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開面
聞言，裴婉雲眼前一亮，急忙抓住方氏的手，急切問道。“母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裴婉雲眼裡的急切讓方氏有心無奈，自已生的女兒，她怎麼會不知道，可現在他們真的不能輕舉妄動，只好安撫道，“婉雲，聽我的，這時候別再弄出么蛾子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可真是讓我心累，我真不想再出點什麼事了。”
“可我就是不甘心，母親，我不信你甘心？”
裴婉雲知道方氏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厲芷的女兒活的好，尤其比她好。
“不甘心如何？難不成還能去殺了她？”
方氏憤恨，她倒是真想去，可她知道顧瑾南多在意裴晚卿指不定裴晚卿身邊有暗衛，貿然出手，最後倒黴地只能是他們。
她最大的靠山就是柳奐昌，現在他死了。
想起柳奐昌，方氏恨的牙根癢，真是一點用沒有，好歹把他掌握的那個秘密說出來。
想起這茬，她突然有些心虛。
她知道柳奐昌什麼都沒說，可別人未必知道。
想到這裡，方氏竟然無端打了一個寒顫，一把拉住還在喋喋不休抱怨的裴婉雲，“婉雲，你去告訴霍勇，讓他務必辦的風光，咱們無論如何也得找回點面子。”
裴婉雲想起霍勇來更生氣，以前她自以為拿捏住霍勇，讓他往東不敢往西。
可自從她成了他的人，他對她很是敷衍。
可看著方氏不佳的臉色，裴婉雲沒有把這些告知。
想著既然只能嫁給他，那她必須拿捏他。
她知道霍勇早就盯上她身邊的丫頭翠竹，不過一個丫頭，雖然之前答應她給她自由讓她回家跟定親的表哥成親，可如果能用一個小丫頭，就讓霍勇聽話，也是值得的。
而方氏想的是，即便裴晚卿嫁人又如何，還不是被休的命運。
且不說她名節早就沒了，而她的身子早就不能生養，等過個幾年，侯府發現，她被休回來，還不是乖乖被她拿捏。
這樣想著，方氏心裡又高興起來。
…
霍家去裴家提親，聘禮減半，還要裴婉雲做妾的事情，經霍香和同去的媒婆的嘴，很快傳揚出去。
裴晚卿也聽說了。
她心情大好的去珍寶閣又多打了一些頭面和簪子，出來的時候，正好遇到去繡坊送繡品的楚蘭若，便邀請她同去茶館喝茶。
茶館也是訊息的集散地，很多閒著沒事的人會邊喝茶邊議論時下的新鮮事，說書先生，也會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編成故事講出來。
今日講的正好就是霍家兩次去裴家提親的事情。
說起當日霍家提著聘禮敲鑼打鼓去裴家，裴家拒不開門，還把聘禮丟出來，而不過才區區不到一個月，裴家就求著霍家娶，霍家卻不僅聘禮減半，還從妻變妾。
可真是讓人唏噓。
兩人聽著，裴晚卿嘴邊掛起唏噓的笑意，楚蘭若只覺得世事無常。
臨走，楚蘭若問她，“晚卿，你跟裴婉雲…”
“蘭若，我不是你，得罪我的，我不會原諒。”
說著，裴晚卿行了福禮，便離開。
楚蘭若怔愣了一會兒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裴婉雲和方氏對裴晚卿不好，只是她覺得裴婉雲和方氏已經得到了報應，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以後嫁了人，免不了遇到溝溝坎坎，以後姐妹互幫互助，才能立足。
可她知道裴晚卿不願意聽，她也不願意做那個討人嫌的，也就沒再說。
而她除了羨慕裴晚卿嫁給喜歡的人，想到自已即將嫁給福生表哥，心裡也很是甜蜜。
雖然福生出身寒門，可他努力上進，如今朝堂也不打壓寒門，反而很重視寒門，假以時日，她未必過不上好日子
而且她覺得刀劍無眼，打打殺殺的，難免受傷，還是嫁給文人更可靠妥帖。
如此想著，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因為過度刺繡傷到的手，福生哥說了，兩年，只需要兩年，兩年後的春闈，他必定一舉高中，到那時她就再也不用做這些針線活了。
福生哥還說到時候，會給她請幾個丫鬟婆子伺候她。
想著，楚蘭若都覺得心裡美滋滋的，拿到的錢，她分開，最多地那一份，她悄悄送去給福生哥。
福生哥每日讀書辛苦，她苦點沒事，不能苦了他。
…
與此同時。
翌日一早，裴晚卿還在夢裡，就有人陸續上門，她跟谷氏搬來這裡，還是頭一次這麼多人。
穿好衣服出去院子裡，直接震驚了。
原來是之前谷氏給治過病的那些人，聽說谷氏的孫女要出嫁，都提著雞蛋或者別的能拿的出手的東西，趕過來。
望著一張張質樸的臉，裴晚卿眼睛溼潤了。
急忙跟半夏招呼，給大家沏茶，拿糕點，中午，又擺了席面給大家吃。
眾人都很不好意思，說，“俺們是來添妝的，怎麼最後…”
“不打緊，你們能來，我老婆子和我孫女高興，再說，你們不是恭祝我孫女說了不少的吉祥話，這樣就夠了。”
難得，谷氏心情好，今天也多吃了幾杯酒水。
把大家送走，她頂著一臉的微醺，和裴晚卿說了不少的話，有她兒時候喜歡的人，還有也曾經盼著能身穿鳳冠霞帔嫁人，可最後都沒有…
說到最後，谷氏還趴在裴晚卿懷裡哭了。
裴晚卿也哭了。
她一直都知道祖母這一生過的苦，可從未見祖母這般過。
她一直照顧谷氏到半夜，谷氏才堪堪酒醒，醒來想起白日喝多的事情，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她很快就自已擺手不在意了，反而找到兩根紅線，要給裴晚卿開面。
“左彈一線麒麟子，右彈一線育千金，開臉絞面增福運…”
，伴隨著嘴裡的念詞，谷氏用兩根細紅線，在裴晚卿臉上東絞一下，西絞一下，最後，裴晚卿再微微刺痛中，又聽著谷氏囑咐道，“卿卿，以後你就要嫁為人婦，祖母希望你能一生順遂…”
話音未落，門外響起嬤嬤的聲音，“老夫人，小姐，有人來，說是小姐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