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前兩次路程一樣,京城很快就到了。

街道上並沒有歡聲笑語,連路人都是極稀少的。

明月掀開車簾的一條縫,偷窺著街上的景象。

“小二,來七碗素面!”騎高頭駿馬的一行壯漢擁護著一人進了冷清清的飯店吆喝道。

路過穿著簡陋的孩童聞到香噴噴的素面停下腳步扯了扯身旁同樣衣不果腹的男人,綠豆般小眼裡流露出巨大的渴望。

雖沒說話,卻勝似千言萬語,當爹的怎麼能感受不出來。

可今時今日邊境異族持續來犯,國力衰弱,上到宮廷規制,下到流離失所的百姓,可謂是亂成一鍋粥了。

能吃到白麵吃食機會本就少,眼下更是少的可憐,想到家中病的病死,餓的餓死只剩他們母子二人了,若是再有兵戰還不知何時就死在馬蹄之下。

即使有驍勇善戰的宋將軍,他們平頭百姓的賤命也如秋日落葉,不值一提。

再說了邊境戰事越來越吃緊,朝廷卻還不出兵,城裡近來也是多了許多搜查私下往來兩國的叛徒商販。

但所有人都有了隱隱的猜測….王朝將覆,近在咫尺。

明月坐回了位置,思索著剛才的景象。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上次來京城也沒過幾天,街上不說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但總歸是有人氣兒的。

看來沈文玉真的在京城已經佈下天羅地網,等著宋遲溪上門送人頭。

系統總結道:{沒事,宋遲溪最後的結局是涼了就行。}

明月深深嘆了口氣,靠在隔板上一言未發。

……………..

還不等入皇城,外面傳來了馬的嘶嚎聲,周圍響起傾盆大雨般的腳步聲。

明月一把推開門,朝外走去,就看到一片紅光,順著宋遲溪到隊伍尾端的一圈蔓延起火海。

一時間騎兵的威力降低到最小,馬兒開始控制不住的瘋跑,不少騎兵都被甩下馬去。

城牆之上,陳文玉焦急的看向下方,對身邊人詢問道:“你說的,絕對不會危及宋遲溪的性命。”

五天前,豐之安帶她回了京城,說在此地守株待兔最為合適。

宋遲溪太過敏銳,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能勝券在握。

她同意了,可最終的底線就是不能殺了宋遲溪。

出於私,二人一同長大,衝這份情誼她都不會對宋遲溪動手。

出於公,宋遲溪的能耐有多大她太明白了,這樣的可造之材絕對不能丟失。

看到沈文玉心急如焚的模樣,豐之安低垂下眼眸,晦暗不清道:“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他下手的。”

豐之安抬眼向下看,火光照亮了半邊天,城牆下如同人間烈獄一般。

果然,宋遲溪看到火就會想到死去的長公主。

火攻,在沙漠裡是行不通的…..

….

明月隔著一片混亂,急切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形。

宋遲溪最怕火了,更別說這麼大的火勢,他會失去神智的。

火苗貪婪的鑽沿進她的裙邊,像一條毒蛇想講想將她吞吃入腹。

一個老兵呼吸不上來,掐著脖子就朝她搖搖晃晃的撲過來。

一隻手及時出現,一把將她扯向空地處,還為她拍滅了蔓延至腰間的火苗。

明月回頭一看,宋遲溪長身玉立,站在了她面前,一身白衣也被燒的殘缺不堪,白淨的臉上掛了好幾道紅痕。

另一隻柔軟冰涼的手攥住她的左手,那人穿著白色斗篷,身上似乎塗了什麼隔火的東西,周遭的火勢明顯弱了許多。

那人抬起頭,露出那張溫婉的臉。

是純妃……

純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宋遲溪鬆開了她的右手,衝純妃說道:“快帶她走!”

純妃仿若早已知曉似的扔給宋遲溪一件袍子,語氣沉靜:“你多保重。”

語罷,直接給明月另一件袍子,抓著她就朝火海外跑去。

到了外圍時,兩人才拖在城牆後氣喘吁吁的敘舊。

“你…不是回去了嗎?”明月不解的問道。

純妃擺擺手:“沒呢,那老登沒死透….”

明月驚的聲音都劈了叉:“皇帝沒死?!那你怎麼還安全無恙的….”

宋遲溪那副反應就是有鬼,她現在算是品出味兒來了。

純妃緩過氣兒來,又從口袋裡掏出瓜子嗑了起來:“你的繫結物件救了我,而且一直暗中把我安排在老登身邊,我才有機會救下你。”

等等….宋遲溪不是個npc嗎?他怎麼能觸及到規則外的事物?!

系統冷靜地提示道:{你怎麼不說匹配了個最難的。}

明月:……

這個世界太癲狂。

“那他知道我們的身份嗎?”明月覺得這才是最關鍵的點。

純妃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這得看他自我感悟吧,我摻了點水分,沒說讓他死你才能回家,只說你倆是命定的緣分,不能分離。”

難怪,宋遲溪自那之後,總是離的她很近,哪怕是分開,也不會離她超過一個時辰

隨後,她穩了穩心神,問道:“對了,你往往袍子上塗什麼了?”

純妃從腰間如同廣東包租婆挑鑰匙似的挑出一個布袋:“吶,滅火粉,國庫裡拿的,我還有砒霜,鶴頂紅….”

得,知道您是宮鬥高手了。

那個布袋裡面圓鼓鼓的,一看就還有不少存貨。

而為什麼不去給宋遲溪救急,答案很簡單。

純妃是站在她這邊的,從任務者的角度來說,她現在恨不得宋遲溪就死了呢。

給他那件袍子只不過是為了還他救命之恩和希望宋遲溪找準機會把老皇帝刺穿。

純妃舉著瓜子袋,時不時往地上,牆上吐出瓜子皮:“我呸…”

可想而知這段日子她心理壓力有多大。

明月望向在人群裡奮戰的宋遲溪,他還在奮起抗爭。

就在這種時候,他還在護著周邊能來得及相護的將士。

他一如既往的,擋在所有人前面,承受著所有。

明月的陷入了疑問的旋渦,這種疑問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牢牢困在裡面,叫她窒息。

以他的敏銳…明明都知道一切了……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縱容她。

頃刻間,烏雲密佈,雨水迫不及待地落下,爭先恐後的撲滅了火。

雨水順著宋遲溪顫抖的下巴落下,落到了地面,炸開了水花。

這是老天,第一次站在他這邊,他想。

可一支利箭直刺他心口而來,直接穿透了還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逆流而上的鮮血堵住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

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

宋遲溪終於難堪重負,直直的跪了下去。

明月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目眥欲裂:“宋遲溪!”

老皇帝舉著弓箭一臉陰霾,手法利落,絲毫不手軟。

城樓上的陳文玉還來不及震驚,一把拿起手邊的弓箭就朝老皇帝命門而去,這才阻止了朝宋遲溪射出了第七支箭。

雨,下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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