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那個愚昧無知的炮灰聖女7
僅僅是換好秦澤準備好的新的裝備，等到餘煙再次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只見原本的赤紅熱流竟是變成了一片銀裝素裹。
夾雜在風雪之中，無數碳化的樹枝因為承受不住那颶風的折磨，紛紛斷裂，脫離了原本的模樣，落入了厚厚的積雪之中。
厚實的雪地靴踩在潔白的積雪之上，伴隨著‘吱呀~’的響動，落下了一連串深深淺淺的腳印。
只見餘煙單手攀扶著周邊還未倒下的樹幹，十分費力地行走在這片雪白的世界裡，時不時呼嘯而過的雪風更是颳得她裸露在外的面板生疼。
而至於一身修身西裝的秦澤，他不僅被迷霧給保護得好好的，甚至於連行走都是在迷霧上，根本就沒有被腳下的積雪給絆住腳步。
如此便利的手段真的是看得後面還在賣力跟上的餘煙一陣心癢，她也好想要啊！
或許是餘煙的眼神太過熾熱，一直被盯得如芒在背的秦澤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然後就對上了餘煙一如既往崇拜的眼神。
看著餘煙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也被風雪摧殘，微微彎曲的眼睫毛上也粘著星星點點潔白的雪花，秦澤想了想，於是又給餘煙製作了一副簡單的護目鏡。
倒也不是他不想把餘煙一起帶上，只是體質不同，他根本沒辦法，也沒必要過多消耗自已的能力來讓餘煙感到舒適。
可以說，能讓餘煙這麼安全地行走在這片雪原之上，其實已經算是他的仁至義盡了。
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世界，他是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陌生人而將自已的安危置之度外。
甚至於，就算他現在把餘煙給吃了，也不會……
想到這裡，秦澤忍不住呼吸一滯，他覺得深淵給他的影響似乎越來越大了，好像只要餘煙這個唯一的信徒提供給他的信仰越濃厚，他與迷霧之間的聯絡越緊密，他吃人的慾望似乎也就越強烈。
或許，他該試試創造一個新的角色，來限制迷霧之主的本能了。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反正直到餘煙的後背都被汗水浸溼了。別說是一個人，就連一棵樹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呼吸沉重的餘煙只覺得兩眼發黑，雙腿發軟，反正就是，她TMD撐不住了！
在即將睡（劃掉）昏過去的前一秒，謹記人設的餘煙躺在秦澤的懷裡，強撐著自已的精神堅強地說著：“對不起，奧萊大人，我可能沒辦法繼續跟隨您了，讚美，偉大的迷霧之主……”
“莉雅絲？”
看著沒有任何回應的餘煙，秦澤表情凝重地檢視著餘煙身上的情況，在確定餘煙只是因為體力透支而昏過去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只是……
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秦澤的腳步卻是沒辦法繼續停留。
這是一個十分混亂的世界，就比如天降岩漿，又比如下一秒的狂風驟雪，誰也不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接下來會面臨什麼樣的環境，有可能是綠樹成蔭，又有可能是山崩地裂！
除非到達這片土地上的最高之處，那裡留存這唯一的一座破敗神殿。
最後，看著懷裡面色十分蒼白的餘煙，又看了看遠處隱隱約約的高山，秦澤咬了咬牙，還是選擇用迷霧具象化了一具身體，將人給綁在了背上，迎著風雪，一步一個雪坑，繼續向著最初的方向前行著。
誠然，將餘煙拋下，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秦澤不想，曾經作為人類的秦澤不想。
以小見大，如果在這次為了所謂的自保餘力拋下餘煙，那麼到了未來呢？他會不會也為了自保的餘力拋下做人的基本原則？
反正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他也不過是變成一陣隨風飄散的迷霧罷了，終歸，還是有匯聚的一天。
說到底，如今餘煙到底能不能活下來，恐怕要看她之前為自已的提供的信仰之力夠不夠濃厚了，能不能支撐秦澤將人帶到那處高山的腳下。
想到這裡，秦澤忍不住輕笑一聲，沉聲提醒著依舊在沉睡的餘煙：“莉雅絲，這次你的命可是把握在你自已的手裡了。”
“快點醒來吧，我現在又有個新的想法要說給你聽，這次，迷霧之主可就不會是你唯一的信仰了。”
“莉雅絲，作為我預定的第一個信徒，你可不能輸給其他神明的力量啊。”
“所以啊，快點醒過來吧，莉雅絲。”
秦澤的聲音很輕，輕到那強烈的風雪都能隨意掩蓋；但他的聲音又很重，重到整個世界都無法忽略，因為那是一個神明，對自已的第一個信徒的、最為沉重的承諾。
暴風雪依舊還在呼嘯著，不斷侵蝕著這片千瘡百孔的土地，而在如此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之上，一個小小的灰色小點正穩定地前行著，絲毫沒有被風雪阻撓的跡象。
風雪之中，感受著自已越發不穩定的身體，秦澤依舊是咬著牙，繼續前進著，沒有任何的退縮和猶豫。
直到一聲微弱的嚶嚀傳到耳邊，秦澤趕忙將人從背上給放了下來，並用最後的力量支撐起了一個小小的屏障，保護著餘煙不被這愈發狂亂的風雪所侵蝕。
終於，已經搖搖欲墜的秦澤對上了餘煙迷茫但又真誠的眼神，愣了幾秒後忍不住釋然一笑。
或許對於餘煙會不會相信自已這個問題，他的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或許從一開始，餘煙虔誠的物件也從不是所編造的神明，而是他自已。
“莉雅絲。”秦澤的聲音很溫柔，一如當初，但又不似當初，“你相信，另一個神明的存在嗎？”
“誕生於恐懼之中的迷霧之主，是強大的，是瘋狂的，也是十分危險的，但清醒時的祂卻對自已的信徒抱有最美好的善意；
因此為了不讓自已那些瘋狂的力量傷害到虔誠的信徒，迷霧之主曾將自已的力量分為了九個序列，自已卻陷入了沉睡；
而我，正是第九序列的執掌者，愚者，奧萊克斯。”
幾近透明的秦澤看著被護在身下餘煙，那雙烏黑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執著。
“莉雅絲，作為我的信徒，你相信我嗎？”
餘煙的雙眼微微睜大，望著那雙毫無雜質，彷彿只能裝下自已一個人的眼眸，秦澤的心頭微動。
而伴隨著無數龐大而醇厚的信仰之力的湧入，感受著自已逐漸凝實的軀體，秦澤就知道，他不用再從餘煙的嘴裡獲得那個答案了。
畢竟這純粹的信仰之力，可是比任何的話語都值得讓人信服。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