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眼看著離初審時間越來越近，專案組由原來焦頭爛額的氛圍變得平穩起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發展起來。
作為原本拖延症晚期的宋汀來說，這種ddl前的平靜非常有學霸大佬的風範，沒想到自已有一天也成了其中的一員。
陳向山還是開了一個小組會議，誰願意做這次初審的發表。
陸瑤跟吳畏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陳向山環顧了一下，看見兩條鹹魚不自主躲避自已的目光，對上了宋汀飽含笑意的桃花眼:“宋汀，你要不要試一試？”
“我？”眼看著那雙桃花眼因為驚訝瞪圓的樣子，陳向山肯定道：“對，你可以試一下，時間還比較充裕，我經驗算是比較豐富的了，你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的。”
這是宋汀第一次經手這麼正式的pre，以往的比賽他只是各司其職的完成自已的工作。
關於一個專案在稽核當中是否能夠脫穎而出，除了專案本身的核心與主題的契合度，主講人的解釋說明也是相當重要的，專案的核心優勢，創新點，市場走向，與主題契合的配得感，都是主講人需要充分解釋到的。
宋汀又開始了不知道在家為專案組熬的第幾個日夜，他在筆記本上篩選組員們發在郵箱裡的任務總結稿。
一份完美的發言，首先需要的是一份完美的稿子。
隨著對專案組的日漸熟悉，他對自已所負責的領域可謂是得心應手，但是翻看著每個人的總結，畢竟是非本專業的part，他覺得自已的頭都開始痛了。
一直以來，在舒適區待久了的後遺症明顯出現，宋汀覺得自已的學習能力下降了很多。
太多了，也太雜了，一個月多的準備工作可不是白費的，宋汀開始抓狂的同時也開始奇怪，為什麼由一個美工新人作發表。
手機鈴聲響起，對面是陳向山柔和的語調:“怎麼樣？稿子進展得怎麼樣了。”
這時候的陳向山確實很符合學長的身份。
“不怎麼樣，太難了學長~”他抬高尾音，顯得聲音懶懶的，像是撒嬌。
對面傳來男聲的低笑聲，酥酥的讓他感覺自已耳朵都在發麻。
“我之前第一次做的時候也很頭疼，很緊張，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宋汀停下手中敲鍵盤的動作，陳向山很少提及自已的故事，“那時候我們組內有一個清北保研預備役學長，得過國家錦標賽的金獎，是真的很大佬。
我跟他是一個高中的，他那時候建模大賽金獎，清北都投出了橄欖枝，他拒絕了，要自已參加高考，我們省高中考清北分數拉的很高，他差了一點，失利了，來了江大。”
“好酷。”宋汀應和著，他有點想知道陳向山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是很酷，後來我來了江大依然是他的學弟，我有見識到一些真的聰明絕頂的人，也有從他們身上學到很多。
他們在各自專業都是高手，面對繁多的知識點，那些高手善於將看似零散的知識點歸納、總結、聯絡，形成自已的一套體系，遇到問題能夠迅速提取、排列組合、交叉使用，解決實際問題。”
他頓了一下，眼角稍微彎起來。
“就好比學數學的時候，你明明學完了所有公式，但高考數學最後一道題還是不會做，我都學過了為什麼還是很難呢？難在在公式的運用和疊加，他不是單純的考你一個公式。”
宋汀聽著他這一番話，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此刻的陳向山意氣風發的樣子，格外有魅力。
絕對清晰的頭腦，跟絕對的邏輯性，思考的表現力，這樣的人往往有著強大的精神核心跟自信。
這可能就是小說裡學霸男主總是被人吸引的原因吧。
“宋汀，在對比你在做我這個專案之前，你有覺得你有什麼變化嗎？”
宋汀握著自已手機的手蜷了蜷，他反問道：“學長，那你認識我之後有什麼變化嗎？”他的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他有些期望他的回答又有些害怕他的回答。
陳向山聽見那邊少年的發問，抿唇思索了一下，思考的時間有一點久，久到宋汀以為他拒絕回答了。
“開朗了一點。”
“什麼？”
“我遇見你了之後開朗了一點，我有認識到新的朋友，開始知道一點除了計算機遊戲之外的東西。”
比如說尤加利葉的花語是大自然的恩賜；
比如達芬奇的蒙拉麗莎曾經被退過貨；
比如舒伯特年輕是個少女殺手，傳說死於梅毒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知識。
“學長，我在進入你專案組之前，好奇怪，一切都過得很順利！”宋汀揉了一下自已的耳朵，他真的在感嘆：
“我高中的時候讀的是國際學校，可以發展自已的興趣愛好，我喜歡設計，我就來江大讀了設計，也有參加一些比賽，正好跟自已的風格契合，磨合了幾天就差不多準備一下，一般都能拿獎。”
包括感情也是，他之前也談過一個，分手之後也不缺追求者。
“學長，你的專案組很難搞，但是很有挑戰性，搞得我也很會熬夜了。”在陳向山看不到的角度，少年眼中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惆悵。你的專案很難搞，你也是。
陳向山的聲音在月色中顯得有幾分渺茫：“那就試試全身心好好幹吧。”
“嗯。”
“那宋汀我來帶你看一下另外幾個人的總結，明天中午前把初稿交給我可以嗎？”
“可以。”
電腦螢幕閃著瑩藍色的光，把宋汀臉上的專注，擰眉，疲憊照的四處可循，電話裡通話分數增加到128分鐘，熱咖啡的溫度一點點變涼，放太久表面浮著一層乳白色的泡沫。
對面傳來椅子拖拽刺耳的聲音，以及陳向山輕柔的一聲：“啊，講了這麼久了啊，我手機要沒電了。”
“那學長你先去忙吧，謝謝你的輔導。”
“沒事，應該的。去寫稿吧。”
“好的，那學長你早點睡，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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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陳向山給自已的手機充上電，伸了個巨大的懶腰，骨頭髮出咔咔咔的巨響。
待這個專案結束，他的新工作就提上新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