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的清晨,天空中仍然飄著鵝毛大雪!今日的寒冷彷彿不再讓人感到刺骨了。

營帳外聚集了全族人,有軍隊,更有老百姓!他們都站成一排排整齊劃一的佇列!每個人手中都端著一碗酒,都在等著重要的發言與重要的時刻......

貓帝手中端著空酒杯,旁邊的將士為他斟滿了烈酒。他轉身舉起杯中的酒,他一步步地走到正中央並鄭重的對著全族人說道。

“吾的族人們!此時此刻!吾!先敬大家一杯!”

說完!貓帝便一飲而盡!空中飄來的大雪落在了杯中瞬間化開,早已分不清是酒是雪了。

大家見此,都痛痛快快的飲下了杯中的烈酒,一杯酒下肚大家的的臉頰都通紅了起來,不知是酒太烈還是天凍得太冷了。

只見貓帝狠狠地摔下酒杯,瞬間碎裂開來!全族人也紛紛效仿,每個人都明白這是重新開始新生活的寓意!

“今日!我貓族即將離開天山雪峰!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了,生病的生病,受傷的受傷,吃不飽穿不暖,我們犧牲了太多的家人了,我們不願意繼續這樣苟延饞喘的活著!我們即將踏上新的家園,同時也會走上我們的復仇之路,重新奪回屬於我們的青丘和我們的一切!”

貓帝,慷慨激昂的述說著心裡的痛苦與不甘!

“奪回青丘!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這兩句在寒風飄雪中,在眾族人的口中迴盪開來......

“青丘的眾將士們!聽令!”貓帝又斟了一杯烈酒舉杯敬他們。

“臣等聽令!”眾將士們紛紛單膝下跪聽令。

“如今我們即將身入魔都,在那裡生活或許會是一段時間,又或許會是很長久的日子!但是,危險也同時會伴隨著我們!我們應有責任與擔當,誓死捍衛我們的百姓與家人!那麼爾等是否願意跟隨吾呢?!”

貓帝的雙眼紅潤了起來,他深切的望向自已的子民!他想告訴大家,願意者,他將誓死捍衛全族人的安危!

“爾等願意!爾等願意!”將士們與百姓們紛紛下跪高聲呼喊著,雪彷彿在此刻變得溫暖了起來。

貓帝隨即讓眾人平身,他又看向了幾位長老,只見徐大長老並不在此處,他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他很明白徐大長老心中是百般不願意的,但是又不得不想說服他,因為貓帝無法拋棄從小敬愛的徐大長老,更加無法失去全族資歷最高年紀最長的徐大長老!

他從身旁叫來了左督使去接徐大長老一同離開,可是正當左督使想去接的時候,只聽見身後一聲強忍著的咳嗽聲傳來,眾人望去,徐大長老杵著柺棍,身掛酒葫蘆朝大家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左督使見狀立即跑去攙扶著他。

“不必請了!老夫已來!”徐大長老左手輕輕地擺手示意左督使不必攙扶,他能走得動。

“您終於來了,天寒地凍的吾不忍您出來與大家一起受凍,您也不能喝酒會加劇病情,請您勿責怪!”

“無妨!老夫身掛酒葫蘆想與大家一同暢飲。”

徐大長老擺手表示大家無需擔心,而貓帝此話本想給徐大長老在眾人的一些顏面而已。貓帝見他如此述說便閉嘴不言,嘴角微笑點頭表示方可。

“咳咳!咳!”徐大長老左手握拳堵住口鼻,深吸了一口氣,立即吐出隨即說道。

“左督使,請為老夫把酒葫蘆裡的酒斟上一盅,老夫想與大家一同暢飲!”

“是,長老!”

徐大長老取下身上掛的酒葫蘆遞給了左督使,此時的貓帝順道拿過酒葫蘆,低聲對徐大長老說道。

“徐大長老,請讓吾為您斟酒吧!”

“好!好好!”

徐大長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接過手中的酒舉杯說到。

“吾已於大家相處了幾百年,吾是全族資歷最老的一位!確是最愧對大家的人!是吾沒能保護好大家!吾能理解大家的不容易,吾就先乾為敬了!”

說完,徐大長老痛快飲盡了杯中酒!而大家也痛痛快快的飲盡杯中酒。貓帝欣慰的看著徐大長老,誤以為他的內疚是理解了大家的想法,更是即將會說出來的“同意”!

徐大長老說完後,手中的酒杯硬生生地落地而下!而他的身體瞬間無法支撐手中的柺杖!順勢倒地,柺杖掉落一旁,砸起了高高濺起的雪地上的碎雪!

貓帝見此未能反應過來!而此時的徐大長老已經倒地不起,他立即抱起雪地上的徐大長老,他慌忙的抓著徐大長老的雙手,口中急切地喊道:“傳御醫!快傳御醫!”

此時的徐大長老口吐鮮血!嘴角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他努力的喘著虛弱的一口氣,他知道自已快不行了。

“不必了!老夫自知無救了!這毒是老夫自已為自已下的,怪不得他人......老夫不願前往魔都......並非......並非是老夫不信任您......而是老夫自知即使不服毒酒,也活不過幾年了......”

徐大長老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貓帝,他在拼盡全身力氣想安慰正在痛哭的貓帝。而身邊的眾人也紛紛掩面哭泣,他們也無法接受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徐大長老,您還有希望!我會為您找來全天下最好的御醫!他們會治好你的,即使是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才能取的藥,吾都願意去!您再堅持堅持!”

貓帝早已泣不成聲!他不敢相信從小照顧自已長大的長老,會因為他而逝世!

徐大長老從小教他文韜武略,為人處事!哪怕帝位也是當年因他苦心經營,在眾多王子中脫穎而出的!他一生只為他苦心為帝的!他心中早已把他當做了父親,可是因為他的選擇而要了他的命......

“貓帝,您別難過了!老夫來天山雪峰時,就已經明白我的咳嗽不是一般的咳嗽......再加上寒冷的氣候,我還能多活了幾年也是......老夫的造化了!”

“為何吾不知道......御醫!快給吾滾過來!”

“臣......臣......臣也是無可奈何啊!”

只見貓帝由悲傷轉化成了憤怒,如此重要的事情,竟敢隱瞞如此之久!他把所有的憤怒撒在了御醫的頭上。

只聽“撲通”一聲,嚇得御醫連忙跪地求饒,他極力為自已辯解著自已的無能為力。

“臣翻遍了所有的醫學典籍,翻找了所有的雪峰之處,也未能找到一絲良藥啊!請貓帝恕罪!”

御醫跪地磕頭,淚水混合了血水。貓帝知道,即使是找到了藥方,在這個一無所有的地方哪能有什麼良藥啊!可是他怪的就是隱瞞不報之罪!

“貓帝,咳咳!咳......!”話未說完,隨即徐大長老又開始猛地口吐出一攤黑色的毒血來,他強忍著胃裡的劇痛虛弱的想解釋著,因為他害怕貓帝會真的怪罪御醫,即使是死了還是會內疚的。

“貓帝勿怪!老夫的病情是老夫自已特意隱瞞的。為的是全族的安心生活,不想因為老夫而拖累了大家!如若......如若要治罪,請治臣的罪吧!”

“徐大長老,您先別說話了,吾誰也不怪罪了!請您堅持住,讓吾把靈丹輸入給您!”貓帝眼裡的淚水如雨般滴落在徐大長老的手背上,他曾經失去了最愛的妻子,如今更不願意失去如父般的親人了!

正當貓帝把靈丹聚集時,徐大長老用手緩緩的推開了貓帝手中的靈丹,他搖了搖頭,他想盡快把心裡話告訴貓帝,他怕自已再晚點就撐不住了,而他強支撐的體內靈丹也快耗盡了......

“不用了!此次你們決定入魔都......老夫無力反對,事關全族存亡!這好幾年裡大家都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導致我們失去了太多的家人了。而貓族卻要入魔都安家,實屬老夫之責,是老夫未能給予大家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啊......咳咳!咳!想當初,貓族聯合狐族一同從魔族手中奪回青丘,損傷數以萬計的戰士與子民!老夫心中無法釋懷啊!”

徐大長老,又口吐毒血,貓帝為他擦拭去嘴角的血跡,緊緊地抱住他,他害怕徐大長老因失溫而離去。他明白當年奪回青丘的慘烈場景,是多少人的心血啊!可是如今全族能安全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他也更明白身入魔都,心非魔都人的道理!

“貓帝......老......老夫是看著您長大的,早已視如已出!苦心為您鋪上帝王之路,請您勿負了老夫!更勿負了全族人啊!老夫九泉之下也瞑目了......老夫還想再聽聽我族人的戰歌。”

“好,好.......吾與大家一起唱給您聽。”貓帝眼含淚水,帶著哭腔與大家一起唱著戰歌。

“風蕭蕭兮,白雲飄飄,問聲訊來,狼瀟瀟!鼓聲澎湃,箭起雲湧兮!好男兒血灑土地,何處畏懼兮!任由它電閃雷鳴,勿忘回首,永存英勇兮......!”

貓帝的戰歌還沒有唱完,而徐大長老那如骨瘦如柴的手,早已緩緩地從貓帝手中滑落在了滿是鮮血的雪地上,貓帝久久的愣著,他的眼淚打溼了自已的衣領。

他許久之後,放下徐大長老便不停地想為他擦乾淨身上的血漬,他無論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反而自已雙手的血漬越發的濃了起來!他看著手中的鮮血瞪大著眼睛,眼珠子彷彿都要凸出來了,他一把抓住地上的雪,來回的擦拭著雙手,雪融合成鮮紅的水滴落在了雪地上,一滴滴的濺起了血花灑落在雪地裡,於是他使勁的扒來潔白的雪想要掩埋,直到最後左督使於心不忍一把抓住他,制止住了他的雙手想要他停下來!

他冷靜了一會兒,仍然一言不發的樣子,讓一旁的雪狸都感到了害怕!雪狸緊緊地躲在奶媽的身後尋求安全感,小小年齡的她,並不知道自已的父王是怎麼了!

貓帝慢慢地站起身來!他望向自已的子民,子民的眼中也同樣飽含淚水,然而更多的還是擔心族中失去了徐大長老後,貓帝能否還護得了他們的安全與希望......

貓帝似乎讀懂了大家眼裡的擔憂,他豈能是那個輕易的被命運打倒的人!從跟著徐大長老學習,帝王之路那麼艱難都走過來了,如今他肩上除了擔負著全族人的命運外,還有復仇的道路等著他來走!

貓帝昂著頭,走進三位老淚縱橫,幾經哽咽的長老們面前,他非常鄭重的向他們以及全族人道歉道:“今日!吾貓帝暗弦,向全族人對天起誓!吾此生誓死守護全族,勇奪青丘!如果違背誓言天打五雷轟!!”

眾人聽了貓帝誓死的誓言,心中多了極大的信心!他們更加信任貓帝了,紛紛呼喊道:“貓帝神武!貓帝神武!”

貓帝站在中央,身邊響起一聲聲戰士們與子民們為他搖旗吶喊的聲音,富有力量的聲音響徹了整片天空!響徹了整個天山雪峰!蕩氣迴腸的吶喊!那是鼓舞生的希望!

從今往後,貓族將從新開始!重燃氣勢!他們要恢復貓族往日的風光!

就在此時,大家都在搖旗吶喊聲中,那位穿灰色粗布長衫的蔣大長老抬手示意大家可以停下來了,需要大家聽聽他想說的話。

他告訴貓帝,他認為今日貓族已經與魔族商量好了合作,一旦大家身入魔都,很多事情都會變得身不由已!他覺得在原先貓族給予的談判合約之外,還應當再加上幾條。

第一條,貓帝不能去了後,在那裡無權無勢,他必須得擁有我族地盤的帝王獨立統治權!

第二條,魔族不能可以擅自干涉我族事物。

第三條,貓族絕對不參與燒殺虐奪之事。

第四條,也是最能完成徐大長老的心願的一條,我族人仍然奉行人道之心,有違人道之事我族有權拒絕,其餘魔族安排的事情,貓族自懂恩情,必完成!

蔣大長老的建議,備受眾人滿意!他們都紛紛支援此提議,眾人極力呼聲貓帝的同意。

貓帝明白,此建議也正是他心中所想,既然蔣大長老已經提出來了,他便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這四條加在合約裡,他不想讓大家失望!他更不想讓徐大長老失望!

他吩咐左督使接下來為徐大長老的後事安排在了天山雪峰,大家都明白徐大長老寧願死也不入魔都,除了他釋懷不了當年勇奪青丘的慘烈!以及不願意與魔道為伍!他其實是更願意用自已的生命和決心來警醒大家,雖身入魔都,但勿忘初心的道理!

隨著時間的逝去,貓帝等人安排好一切事情之後,便下令下讓眾人都帶上行囊與武器,開始踏上了全族舉家搬遷的道路上......那裡又會迎接怎樣的艱辛與風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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