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柔難得拍回馬屁，還被人給拆穿了。
她有點尷尬，低著頭，面頰微微泛起紅暈。
梁成這會已經重新戴上口罩，口罩下臉色不甚分明。
那雙清俊的眉眼若有似無地在她臉上掃了幾眼。
見她又變成鵪鶉，一副受欺負的小媳婦兒模樣。
便冷哼一聲，抬起腳在她小腿上輕輕踢了一下。
說道：“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啞巴了？”
鍾柔被他這一腳踢得膝蓋打彎，低著頭將身子往後挪了挪。
靠到轎廂扶手上道：“您絕頂聰明，我想說什麼想必您都知道……香港金融界您比較熟，約周震南的事還請您多費心。”
鍾柔沒來香港之前就透過顧問公司約見過周先生幾次。
但他本人十分低調。
外界傳聞，他從不參與工作之外的飯局跟應酬。
就是跟合作公司，也僅限於工作層面的接觸。
鍾柔本想再跟顧問公司一塊想想辦法。
但她聽梁成剛才的意思，升達也在四處找關係約見周震南。
如果不抓緊時間，很可能會被升達搶先。
所以，暫時也就顧不上這些了。
梁成這回倒是十分豁達，笑著說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陳德發那麼不信任我，你還找我幫忙，就不怕我把你往坑裡帶啊？”
鍾柔沒想到剛才跟陳德發的通話內容會被他聽去。
連忙抬頭，眼神飛快地他臉上飛快看了一眼。
見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便知道他又是在逗她的。
忙笑著說道：“哪能啊，我老闆他其實非常信任您，只是之前有過一些誤會，他有些謹慎而已。”
梁成見她有心調和，倒也不拆穿，笑著說聲：“是嗎？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說完見她臉色緋紅，又在急忙想說辭。
他也懶得再跟她繞，笑著說道：“算了，看在你在澳門給我煮麵的份上，我就再幫你一次，不過這回事辦成了，你要怎麼謝我啊？”
鍾柔這回很有經驗，不等他說出什麼虎狼之詞連忙就道：“您放心，當然不能讓您白幫忙，我給您帶了些家鄉土特產，就放在酒店裡，不過……還要麻煩您送我一趟。”
梁成見她語速飛快，彷彿燙嘴似的，便笑了笑，這回倒沒說什麼。
下了電梯，在停車場找到自已車。
把包扔進後排，然後抬頭示意鍾柔上車。
鍾柔連忙跟著坐進副駕，發現他又換車了。
還真是窮兇極奢，豪無人性。
*
梁成一坐進車裡，就開始接聽電話。
鍾柔坐著聽了一會，發現他狐朋狗友還真多。
電話裡不是約他去酒吧就是約他去泡馬子。
也有幾樁公事，不過都被梁成三言兩句給打發了。
泡馬子他倒沒有明著拒絕，可能因為鍾柔在，只是言語含糊地帶過去。
鍾柔只好低下頭，假裝忙碌的樣子，給虞慧發去個資訊。
發現虞慧早已跟兩位代表分開，這會已經回到酒店，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退出對話方塊，見有一條方建斌的未讀訊息。
鍾柔來香港之前，在機場跟方建斌聊了兩句。
之後就沒再顧得上回微信。
微信上，方建斌問她到香港沒有。
鍾柔回了一句，對方很快就回了過來。
鍾柔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閒聊了幾句。
正聊著，突然覺得臉頰毛絨絨地有點癢。
鍾柔抓了抓臉頰，突然被一隻大手握住手腕。
她嚇了一跳，連忙從手機螢幕上抬起頭。
發現梁成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對話方塊。
見她抬頭，他也只是不慌不忙地收了視線。
目光順勢朝她看了過來。
鍾柔嚇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身子緊靠著車門，按熄螢幕問道：“您剛才說什麼？”
梁成便冷哼一聲，鬆開她的手，語氣不輕不重地道：“我說到了，公主請下車。”
鍾柔連忙轉頭看向窗外，發現車子早已經到了她下榻的酒店正門。
車窗邊早有等著上前開門的門童，因不確定她是不是下車，所以一直站在門外。
而後邊早已大排長龍，顯然已經等了一會了。
鍾柔條件反射般抓起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車，站在車邊語速飛快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你等我一下。”
說完便飛奔上樓。
梁成看她逃竄而去，鼻子裡哼了一聲。
在門童幾番催促之下，才不耐煩地撥擋上路，將車停靠在路邊。
*
鍾柔一口氣跑回房間，累得氣喘吁吁。
虞慧敷著面膜從洗手間出來，見狀道：“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後面有瘋狗追你？”
鍾柔拍拍胸口，真是瘋狗就好了。
胡亂對她解釋一句，便從角落拖出行李箱，手忙腳亂從裡面拿出幾樣打包好的特產。
然後才想起來問道：“顧問公司那邊回話了沒？周震南秘書怎麼說？”
虞慧這次跟她過來，也是為了約見周震南的事。
虞慧做公關的人脈廣，說話辦事也靠譜。
鍾柔便讓她負責跟顧問公司那邊溝通這件事。
虞慧見狀嗨了一聲，說道：“別提了，周震南的秘書油鹽不進，只機械化的回覆說讓走流程。”
她說完撫了撫臉上的面膜，有些洩氣地道：“我看不行就再找一個，反正這麼多證券公司，擔保人也不只他一個，我晚上約了幾個留學時的同學，問問看有沒有別的門路。”
鍾柔也知這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點點頭道：“我也再想想辦法，我先下去一趟。”
說完便拎了土特產跑下樓去。
*
回到酒店門口，鍾柔在路邊找了一圈，才找到梁成停在路邊的車子。
她拉開車門，將幾樣東西遞進去說：“Alan，一點小心意不承敬意。”
梁成看她一眼，隨手拿過一盒東西看了看。
臉上說不上喜歡，但也不像是嫌棄。
低著頭，在裡面挑挑揀揀，隨手開啟其中一盒古法包裝的蘇式點心。
拿起一塊桂花糕嚐了嚐，點了點頭道：“味道還不錯。”
鍾柔見他喜歡，臉上跟著浮起笑意。
剛要說什麼，就聽見他道：“給方建斌送領帶，就給我送幾塊桂花糕，你還真分得清誰遠誰近？”
鍾柔見他滿臉揶揄，臉上笑容也跟著退去。
扯了扯嘴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梁成似乎也只是嘴上說說，並沒真往心裡去。
他吃完一塊桂花糕，拍了拍手指道：“吃人嘴短，既然吃了你的桂花糕，我不妨再賣一個內幕。”
說完勾起唇角一笑，“上車，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