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雨霞恢復意識時已經是在醫院了,睜眼便看到自己神色慍怒而焦急的父親坐在床邊,醫生則是戰戰兢兢地向他解釋診斷報告,看來是個知道父親真實身份的醫生,她費力地動了動卻引得全身劇痛。

她呻吟了一聲,鼠王立刻起身將注意力轉了回來焦急地問道:“怎麼樣,還能說話嗎?”

“林先生,您的女兒頭部並未遭受撞擊,語言系統……”一旁的醫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林雨霞感覺很虛弱,輕聲道:“很疼……”

“醫生,最重要的那項結果呢?”林舸瑞到底是個掌權人物,見女兒沒事很快便努力平復心情,只是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已經隱藏了一股沖天怒火。

想到那個檢測結果,即便是在鼠王的面前,醫生也不免激動:“……很幸運,林小姐在那種高濃度源石含量的環境下腹部受傷,但的的確確沒有感染礦石病,這是難以用資料描述的幸運。”

“這樣嗎……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舸瑞這才放心地坐回椅子,暫時寬慰的他顯得有些疲憊,林雨霞看著臉上似乎又添了一分滄桑之色的父親,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

她知道父親很重視家人,但如此直觀地表現出這一點,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爸……”

“我在,我在,你媽她身體虛,我還沒敢告訴她你出事了,到時候你自己編一個理由用終端發給你媽,說你在朋友家過夜,好寬她的心。”林舸瑞握住了女兒的手,低沉地囑咐道,“這些你自己說她才不會起疑心。”

“嗯……”札拉克女孩喘了口氣,試圖坐起來,沒等鼠王動手一旁的醫生忙不迭地抬手示意她別亂動:“林小姐你的臟器受到了輕微的震盪傷害,還請注意靜養不要亂動!”

“姆……凌、等閒,他……”

“長官,叫我?”

林雨霞一驚,回頭發現隔壁床某凌正在努力地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果,見她看向自己便也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微笑:

“醒了啊?幸好你沒事啊,不然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很顯然狀態比林雨霞要好許多但依舊需要臥床休息。

雖然他身體狀況要好些但是精神狀態很需要休養,畢竟當時要是他沒有全力釋放白焰這會兒兩人恐怕沒這麼輕鬆還說的出話。

至於為什麼和她一個病房則是因為林舸瑞當時一把掀開鋼筋時能看出來是凌等閒在奮力替林雨霞扛了很多砸落傷害,還用白焰支撐著一個小空間避免倆人直接就地同葬,他不可能對救了自己女兒的人沒有半點表示,因此他也出現在了這個高階病房。

“……你怎麼在這裡?”林雨霞當然是不知道凌等閒也在,被嚇得一激靈說話都利索了許多。

“長官你該不會覺得我貼臉吃炸彈還能完好地站著活蹦亂跳吧?還是說你很希望我現在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凌等閒苦笑一聲,他在第一時間釋放白焰防下了源石碎片,但巨大的連環爆炸直接破壞了立足之地摔了下去,焰浪衝擊他也根本抵擋不住在外牆上重重地砸了一下吐了口血,結果落地就看到自家領導重傷肚子上一片血肉模糊,他全力撐起白焰屏障抵擋墜落物時火速拔出異物替她療傷,但是連他自己都沒法無傷的情況下爆炸對兩人的傷害可想而知,他不得不透支體力硬挺到鼠王的救援。

“我現在……頭疼,別貧嘴……”林雨霞白了他一眼,安分地躺好,隨即一陣睏意襲來。

“爸……”

“嗯,我在,睡會兒吧。”林舸瑞摸了摸她的頭,耐心地等待她睡去。

“白鴿幹員,這麼稱呼你你會自在些嗎?”老人揮手示意醫生離開,然後坐到了兩人病床之間,像一個和藹的尋常長輩關切道。

“您老高興就好……”凌等閒在長輩面前明顯老實了許多,敬重地回應道。

“這次的確算老頭子我欠你一個人情,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提一下,我盡力滿足你。”林舸瑞沒什麼好拐彎抹角的,人家拼了一把命救了自己女兒說幾句感謝的話就翻篇怎麼也說不過去。

“倒也不是完全是我救她,本來是林雨霞先來救我才會出事,這樣來說反倒是我讓您女兒陷入險境了,惶恐。”凌等閒的思路是很明晰的,他不會忽略事實本質。

“你也無需自責,我清楚我女兒的性格,她才剛剛開始接手這些事物,沒受過什麼挫折,冒失是必然的,只要那群雜碎還在,今天哪怕不是你的原因,未來某天也可能會讓她遭受險境。”鼠王也是明白人,能拎清問題本末。

“所以報答是應當的……畢竟這次的意外,我們也有過失。”

凌等閒笑了笑:“沒關係的林老,林雨霞畢竟是我領導……再說了有什麼需要到時候我找她就行了,在長輩面前我還是挺有壓力的。”

林舸瑞樂了:“有什麼壓力?你把我當普通遛彎老人就好,稱呼隨意一點都可以。”

凌等閒乾笑一聲,他覺得在這種情況說想要一張高階的床怎麼都不合適……還是等林雨霞醒了自己找她要可能要合理些。

“那能向您打聽一個人嗎?”凌等閒轉念一想那可以找導致自己失去床的罪魁禍首啊,“拉普蘭德,您知道她在哪兒嗎?”

他相信鼠王不可能不知道她是誰、她在哪。

林舸瑞聽到拉普蘭德的名字臉色立刻嚴肅起來,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上了幾分審視,認真問道:“你找她做什麼?”

“……私人恩怨。”

沒毛病,古今往來多少恩怨因錢而起。

“按理說我應當告訴你,但此事的確不小,事關兩國,老頭子我只能告訴你她和你們企鵝物流裡的那匹狼一樣,被另一個國家盯著,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逃難到龍門的,她們的過去,在追殺她們。”林舸瑞斟酌許久,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

凌等閒驟然回想起他與德克薩斯初見時的那種高危感,心中又瞭然一分,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多謝老爺子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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