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彥吾並不是一個人下來的,他還拎著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具屍體,一具被刺穿的巨狼之口的屍體。

龍的眸子將大廳的一切盡收眼底,還活著的那名巨狼之口感覺得到自己已經被鎖定,他很難相信眼前的人在手中沒有武器的情況下還能斬出劍氣!

而且還不是空架子!

魏彥吾輕咳一聲,凌等閒從他的氣勢裡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的上衣被刀刃劃破,露出胸膛上的一道駭人刀痕,鮮血滴落在地板上,任誰都能感覺到他的殺意。

魏彥吾眼神冰冷,他才剛把墨衛安排出去沒多久,負責刺殺的巨狼之口就闖入了大廳,他自然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裡的情況,但當他獲得大廳裡的資訊時只看見了兩頭巨狼和一個巨狼之口,並沒有意識到針對自己的刺殺已經開始。

兩名巨狼之口的確成功了,他們並沒有在找到魏彥吾後的第一時間出手,而是看到他確認並保證三樓的人的安全之後,抓住他起身的那一刻鬆懈出手,三樓的確有很多人物,但魏彥吾是第一變數,他不死根本沒法保證行動的成功,同時,他的死也是烏薩斯同意出手的先決條件之一。

魏彥吾也沒有想到墨衛沒有撞上巨狼之口,在刺殺中也的確落了後手,但很遺憾的是,巨狼之口只算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魏彥吾本身的武力。

“……不是說……你魏彥吾精於權謀軍略,是掌權者嗎?”巨狼之口體內劍氣震盪,呼吸間刺痛難抑。

“這和我的劍衝突嗎?”高大的龍淡淡道。

“情報裡還說你是大炎皇族,身邊有墨衛保護……”

“這和我的劍衝突嗎?”魏彥吾眼中泛起殺意。

“……”巨狼之口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們的計劃沒有問題,只是單純失敗了。

兩名巨狼之口先手刺殺,一死一重傷。

他們失敗了,一切野心都化為泡影。

“那……讓我的死亡再加一點價值吧!”巨狼之口低喝一聲,他逃不了了,力量爆發全身迸出鮮血手中的利刃擲向龍,從懷裡抽出一把漆黑的刀刃直奔德克薩斯!

“噗!”鮮血飛濺,溫熱的血灑在臉上,德克薩斯也沒有反應過來,被源石刀刃刺穿的手掌穿過刀刃攥住了巨狼之口的手,他忍著劇痛顫抖著發力,脆性的源石刀刃被髮力的肌肉生生碾斷,崩成數塊碎片和著鮮血墜落在地,魯珀怔住,被少年牽制住的巨狼之口被一道赤紅色的劍氣貫穿,但她的視線只在那凌等閒那隻被貫穿的手掌上。

“白,鴿?”她有些遲疑,凌等閒在確認巨狼之口死透了之後才吃痛捂住手把刀把拔出來甩出去。白焰狂湧覆蓋傷口,手掌鮮血淋漓,他的表情痛苦猙獰。

凌等閒在發現巨狼之口打算拖人下水的打算之後毫不猶豫地放下古樸盾牌白焰在身後爆發提速但也只來得及伸手用掌心替德克薩斯擋下鋒芒。

他本來想撞的,但害怕攔不下刀鋒,加上一撞加深誤傷。

“這刀好脆……”凌等閒並沒有意識到刀有什麼問題,但他也知道自己還沒有徒手碎刀的能力,那就只能是刀有問題。

魏彥吾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但抬手間他選擇優先處理還有混亂狀態中的守門巨狼,一道赤紅色的劍鋒自他指尖浮現,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強烈的警戒感讓巨狼跳起打算轉身奔逃。

“噗!”鋒銳閃爍,巨狼的軀體被從中一分為二,與肌肉僵硬的同時鮮血從血痕中噴湧而出,高大的龍站定,肩膀微微一晃,胸前也噴出血霧,微微喘息著。

“魏長官……”能天使和可頌終於鬆了口氣,一身傷痛和疲憊讓兩人往後一步跌坐在地。

“你們……”凌等閒止住了血,剛想去看看兩人的情況,卻被身後的人猛地拽住。

“德克薩斯?”凌等閒看著那隻手的主人,雖然女孩臉上的血是自己的,但還是被嚇到了一點。

“你的手……”魯珀女孩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腕,凌等閒抿了抿嘴搖搖頭:“沒事,已經止住血了,先去看看能天使她們!”

“不是,那是——”德克薩斯止住了話頭,她看見了樓梯口已經有心驚膽戰的人露出頭張望,恢復了理性。

“魏公?還好麼……”

“鯉先生,麻煩你再安撫一下各位客人……還沒有完全結束。”魏彥吾側了側身子只露給那群人一個背影。

“……好的。”

德克薩斯放開了凌等閒,凌等閒卻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魏彥吾向他投來的眼神。

遺憾。

凌等閒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那不光是對他自己一人的遺憾,他看到了……對下城區的遺憾。

“德克薩斯,不對勁,我得去看看。”凌等閒感到不安,回頭再次確認危險已經消失,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他拖著已經快疲憊到極點的身體捎上地上的噬孽,弓腰拾劍的那一刻險些摔倒。

“哪裡來的源石碎片……”凌等閒看到地上染血的幾塊碎片,血管忽然隱隱作痛,用力握了握拳,讓痛楚肆意掙扎,然後奪取那一份舒緩。

魯珀喊了一聲,但凌等閒已經跑進了走廊,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追上去。

“你的劍……”白劍還在她手中,明亮如鏡。

等等,德克薩斯忽然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但思慮片刻,沒有多想。

“能天使……”她轉身奔向同伴。

凌等閒看到了魏彥吾的背影,時代展廳外的廣場的激戰也已落幕,主要原因是孑和槐琥負傷拖到了墨衛幫助完成收尾斬殺巨狼之口的陳和星熊的支援,德羅西等人瞬間潰敗。

“將他們驅逐到貧民窟區域,然後在那裡完成圍剿。”魏彥吾拉攏衣領遮住傷口,“同時完成對下城區的封鎖,此後,市區不得與其有除了物資運輸之外的往來。”

凌等閒愣了一下,這樣的話……

“魏長官!那裡還有市民!”

聽到少年的聲音,受傷的龍側過頭,目光投向他,遺憾與怒火交織。

“近衛局成員稍後會安排進行撤離,白鴿幹員,你辛苦了。”

凌等閒預感不好瞳孔一縮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反駁近衛局成員不是市民?”魏彥吾眼神漸漸帶上一分冰冷,“還是說……你覺得那群‘叛徒’,也是市民?!”

“你說什麼?!”凌等閒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下城區還有叛徒?”

但他知道魏彥吾是什麼意思,他想借這個機會……“整改”下城區。

“白鴿幹員,你是聰明人,那樣程度的創傷,現在也該痛起來了,安分些,你就還是個‘功臣’,那樣的話……

“以你這個感染者為起點,龍門將成為一座新的城市,依然開放,但更加包容,連感染者也可以從容生活的城市。”

“那下城區——”凌等閒心頭的不祥預感越發強烈。

“他們會為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龍冷冷道。

“你還是懷疑他們包庇外敵?!”

“那你以為這麼多敵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魏彥吾終於大發雷霆,暴怒的劍氣嘶嘯長空,“你在貧民窟施了善,但也別忘了近衛局也有人死在陰暗!”

“這就是你的判斷?!”凌等閒感覺得到自己的腿在發抖。

兩人的變故早已引起陳和星熊等人的注意,聽到魏彥吾的咆哮陳和星熊的臉色也是一變,陳想要說些什麼,但無法插入兩人的對峙。

“貧民窟……死了很多人,很多感染者慘死街頭,這也是他們為了包庇演給你看的嗎?!”凌等閒的怒火也被點燃,他可以接受還有人包庇外敵的事實,但他無法接受魏彥吾的就結果而行的武斷。

至少十字路口的上百人就不可能會有背叛的可能!

“那麼多的感染者沒有一個人有什麼檢舉的動作,貧民窟難道還把自己視作龍門的一部分嗎?”魏彥吾低沉道,“我已經夠包容他們了,沒有鼠王的存在,沒有定期的物資援助,你猜猜看他們需要多久才會造反?”

“那你的線人就給了檢舉嗎?”凌等閒反問道,“你又給了他們機會嗎?你這只是……圈養……他們還有能力自力更生生活,貧民窟沒有環境!”

“他們沒資格擁有那種環境。”

“白鴿幹員,你還記得你修的那條水管吧?你知道他們自己想要毀掉它的人有多少嗎?試圖毀掉它的次數有多少?”魏彥吾眼角因為情緒起伏而抽搐,“九她們帶人替你擋了很多次!”

凌等閒語塞,這是他沒辦法照顧到的地方。

“連一條水管都是如此,那麼把市區向他們開放,你覺得……合適嗎?”

“你沒有那個改變貧民窟、帶著貧民窟一起走下去的能力了,你覺得貧民窟已經沒辦法革新了……”凌等閒明白了他的意思,龍門可以沒有貧民窟。

“……我有那個能力,或者說那個魄力,只是他們沒有那個可能。”魏彥吾俯視他,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猶豫,“那需要時間,而現在我看不到那個可能,沒人能給出這個‘可能’。”

“……我。”凌等閒發覺了自己嘴唇的顫抖,但他選擇相信江颯等人。

“什麼?”魏彥吾險些沒聽清。

“我……我,來給一個可能。”凌等閒險些喘不上氣,“我知道有哪些人,他們能成為橋樑,哪怕只是試一試!”

“試一試……你在開玩笑?”魏彥吾眯了眯眼,危險的氣息瀰漫,“你要給這個‘可能’,你又憑什麼給這個‘可能’?”

“你的劍很鋒利。”凌等閒忽然平靜了下來,但面對自己心裡浮現的想法,他自己都感覺瘋狂。

是熱血上頭嗎?他好像在挑釁魏彥吾。

“呵,呵。你想以自己的生命,擔保一個可能性?”魏彥吾聞言感到不可思議,甚至連怒火都淡了一分。

他現在覺得荒誕。

離開京城多少年了……今天有一個人主動向他求戰?!

他不由笑了起來,生死場中修來的煞氣卻瀰漫而起。

“你想好了?事關龍門四分之一的區域,我不可能留手。”

“劍折,不改其剛。”凌等閒只覺得自己瘋了,答應他的魏彥吾也瘋了!

“好……也不為難你,我只出一劍。”龍的肩背挺得筆直,恫人的眼瞳死死地盯著他。

“給我看看,你所謂的,可能。”

看到凌等閒艱難點頭,魏彥吾轉頭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龍族少女:

“陳,赤霄借我一用。”

也許這一刻,魏彥吾也回到了初到龍門的時候,熱血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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