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貼身跟在商盛身邊的，只有王謙領會到其中深意。
他笑得合不攏嘴，只能從中斡旋，“小郭比較正式，職場都這麼喊，阿健太普通了，你往大街上喊一聲，八個十個要回頭答應你。”
“可是我又不進職場，我在沙場上打滾。”
小五機靈，看出了商盛的不痛快，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就順毛下唄，“小郭就小郭，我叫小五，你叫小郭，都是小字輩。”
阿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小五調侃，“我是最快的男人，你是最小的男人，我們都難。”
阿健撩起衣袖，亮出壯觀的肱二頭肌，“誰小？”
小五無奈，“我我我，我又小又快，活該沒有女朋友。”
在小五的活躍之下，阿健勉強接受了新名字。
餘伊悄悄問商盛，“你幹嘛忽然給他改名？”
商盛傲嬌，嘴硬，絕不承認吃醋，“小郭順口。”
餘伊不理解，奇奇怪怪的。
溫婉最後一個到，踩著點過來。
“不好意思，給大家準備了點小禮物，耽誤了時間，還請大家多擔待。”
她和小金分發禮物，是寶璣的禮袋，應該是手錶。
不過裡面的東西各不相同，包裝十分精緻，大家沒有拆開比較。
只有小五和小郭，不懂這些禮儀，既開心又好奇，當場就拆。
果然是塊表。
藍色、機械、精美，是寶璣比較經典的航海系列腕錶，十分昂貴。
小郭不識貨，看到錶盤上還有三個小錶盤，覺得好玩。
“你看得懂嗎？這什麼意思？”小五搶過小郭手裡的表，“誒，我倆的還不一樣。”
兩塊手錶略有不同，應該是同系列的不同款。
只有樂鴿，這個一直沉默的少年。
忽然告訴小五，“五哥，這表要百八十萬，你們別當玩具。”
小五手一抖，“多少？百八十塊？”
樂鴿語氣認真，“百八十萬，一塊！”
小五立刻將兩塊表放在桌上，小郭也不敢去拿。
六塊，怎麼也得大幾百萬。
餘伊當時就在心中感慨，大明星的錢真好賺啊，餘華森補償給她的一百萬，大概只是她的零花錢。
王謙見狀，連忙謝絕，“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收溫小姐的禮物。”
“我也不能。”餘伊緊隨其後。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她和溫婉從無直接的交集，沒有道理收。
溫婉那蒼白的臉，那虛弱的身體，那委屈的眼神，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王助理幫過我多次，我沒有表示過。商太太那晚在海上對我說的話，句句肺腑，對我很受用。至於商總，商總給予我的幫助，我這輩子都還不完。所以，我是特意為你們挑選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
溫婉說話聲音很輕，不過語氣很堅定，“大家請放心，這些禮物對我來說並不是負擔，是我真心想感謝大家。錢財乃身外物，各位對我的幫助是金錢無法比擬的，只不過，我薄命一條，只能用粗俗的金錢聊表心意。”
小郭直接沒聽懂，什麼意思？
機靈的小五這會兒也不機靈了，他只知道，與其給他一塊近百萬的表，不如折現給他錢。
樂鴿沒說話，只是默默開啟自已的禮盒，默默地看了一眼。
最後，是商盛表了態，“既然是溫小姐的心意，那我們就收下吧。”
人到齊了，禮物也送了，溫婉讓服務員上菜。
本來氣氛略冷，不過，有小五在，再冷的場子也能搞得很熱鬧。
酒足飯飽之後，商盛起身去洗手間。
“婉姐，”小金忽然湊到溫婉耳邊，“我先去買單。”
“好，去吧。”
小金買單的時候，商盛正巧路過。
“商總，吃好了？”小金主動打招呼。
商盛駐足，一雙野豹般的眼睛，敏銳而又狠戾。
他始終雙手插袋，背脊挺拔，看小金時，是居高臨下的姿態。
小金從前臺的手中接過簽單條，卻詢問商盛，“商總，簽單我不太懂，是籤婉姐的名字，還是我的名字？”
商盛表情不顯，走近，但又不太近。
“卡是她的？”
“嗯。”
“籤她的名字。”
小金又問：“簽在哪裡呢？”
前臺那位小姐都懵了，見過追男人的女人，但沒見過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這個矮矬窮，跟癩蛤蟆可以一拼，以為跟白天鵝說上話就能擁有他。
商盛伸手一指，用指甲劃了一下，“這裡。”
小金趁機快速拿出一個小隨身碟，用力一推，推到了商盛手邊。
商盛眼疾手快，一下拿住。
“這是商總要的東西，”小金低聲說道，“商總允諾我的十倍工資……”
商盛面不改色，“收款碼。”
小金立刻拿出手機，點開收款碼。
商盛一掃，隨意地輸入了一個數字，點了確認。
即刻到賬，數額讓小金驚掉了下巴。
“商總，這……”
“你繼續為她效力，她信任你。”
小金緊張到能聽到自已的心跳聲，娛樂圈的黑暗，她見識過，可是，娛樂圈的黑暗只是上流社會的冰山一角。
“商總，我只是一個打工的。”
“就因為你只是打工，所以，我們買賣自願，錢貨兩訖。”
“？”
小金不敢問出口，怕商盛讓她做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商盛談吐隨和，彷彿在安撫一隻淋了雨的幼貓，“打工而已，我能讓你更早實現財富自由。”
金錢的誘惑，沒有幾個人能抵擋。
“好，還有什麼需要，商總隨時吩咐。”
商盛黑瞳灼灼，藏著神秘，明明沒有任何兇狠的表情，卻能讓人望而生畏。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他父親的來電。
父親很少給他打電話。
除非有重要的事。
“爸，怎麼了？”
商百川聲音沉沉，“今晚老三在飯局上與人發生爭執，被打斷了一條腿。”
“哦？左腿右腿？”
“左腿。”
商盛相當滿意，“那是否需要我回京探望？”
商百川探不出什麼異樣，但還是不放心，“阿盛，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對吧？”
商盛笑了起來，眼中的戾氣逐漸消散，一派清明祥和，“當然，我在京城沒有勢力，唯一的身份就是您和母親的兒子。”
“好，與你無關就好，你明天抽空電話慰問一下吧。”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