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凌等閒撞大運找對了方向,但普羅旺斯也補充了這裡離龍門還有兩天的路程,凌等閒忐忑地詢問能否邀請她一同前往龍門。

“唔,當然可以啊。”普羅旺斯點了點頭表示很樂意與他結伴而行,隨即疑惑道,“目的地相同的話一起走也是順理成章的呀,為什麼會問我啊?”

凌等閒笑了笑:“還是要確認下意願的好,客觀上來說,普羅旺斯小姐,我們才認識不到半天,還算陌生人,還請提高警惕。”

他不會告訴她自己在之前被人暗算過,險些被對方得手。

不過魯珀少女很機敏,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是遇到過不好的事吧?”

“……”凌等閒真的很無奈,難道自己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嗎?

“不,要是真的這麼覺得,那人一定會栽個大跟斗。”很久沒有出過聲的小屑忽然開口,凌等閒動作一頓,立刻在心裡詢問:“小屑?”

“是我,別問我去哪兒了,問就是度假去了,給你提供那個能力我也會付出代價的。”

“……辛苦了。”凌等閒安慰了一下小屑,待到後者哼了一聲“我還得再休息會兒別打攪我”消失之後,凌等閒眼神複雜。

小屑在說謊。

他沒有證據,只是直覺告訴自己小屑沒有說實話。

“其實吧……”普羅旺斯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這些危險的事情,也遇到過,只是……”

“凌等閒先生不是個壞人,直覺告訴我的。”

凌等閒撓了撓頭,說:“普羅旺斯小姐也別完全相信直覺啊……防人之心不可無。”

……自己不也剛剛憑藉直覺發現了什麼嗎?

還真是矛盾啊,人生……

“凌等閒先生……哪有人這些說自己的呀?這話題可是越聊越奇怪了。”普羅旺斯粲然一笑,看了看前方,發現了水源。

“凌等閒先生,今天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吧?”

說著女孩跳下狼揹走在前面勘察地形,撥動草叢判斷泥土乾溼程度。

“聽你的……話說,普羅旺斯小姐,一直用‘先生’稱呼我,我有點……”凌等閒有些侷促,再過一段時間他都才滿十八歲,被人這麼稱呼,而且還是用的炎語,讓他感到奇怪。

“凌等閒不也是用的‘普羅旺斯小姐’稱呼我的嗎?”普羅旺斯回頭衝他眨了眨眼,眼中帶上了一分狡黠。

“……好的,普羅旺斯。”

“是,凌等閒。”

兩人說完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各自負責一部分工作開始開闢營地。

順帶一提,馳雨沒事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讓凌等閒騎著她,所以這一路凌等閒都是走過來的。

馳雨和葡萄先生沒有什麼矛盾,看起來相處得很和睦,大概是因為馳雨還是個孩子,倆狼並排坐著顯得她要好動些。

兩人很快就建好了一個簡易營地,普羅旺斯搭了個帳篷,但當她看到凌等閒的“作品”時陷入了沉默:“你這是……”

“嗯?睡覺用的啊。”凌等閒沒有感覺到有絲毫不對,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木箱檢查堅韌度,點點頭表示收工。

如果時間允許他甚至想把它擴建成一個小棚子,像在奇程鎮上的那個一樣。

“……凌等閒你原來沒有帳篷的嗎?”

“對啊,你看我的揹包像是塞了帳篷的樣子嗎?”凌等閒拍了拍空虛的揹包,順帶撣了撣灰塵。

普羅旺斯很難想象他是怎麼忍受那來自荒野的夜晚那刻苦的寒冷的。

“安心啦,我的小窩也不遜色的呢,就是的確有點懷念能躺在床上放肆睡覺的日子了。”凌等閒擺擺手,沒把話題繼續引向帳篷,畢竟那是人家的。

就算有幫忙的人情也不能跟一個姑娘因為一頂帳篷而尷尬啊。

畢竟這傢伙看起來的確像是那種會讓帳篷的人……

於是到了生火的關節,普羅旺斯架好收集的柴,看向了凌等閒。

凌等閒心領神會,抬起手就拿出打火石點燃了木柴。

普羅旺斯愣了愣:“嗯?”

凌等閒也看向她:“嗯?”

“凌等閒,你、你不是有源石技藝嗎?”

“是啊。哦原來你以為我會用白焰生火嗎?”凌等閒恍然大悟,嘆息似的搖搖頭,“我的白焰偏輔助醫療,溫度比較低,都沒超過度,點不了火。”

“啊?”普羅旺斯感覺很神奇,凌等閒見她好奇便搓了一團白焰扔給她觀摩。

普羅旺斯手忙腳亂地托住白焰,發現這團靜靜燃燒的火焰真的不會灼傷人,暖暖的,觸感極佳,要是做成抱枕一定很暢銷。

凌等閒控制了一下篝火範圍,然後開始熱乾糧,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存貨了。見普羅旺斯還在好奇地戳戳摸摸那團白焰便惡作劇似的拋了一顆小石子從她那撲動的耳朵旁掠過,打趣道:“普羅旺斯小姐你吃不吃飯呀?”

普羅旺斯不滿地回應道:“來了,凌,等,閒,先!生!”

凌等閒把自己整不好意思了,看他一副窘態馳雨嗤笑似的打了個響鼻,對凌等閒的表現很是無語。

雖然是叫普羅旺斯一起吃晚飯,但兩人還是各吃各的,馳雨只是象徵性地吃了點存糧,她之前吃過一頓飽的,暫時不餓。

“馳雨不吃東西嗎?”但魯珀女孩並不知情,一邊為葡萄先生準備食物一邊問道。

“嗯……你猜猜看為什麼我們會被草原瘤獸群追殺?”

“……”普羅旺斯只能說還是小看你們了,居然連草原瘤獸群都敢招惹,不過她又想起另一件事:“對了,之前那隻鉗獸被你抓住發出了警告的尖嘯,引起鉗獸群混亂,又是怎麼回事?是你動了什麼手腳嗎?”

馳雨打了個哈欠,表示這不是她的鍋。

“哦,那個啊……可能是我最近下手太狠了它們對我有印象了——沒辦法,這肉是真不錯,要試試嗎?”凌等閒又拿出一串被儲存的好好的鉗獸肉。

“……那就謝謝了。”普羅旺斯愣了愣沒想到是這個離譜原因,不過獸肉的色澤吸引了她,直覺告訴她凌等閒沒有害她的心思。

凌等閒默默地交出了獸肉,他本來只是說說的……自從被某人白嫖了一頓蝦肉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護食了。

不過這好像是荒野上食物匱乏的環境造成的短期症狀,回到移動城市之後就會自動消失。

“話說,普羅旺斯,我能問問你為什麼會當一位天災信使嗎?這份工作看起來很危險啊,像今天這樣的險情……是真的很得不償失的啊。”凌等閒看著女孩一臉疲憊眼下才放鬆些許的神情,不由問出了這個問題。

普羅旺斯動作停了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傷口清晰可見,好像是回憶起了些什麼,她閉上了雙眼:“是的,天災信使的工作環境相當危險,生命沒有保障,當初選擇這份工作我也是遭到身邊的人反對的,他們都很擔心……但是啊——”

女孩睜開眼睛,目光隨同篝火的火光一同跳動,眉宇間神色柔和堅定,和凌等閒對視之後又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很危險的話,沒人去做又該怎麼辦呢?天災信使的身後,是萬家燈火啊。”

“我也想要,保護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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