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後,我提著行李箱坐在了小區門口的公交車站處,下午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我跑去商店買了罐冰鎮啤酒,開啟後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頓時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降下來了。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心裡想著李淑文怎麼還沒來,同時又開始好奇她去外縣幹嘛。她總是給我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哎,女人的心真難猜啊!

一罐啤酒下肚後,我終於看見那輛白色轎車駛入了我的視線。

轎車停在了我眼前,李淑文開啟車窗見我提著個行李箱,露出個疑惑的表情。

“能不能先開一下後備箱,我把東西放下啊。”我對著疑惑的李淑文說。

李淑文開啟了後備箱,我兩下放好行李後開啟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這次我一上車便繫上了安全帶。

“開車吧,司機師傅。”我享受著車裡的空氣說道,同時閉上了眼睛。

“你提個行李箱幹什麼?你要離家出走嗎?”李淑文並沒有啟動車子,側過臉問我道。

我裝作很神秘的樣子說:“嗯……怎麼說呢?是……也不是……”

李淑文給了我一個白眼扭過頭啟動了車子,同時不屑地說:“你愛說不說。”

我嘿嘿一笑,轉而問她:“你去外縣幹嘛?還穿一身爬山的衣服。”

“你都沒告訴我你為啥提個箱子,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的事呢?”

我眼睛一轉說:“你先告訴我你為啥去外縣,我就告訴你我為啥提個箱子。

李淑文目視前方,冷冷地說:“進山,散散心。”

害,我以為啥呢,散心啊,那你可算找對人了,我對龍城周圍熟得就像算一加一似的,我就是張活地圖知不知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李淑文說。

我表現出小人得志的樣子說:“回來了再告訴你吧。”

“無聊,林啟你真幼稚。”李淑文說。

“喂,你一直冷著個臉好麼?大家愉快地交談才是建立友好關係的第一步呀。”我說。

“誰要和你建立友好關係?”

我聳聳肩沒有再接李淑文的話,留下一個微笑後扭過了頭。望著車窗外的景色發起了呆,外面是陌生的世界,而車內的這個女人卻是為數不多能和我聊天的朋友。或許……朋友還算不上,頂多算未來的同事吧。

出了城便上了高速,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田野,說是田,其實就是片黃土地,偶爾坐落著幾座小平房。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在爺爺家的地裡曾度過了我人生中一段難忘的時光。不到一畝的地上種著許多蔬菜,最後面搭著幾排架子種著苦瓜,前面則種些蔥和蘿蔔。我經常鑽在苦瓜架子間玩鬧,爺爺和奶奶則幹著農活。

如今許多地都剷平蓋起了樓房,剩下的土地也變了樣貌,不再像以前那樣有著金黃的色彩了。

路邊的樹開始密集起來,我知道這是進山的前奏。進了縣城,又開了幾十公里便來到了問仙崖的山腳下。

“下車吧,車就停在這。”李淑問說著推開了車門。

“問仙崖?你來這裡做什麼?”

李淑文背上了自已的揹包,看了我一眼說:“不是說了嗎,散心!”

我下了車,感覺到了一股清涼的風。周圍全是樹木,茂密的枝葉讓陽光都溫柔了幾分。

通向山上的路是一條鋪著青石板的小道,兩邊是一些低矮的灌木。

此時這裡只有我和李淑文兩個人,面前是一座小橋,下面的溪水正緩緩流過橋洞。我站在橋上向下望去,能看見水底巴掌大的小魚游來游去,而李淑文則走在了我前面,踏上了第一塊青石板。

“李淑文,你不能等等我嗎?你就不怕把我丟在這找不到了嗎?”我說著追了上去。

“你不是活地圖嗎?這點路你也會走丟?”李淑文頭也不回地說著。

小道很窄,剛好夠兩人並肩行走,走了一段路後,兩邊的灌木變成了高大的松樹,樹枝的松香散發在兩旁的林間,幾隻松鼠蹦蹦跳跳著穿梭在松樹間。李淑文每看見些小動物,就會站在原地睜著一雙大眼睛觀望許久。

我看著發呆的李淑文說:“你如果是來看動物的話我建議你去動物園哦。”

“你不覺得它們很可愛嗎?”李淑文用手指著遠處的兩隻野兔傻笑著說。

“嗯……這讓我想起了麻辣兔頭……”

“林啟,好像每次都是你把話題聊死了吧?”李淑文說完又開始往前走。

“喂,誰把話聊死了,我對美食可感興趣了,有機會給你露一手我的廚藝怎麼樣?”我說著兩步一個臺階追了上去。

李淑文猛得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差點和追上來的我撞上。

“你還會做飯?”

“瞧不起誰呢,憑我這廚藝去米其林當廚師長都不過分。”

李淑文眼神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嘴角往上一揚說:“那就等機會吧。”

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的光線變暗了許多,我抬頭一看才發現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遮住了天空。一聲響雷在烏雲中炸開,把我和李淑文都嚇了一跳。

沒過一會兒就下起了雨點,豆大的雨點砸在石階上,越下越大。

李淑文連忙跑到前面的一張長木椅前坐下取出了一把傘,撐開傘後長舒了一口氣。

靠!我手裡什麼也沒有,看這天氣絕對是雷陣雨,難不成我要被淋成落湯雞嗎?

我看著前面坐在木椅上撐著傘的李淑文,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那個……我沒帶傘哎。”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

李淑文看出了我的意圖,歪著腦袋,將眼睛眯成條縫,笑著說:“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雨點越來越密集,已經有幾滴鑽進了我的後背裡。

“美女姐姐,你就發發善心分一半傘給我搭吧!”

我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哼,讓你再惹我生氣,你就先淋一會兒雨吧。”李淑文得意地說道。

我:“……”

雨點終究蓋住了所有地面,我真成了只落湯雞。此時又一聲雷聲響起,比前面那一聲雷響得還大。

“林啟!”李淑文喊了我一聲。

“怎麼了,狠心人?”我躲在一棵松樹下回答道。

“你過來吧。”李淑文說著。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走了過去。

“喏,你把傘拿著吧。”李淑文說著把傘遞給了我。

我連忙接過傘坐在了她身邊,用一把傘遮住了我們兩個人。

又是一聲響雷,我明顯看到李淑文害怕地顫抖著。

“哇,原來你怕打雷啊!”我扭頭對她說。

李淑文什麼都不說,鼓著腮幫沉默著,白皙的面板上沾著些雨水。

“別害怕,都告訴你帶上我是個明智的選擇了,我保護你呀。”我說著儘可能把傘遮住她。

“算你還有點良心,幫我背下包可以嗎?”李淑文和我對視著說。

“嗯?這就開始使喚起我了嗎?”

“不背算了,我還是自已打傘吧。”李淑文說著就要奪過唯一一把傘。

“哎別別別,我幫你背還不行嗎?”

我背上了李淑文的女式雙肩包和她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等著雨過天晴。雨水噼裡啪啦地落在面前松樹下的小水坑裡,水中倒映著我和李淑文的身影。

“喂,你不覺得這山裡的天氣和你的情緒一樣陰晴多變嗎?”我看著水窪裡的她說。

“林啟,你要再這麼氣我下次別再求我帶你了。”李淑文被我氣得無奈地說。

我連忙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張臉倒是美得過分,水裡的你也是一樣,你看!”我用手指向那處水窪。

李淑文有些害羞,揉了揉鼻子說:“你長得也挺帥的,可惜說話不能一直這麼好聽。”

我們就這麼聊著,大概半小時後,雨勢漸漸緩了下來,很快便是雨過天晴。杜鵑的叫聲迴響在整片林間,枝上的雨珠正折射著太陽的光線。

我把傘收起來遞給了李淑文,又開始朝著山頂走去。

費了二十來分鐘後,我們終於爬上了山頂。

眼前是一座小院,類似於江南古宅院的風格。

“到地方了,走吧林啟,給你介紹一位朋友。”李淑文說。

深黑色的木門上裝著兩個古銅色門環,李淑文上前拍了兩下門環。

大門緩緩開啟了一扇,一個老外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大概三十歲上下,有著標準的鷹鉤鼻,深藍色的瞳孔很顯眼,但更顯眼的是他穿著一身青綠色的長袖古裝。

“Hello,小特,我今天沒遲到吧。”李淑文說著。

正當我絞盡腦汁想著怎麼用英語和他交流時,沒想到這個老外低頭一笑,用流利的中文說道:“兩位來得正是時候,我在亭子裡煮了茶,進來吧。”

看來李淑文告訴了他我也會來,所以他並不驚訝。

一進小院,我便看見了一隻白色的狐狸。

“來,小白,姐姐抱抱。”李淑文朝那隻叫小白的狐狸說著,那隻狐狸立馬鑽進了她的懷抱。

小特把我們帶到了亭子裡面坐下,一張石桌、幾張石凳,桌上正擺著一壺茶。

小特給我和李淑文分別倒上了一杯茶,李淑文放下了小白,那隻狐狸又鑽進了小特的懷裡。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在德國認識的朋友阿爾伯特,我平常就叫他小特的。”李淑文說。

“你好,我叫林啟。”我伸出手和小特友好地握了下。

“林先生,我聽小文說過你,不過你好像並不懂得如何和女士相處哦。”小特將茶遞給我。

我露出個窘迫的表情,又看了看旁邊的李淑文,她正品味著手裡的茶。

“我就是個大老粗,性子比較隨意。”我撓著頭說道。

小特用一隻手撫摸著懷裡的那隻狐狸說:“林先生,茶還滿意麼?”

“嗯?哦,滿意滿意,太滿意了,想不到您還能對中國的茶文化有著這麼高深的造詣!”

小特輕輕點了下頭說:“我第一次來中國時就迷戀上了古老的中國文化,我學習了茶道、古裝、歷史等

許多方面,深受啟發。小文每次有問題的時候,都會來找我的。”

一旁的李淑文說:“哦對了小特,我有禮物給你。”說著起身從我揹著的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我和小特都露出好奇的眼神。

“這是景德鎮的茶具,希望你能喜歡。”李淑文說著雙手遞給了小特。

“哇!這份禮物我真的很喜歡,謝謝你小文。”小特放下小白後鄭重地接過了禮物。我則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李淑文向小特說出了徐氏公司走私文物的事,小特表示如果需要幫助可以隨時來找他,一定盡全力配合特別文物保護局的。

“文化是不容玷汙的,我一定支援小文你的工作!”小特說著。

告別時小特一再想要留我們吃過晚飯再走,我們以路途遙遠謝絕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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