靠近高空那個黑霧的原因,訊號一直不怎麼好,這也就導致三次撥打都斷斷續續,自已在這裡能聽到白墨貽的聲音,而白墨貽卻聽不到自已的聲音。

出乎意料的是,她的語氣一直很平靜,

最後兩次呂辰聽到了清晰的水聲,明白白墨貽正在洗澡,一次次的嘗試,白墨貽始終聲音那麼慵懶與溫柔,對於打擾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那麼現在她找自已,又有什麼事情?

呂辰點開檔案。下一秒,他的眸子便由疑惑轉變為了震驚,隨後便被不解與凝重充斥。

“這他媽……”

呂辰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心神不寧的關閉了發來的圖片,像是害怕別人看到其中的內容一般。

白墨貽給他傳送的圖片中,是一個很平常的夜吧檯內的場景,唯一不同的是,在繽紛的霓虹閃爍中,一大群人肆無忌憚的扭動著身軀,臉上那痴狂與顛瘋表情讓人感到不安。

正中間的包間敞開門,一個身著黑色衝鋒衣的青年人雙臂搭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姿態放鬆,慵懶的歪著頭,笑眯眯的望著正血肉模糊趴在自已面前的兩個人。

鏡頭放大,那個青年人的面貌逐漸清晰。

那是呂辰他自已。

“砰——”

子彈射穿玻璃門,男人一偏頭,正好躲過這一擊。

隨著如煙的長虹從自已身前漫過,呂辰看著自已身側被擊穿的實木桌板,瞳孔不受控制的縮了縮。

“媽的……”,沒等有下一步動作,自已的胸腔位置就被結結實實的砸了一拳頭。呂辰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威力之大,讓呂辰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狠狠的砸在了背對的窗戶上,印出一條條清晰的蜘蛛網。

張脂雪笑盈盈的往後退了兩步,看著呂辰狼狽的狀態,沒忍住般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何其狼狽……”

“呂老闆?”

呂辰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在被狠狠的一擊貫穿胸口後,那個部位附近的衣物被直接轟爆開,呈漩渦狀由內而外散落。

他低頭看了看自已的胸口處。一道淡藍色的光芒不斷閃爍,但在經歷過這一擊後也逐漸開始黯淡無光。光芒之下的面板則像是被顏料浸染過一般,慘綠無比。

呂辰疼的只想罵娘。

他大抵是猜到面前這個傢伙是誰了。幸虧自已之前囑託子蟲護住胸口部位,就這還中了不輕不重的毒,否則依照此等強度而言,自已胸部不被轟開、腸肚橫流都算自已命大。

“這裡可沒有懺悔者之間禁止爭鬥的保護”,女人逐漸靠近,臉上依舊是那副甜甜的笑容。她將剛剛出鍋的蔥花面放在破爛的桌面上後蹲下身,用手強行掐住呂辰的下巴,強迫男人看向自已,“真是可惜呢,呂老闆,我也在苦惱如何殺死你,你就這麼送上門來,真是令人驚喜”

呂辰一個姿勢可謂相當不舒服,尤其被掐住下巴後,他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古時被壞人惡意調戲的小娘子一般。他對著笑眯眯的張脂雪狠狠吐出了一口口水,只不過被後者輕易的躲開了。

“急什麼?”,張脂雪搖了搖頭,用一隻手強行拽起呂辰的衣領,將束手無策的男人猛然薅起,在牆壁上迸發出點點塵粉。

呂辰不斷掙扎,無視自已衣領即將被拽爛的事實,在感受到血液片刻的湧動後眼睛一亮,右手光芒隨之一閃,造型奇特的手槍憑空出現在手中。

“媽的……”,他的眼中兇戾之色狂湧,眼看著自已的頭部貼在了玻璃上,呂辰不再猶豫,即刻打算抬起槍口,對準面前這B的腦袋開一槍。

張脂雪滿面嬉笑之色,看到呂辰的動作也沒有感到意外,臉上的笑容不改,但只一瞬,呂辰就感覺到自已的右手一涼,隨後無比的劇痛直接將他淹沒。

“啪嚓”,斷手掉在了地上,五指無力的鬆開,手槍再也支撐不住的滑落在地,濺起一片片血花。

“老闆,公司禁止攜帶槍支”,張脂雪笑著,沒等呂辰再次回話,一掌再次抓住面露錯愕之色的呂辰的頭顱,“哐當”一聲直接砸在玻璃面上。

佈滿裂痕的玻璃面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啪嚓”一聲從蜘蛛網中心開始碎裂,頃刻間變為大堆碎片,唰拉拉的散落一地。

只露出一張嘴的呂辰來不及痛呼,後腦勺瞬間變得血肉模糊,只疼的男人不斷倒抽冷氣。窗沿上殘留的玻璃碴深深刺入呂辰的脖頸,造成二次傷害,血流如注。

呂辰無法掙脫。抓住自已脖頸的手強力到好似一根鋼製的硬鉗,任憑左手如何用力嘗試掰開,都像是浮萍入大海一般完全無功。

呂辰相隔幾天,再次感覺到了那股深入脊髓的危機感與恐懼感。

他的瞳孔已經開始有些渙散了。

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劫後的呂辰明白,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女人對於呂辰瀕死的狀態不管不顧,卻也並沒有立即擊殺男人的想法,只是站在窗邊,託著呂辰的頭,不斷狠戾的砸向窗沿,砸的鐵線不斷彎曲,每一次都帶下一大條血肉。

看著生命火種不斷減弱的呂辰,張脂雪笑的越來越開心,也變得越來越瘋狂。呂辰的血肉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就像是最大劑量的興奮劑一般。

“唔……”,再一次被狠狠的撞在腦後,喉中的鮮血已經凝固堆積,噴湧而出之下浸透了呂辰白皙的衣衫。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望向張脂雪的目光中只剩下了恐懼與對於死亡的茫然。

“很抱歉,呂老闆——”,女人面無表情的望著呂辰無神的雙目,忽然咧開嘴,笑出聲來,越來越大,直至眼淚從眼角露出。

“——這家公司,到這裡結束了!”

女人沒有擦眼淚的習慣,嬌軀都因為過度的興奮而劇烈的顫抖不停。他看著癱軟的男人,眼中血芒一閃而過,伴隨著風聲的呼嘯,身下男人的頭顱就像豆腐一般被輕易切碎。頭顱骨碌碌的滾了好遠,撒了一地的鮮血。

呂辰的無頭屍體顫抖了兩下,血柱沒有阻礙的順著頸部噴薄而出。

他死了。

張脂雪面無表情的收回沒有一丁點鮮血的左手,眯起眼睛,認真的打量著這具躺在地上的無頭屍體,半晌才不屑的嗤笑一聲,當即伸出手來,就想要將呂辰的頭顱撿起。

“嘭——”,綠芒驟現,張脂雪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般飛落而出。但與呂辰不同的是,女人只是在經歷硬直狀態後身軀一扭,而後雙腳一點,便身輕如燕的落在了地面上。

抬起頭後,她那雙好看的鹿眸驚訝的望向那具無頭、卻依舊趁著自已分神時給了自已一拳的“屍體”。

“沒死?什麼特殊技能嗎?”,張脂雪認真的歪了歪頭,卻見面前那具屍體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也同時睜開眼睛,露出一口沾滿鮮血的牙齒,竟然對著她笑了笑。

面前的一幕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張脂雪只是表情怪異的盯著面前的死屍,又轉頭看向地面,眼中恍然一閃而過,她整個身軀突然一頓,接著身體彎成一張形如半月的弓,腳踝處“咔吧咔吧”作響,隨後縱身一躍,像是離弦之箭一樣嗖的對準面前的無頭屍體衝了出去。

無頭屍體沒有躲閃,頭顱仍舊在流出汩汩黑血。它伸出手來,雙腿岔開,形成馬步,拳頭如同雷霆一般劃破空氣,對準衝開的女人轟擊而出。

張脂雪眯起眼睛,嘴邊仍舊掛著詭異的笑容。他伸出一隻手臂,貼著襲來的拳頭劃過,在正中間的位置微微一頓,搓到臂下後再次一震,死屍襲來的那隻手臂便像是棉花一般被軟綿綿的拉開。

女人邪笑著,趁著死屍僵硬的功夫再次彎曲單腿,對準死屍的軀體驟然踏出,撕裂空氣,印在它的胸腔之上,啪啪啪的暴漲聲不斷,死屍身體中間很形象的凹下去一大部分,直到骨頭再也堅持不住被碾碎後被迫與血肉攪拌在一起,“嘭”的爆出一大團血霧,死屍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

沒有結束。

張脂雪收回腿的剎那,雙臂已經被一層濃稠的血光覆蓋,空中尚未散落的血霧像是受到了召喚,反作用力的停在了半空,隨即被牽引著瘋狂湧入她的雙臂內。

“讓我來看看——”,張脂雪隨著風向不斷搖晃,隨著死屍狠狠的撞在牆壁之上,女人周身的空間傳來陣陣不堪重負的撕裂聲,她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原地,化為一道細長的風尖,對著剛剛落地的死屍衝殺而去。

“——你成為肉泥後,又如何!”

死屍想掙扎著爬起,但剛剛抬起上半身,一雙血氣森森的人手就摁在了它的肩膀之上,清冷的笑聲傳來,“你的人頭,我收了”

肩膀劇痛,血霧又一次憑空出現在空中,沒等捂熱乎就被旋風般的引力吸入了張脂雪的手臂內。

死屍無法掙扎。

接下來的場景就很簡單了,張脂雪可不管你呂辰到底有沒有知覺,她只管面無表情的一下接著一下拍按在死屍的身軀上,直到感知越來越模糊,無頭屍體徹底變為一團團血肉之霧,先後融入了女人手臂上的紅霧之內。

戰鬥又一次結束。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在心動的期限裡,無限喜歡你

楠熙

穿越之重振我中華之名

漫長的夜遙遠的你

符離夜帶刀

北境以北

定乾坤

土地公公

我在衛校的那些年

相思寄予江南呀

覺醒後,我無敵了

平生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