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德·默裡……楚春深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唸這個名字,幾秒之後,她終於想起來了,她的確聽過這個人。

“我在我母親的雜誌上看到過你發表的論文。”

“你母親?”克萊德又將眼前這個漂亮得到小姑娘從頭到腳看了一遍,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沐……?”

楚春深抿了抿嘴,點了一下頭。

她真的和沐衣像極了,尤其是那一頭長髮和那雙靈動的眸子。

來不及感嘆,克萊德迅速開啟醫藥箱,為楚春深處理傷口。

“美麗的姑娘,受了這麼大的苦,戎臣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啊。”克萊德憐惜的目光落在那一道長長的劃痕上。

楚春深扯了扯嘴角,“我自已做的,不然怎麼才能讓他相信我是中毒的呢?”

克萊德動作一頓,“什麼毒?”

楚春深並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問道:“你知道MK4-3CCo嗎?”

“MK4……”克萊德瞳孔一縮,“那是一種,可以讓生命體,百毒不侵的東西。難怪,難怪沐衣當年還向我求助……”

克萊德給楚春深包紮好後,又囑咐了幾句。

只是無法給她用藥,傷口會好得很慢,甚至會留疤,楚春深笑了笑,說沒事。

不一會兒,克萊德便離開了屋子,只剩下兩人。

“你的血可不是用來這樣浪費的。”傅寒山的口吻中帶著一點斥責。

“不這樣,戎臣豈不是懷疑?”

“那你剛剛說的那番話,也是為了氣他走吧?”

“對啦,你可真聰明。我還真就怕他再看一會兒,看出什麼端倪。”

傅寒山看著她無所謂的樣子,心裡有些悶悶的。

“桌子上有剝好的橘子,想吃就吃。”說完,他便轉身出了門。

剛剛克萊德在給她包紮的時候,傅寒山一言不發,坐在一旁剝了幾個橘子,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看著傅寒山離開的身影,楚春深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她只是沒說,她割傷了自已,戎臣會有所戒備,便有可能會讓傅寒山形影不離地看住她。

因為她知道,在她沒有被折磨完之前,戎臣不會讓她死的。

她拿起一瓣橘子放進嘴,好像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橘子,又重新躺回沙發上“要是我也喜歡上他了怎麼辦?”她喃喃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傅,”克萊德叫住他,帶著玩味地看著那張面具,彷彿能透過面具看到他的臉。“她沒看到過你摘下面具的樣子吧?”

傅寒山沒有回答,但足以讓克萊德猜到一切。

“你對她很不一樣。”克萊德摸著下巴,一副預言家的樣子。“如果她看到你面具下的那張臉,一定會更喜歡的。”克萊德眯著眼睛笑著,半開玩笑地說。

傅寒山不想理他,便直接離開了。

可克萊德不依不饒,又放大了音量:“她要活命,依靠你,你可要好好照顧她。”

看著傅寒山匆匆離開的背影,克萊德不禁感嘆:“不愧是沐老師的女兒。”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門口來回踱步。

我要想想辦法讓她活下來,日後如果沐老師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我還能趁機要點MK4-3CCo來……他想。

“以後你要看住她,不能再讓她傷到自已,”

“知道了。”

“南邊程府的那筆交易怎麼樣了。”

“還算順利。”

“嗯。你回去吧。記住,看好她,不能讓她自殘。”

傅寒山點了點頭,離開了。

……

“對不起,這次主要是因為我沒看好瀾冰,給小五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小屋內,五個人圍坐在方桌前,瀾染站在一角,一個二十六七的女人坐在他旁邊,名叫荀婭。

荀婭拍了拍瀾染的肩膀,“戎臣一定是查出了你的身份,才暗中去找瀾冰的。小五她機智聰慧,一定會想辦法逃出來的。況且如果戎臣抓走的真的是瀾冰,我們豈不是更不放心?”

確實,瀾冰年紀還小,又沒經過什麼訓練,根本沒辦法應付戎臣。

瀾染卻是一言不發,在心裡仍是非常愧疚。

“小染,你先坐吧。”梅清裴揉了揉太陽穴。

“我們和戎臣打交道也有很多年了,尤其是小染、荀婭還有我,在警局工作的這幾年沒少和戎臣交過手。只是大家也都知道,春深是楚隊的女兒,戎臣也是時刻都在盯著她,畢竟戎臣主要還是把楚隊視作對手,處處讓他不好過。”

說著,梅清裴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筆,“之前我和楚隊聯絡了,他告訴我,春深要我們幫她拖延時間,我也相信她自有辦法保命。咱們先來商量一下,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準備工作。”

……

傅寒山開門進入屋內,看見楚春深正坐在窗前向外面張望著。

屋子想必是來人收拾過了,餐車已經撤走,地板也是乾淨得發光。

“在看什麼?”

“看這裡到底是哪。”楚春深沒有回頭,仍在看,“我都沒來過這邊。”

“這裡是城南郊區的南邊,屬於邊境地區了。”傅寒山回答。

“城南郊區……還要往南,那豈不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了。不虧是‘大團夥’啊,能把這裡搞得像市中心一樣。”楚春深喃喃自語。

傅寒山靜靜地看著她的身影,耳邊突然又迴響起克萊德的話。

他對她不一樣……

她想要利用他……

突然很心煩,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上一次還是因為戎臣交給他的任務沒完成好,想來也是幾年前了。

現在呢?因為什麼?她嗎?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個時間,應該是來送早餐的吧。

開啟門,仍是昨天晚上送餐的那個女人,她一隻手拎著一兜水果,另一隻手提著的是一個好幾層的餐盒。

傅寒山將這些接過來,女人又小聲地叫住他,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地說:“裡面有一盒巧克力,戎先生說把它放在冰箱冷凍的格子裡,先不要給楚小姐吃。”

另一邊,戎臣坐在沙發上,拿出一張卡片,放到實木桌子上。

“這是報酬,等我驗證了它的毒性後,我會再打給你十萬,作為獎勵。”

克萊德滿意地收下卡片,又看了眼戎臣,“雖然有些事我不需要知道,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需要那麼烈性的毒藥?”

MK4-CJa,是克萊德前不久研究出來的毒藥。

透過他長久的製藥經驗來看,就算是MK4-3CCo,解毒也至少需要兩週的時間,是他目前研製出來毒性最強的藥物了,還沒來得及做出解藥,便被戎臣要去了。

只不過,那毒性只有在0℃以下的溫度才能長久保持。

“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真以為你能在戎臣眼皮子底下活下來?”傅寒山咬著牙低聲說道。

“我不那麼以為。”楚春深將盒子依次開啟,“但,起碼也要爭取。”楚春深抬起頭,略帶笑意的眸子看向傅寒山,“怎麼,你幫我?”

她要活命,依靠你。

“做夢。”傅寒山冷聲說,在楚春深即將開啟最後一個盒子時一把將盒子搶走,“這個不能吃,白痴。”渾身帶著涼意,走進廚房。

楚春深坐在桌前,看著豐盛的早餐,笑了笑。

她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聽力不好可就說不過去了。

那巧克力,應該是有毒的吧?也不是沒可能,那如果,她提前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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