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深只是沒想到,僅僅是一週的時間,傅寒山就給她安排進了公司,其實也不過是傅寒山要“綁住”楚春深的把戲。
“我真的還想再做幾天自由人啊,我去了不就是給你打工了?”
傅寒山笑。
“你都是老闆娘了,哪來的打工這一說。”
“嗯。”
楚春深從沙發上坐起來。
“那我就是‘考察民情’,看看你們公司的員工之間工作氛圍怎麼樣。”
“我們的公司。”
傅寒山糾正道。
“那我就直接告訴他們老闆娘檢查工作了,讓他們規矩點……”
“哇啊,不用了。”
楚春深將懷裡的桔子摟緊了些。
“你對你的員工沒有信心?”
傅寒山搖了搖頭。
“有的人過得好了,地位高了,自然也就容易瞧不起那些不如他的人了,這是人性,我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你去的話,剛好可以替我整頓一下。”
“想得美,我不過是去打工的。”
沒過幾天,楚春深就進了公司——以寧以梵的身份,畢竟誰都知道了楚春深是老闆娘。
為了不引起懷疑,楚春深纏著傅寒山給她安排了僅僅是實習生的位置,還鄭重承諾一定成為金牌律師。
她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帶她的還是超級厲害的,女律師。
蘇祈彗。業內出了名的零失敗。
有好的導師就算是成功了一半,更何況是蘇祈彗這樣無敵的導師。
作為剛進公司的實習生,楚春深分到了這麼好的導師,自然是有人羨慕有人嫉妒。
楚春深笑了笑,表示無所謂。
不過總有那麼一兩件事可以提一提。
進公司的第二週。
“以梵,你把這個給傅總送過去。”
蘇祈彗把一個檔案袋給她。
“這可是公司特別重要的案子,你可得親自交給他,不然我不放心。”
楚春深沒接。
“蘇律師,你不用這麼光明正大地給我和他製造見面機會吧。”
蘇祈彗笑了一下。
“這不是看你一週都忙,白天都見不到你老公。”
“……那是白天……”
幾乎每天晚上回去,傅寒山都要跟不講理一番,每次都還是不同的說法。
什麼今天看到他沒有和他打招呼,今天他經過好幾次她辦公室她都沒抬頭看他一眼,今天蘇祈彗去交報表時為什麼她沒去……
每一個理由都會讓她的那個晚上很不好過……當然不排除他是故意的。
別看蘇祈彗平時柔柔弱弱的,對誰都很溫柔,上了法庭,那真是“大殺四方”,半點都不會讓著對方,不把對方憋在死衚衕裡她都不能停嘴。
偏偏她說的句句在理,也不過分,法官拿她沒辦法。
所以業內最怕打官司跟蘇祈彗碰著,純屬是給自已找罪受。
楚春深最終還是去送了東西,並且毫無疑問地在辦公室裡和傅寒山膩歪了一會兒。
剛一出門就碰見迎面走過來的人事主管,鄭琪。
鄭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帶著滿滿的不屑。
“一個實習生還敢來這,沒看人家傅總跟他妻子感情很好麼?”
楚春深挑眉。
看來有不少人都見證了他倆的愛情呢。
她在心裡嘿嘿地傻樂。
“不好意思鄭主管,是蘇老師讓我來送東西的,我現在就離開。”
其實楚春深也沒必要顧慮什麼,反正大家都知道蘇祈彗是護著她的。
但按常理來說,一個實習生遇上一個主管,還是要怕的。
況且她還是想保持“寧以梵”膽小的性格。
鄭琪嗤笑了一聲。
“倒是聽話。”
她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本來是覺得蘇祈彗還挺有意思,但她這個徒弟是真的無趣,打扮得保守不說,說話做事都是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不想再和眼前的人浪費時間,鄭琪直接越過楚春深,徑直走向傅寒山的辦公室。
楚春深也沒把她當回事,可是回到辦公室,她還是忍不住地想到他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於是過了好幾分鐘終於拿起手機打給傅寒山。
傅寒山正坐在桌前看著剛剛楚春深送來的那份檔案,而鄭琪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視若空氣。
手邊的電話響了,瞄一眼備註,他合上檔案對鄭琪語氣平淡。
“抱歉,我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才幫鄭董的,至於你說的專案,就算我父親點頭,我也不會同意。
“對你,我更沒興趣。”
鄭琪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簾,並沒有因為他說的話而感到難堪,不過她總覺得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便不敢再說什麼。
正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傅寒山接起電話,只聽他說:
“怎麼了,寶貝。”
鄭琪邁開的腳僵在了半空中,又緩緩落下。
“哇,你怎麼叫我這個……”
一般他只會在某些時候叫她寶貝。
“鄭琪找你幹什麼了?”
她還是開門見山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鄭琪那人工作能力沒得挑,但也有過不少靠老闆升職的經歷。”
這件事很早就被曝光過,鄭琪本人也大方承認了。
當然,鄭琪來這裡完全是傅彥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她調到這裡,畢竟她是傅彥朋友的女兒。
傅寒山知道楚春深這是吃醋,心裡高興著呢。
“那是剛開始,現在她……”
“她怎麼了?”
“我想你了。”
“……”
此話一出,鄭琪的臉色立馬難看了幾分,立馬走人了。
雖然聽不清電話那頭在說什麼,但能讓傅寒山說出這種話的人,無非就是那個叫楚春深的女人了。
“鄭主管,不會還沒走吧?”
“剛走。”
“……”
楚春深喝了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
那還被他氣走的吧……
“這次是我看見了,我看不見的時候一定還會有很多,雖然我是信任你的,但是你也要注意一點,我可是個會吃醋的。”
傅寒山轉了兩下手中的筆,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也是,你也注意。”
聽到這話,楚春深不由得心虛了一下,想起入職第二天收到的那位男同事送的咖啡。
不過她發誓,那杯咖啡被她“孝敬”給蘇祈彗了。
“放心親愛的,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傅寒山真心覺得自已對她的花言巧語上癮了,但重要的不是她的花言巧語,重要的是她愛著他的那顆心。
晚上的時候楚春深想吃火鍋,就在停車場等了傅寒山一會兒。
人來人往的,她不方便頂著寧以梵的臉等他,只好先換了身衣服,換了個髮型,又戴上墨鏡和口罩。
畢竟她在公司實在不好來個大變活人把楚春深變出來。
就這樣,楚春深將自已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她自已都認不出來自已的情況下,還是被別人認出來並且拍到了上豪車的身影。
更巧的是,那人只拍到了“寧以梵”,而沒拍到車上的人是誰。
公司附近的這個停車場有挺多豪車的,也會有工作人員負責清潔,在這停車的人基本上會有不止一輛,想開哪個就開哪個,所以誰也不知道她上的是傅寒山的車,要不然就是另一個緋聞了。
第二天公司八卦熱榜,榜一——“寧以梵疑似傍上大款”在公司的八卦群裡引起熱議。
不一會兒,又有個人發了一段錄音,只有幾秒鐘,錄的正是楚春深那天打電話的時候說的那句“放心親愛的,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寧以梵的人設是膽小內向,根本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許多員工再次開始猜測對方到底會是什麼人,還有寧以梵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像她平時所表現的那樣呢……
楚春深並沒有進過那個群,都是蘇祈彗給她看的。
好好好,合著所有矛頭都指向她一個人了唄,那邊傅寒山的車一時半會兒是沒人能知道,更不會有人知道她那時候的電話是打給傅寒山的。
行,真行,他知道了得氣死。
“不是吧你,被黑了還這麼高興?這上面可沒有一點提到傅總的,有任何的錯誤都得是你自已受著。”
蘇祈彗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的笑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是傍上了大款的。”
楚春深笑眯眯地坐到她身旁。
“現在只有我背鍋,他肯定會不高興。唉,平時看慣了他好脾氣的那面,偶爾換個樣子也挺好。”
蘇祈彗一時語塞。
好脾氣?
好吧,原來是來自老闆和老闆娘秀的恩愛。
行,挺好。
“我可要把這些發給傅總了奧,他吩咐過我的,這邊出了任何事我都不能瞞著。”
楚春深無所謂。
“告訴唄。”
她想了想,又說:“他們肯定還有一個群。”
“嗯,”
蘇祈彗分分鐘告完狀。
“那是肯定的,而且他們說的也會更難聽……你要看嗎?”
“想\/笑臉。老師這麼厲害的嗎,難道是安排了間諜?”
“聰明。”
蘇祈彗在手機上扒拉了兩下,就有人給她發來截圖,楚春深看了個遍,果然是她想的那樣。
不過問題又來了,能錄到她在自已辦公室說的話,能拍到高層停車場的照片,這個人怎麼就那麼“喜歡”她?是鄭琪?
又不太可能,鄭琪可沒那麼無聊。
中午吃飯的時候,楚春深照常和蘇祈彗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路上多了不少探索的目光。
大多數人都驚訝於兩人的關係還是這麼好。
就拿蘇祈彗這個人來說,有人找她做律師,無論是被告還是原告,她都要了解一番才會考慮接不接,如果她認為僱主人品有半點問題她都會直接拒絕對方。
而且蘇祈彗從來不會跟她討厭的人站在一起,甚至說一句話都不行。
這麼看來,公司裡的那個文章並沒有影響蘇祈彗對寧以梵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