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連理交枝、琴瑟和鳴
“玲琅你可不能害我。”
饒雙話還沒說完,拓跋晉就負著手,撇下一句話,讓她心拔涼拔涼的。
“好,孤聽玲琅的。”
蕭玲琅鬆了口氣。
饒雙卻心如死灰,她從小到大最煩的就是讀書。
“小玲琅,挨頓板子,其實沒什麼的。”她掙扎道。
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就是家常便飯,但讀書謄抄,簡直就是要她命。
“不行。”
蕭玲琅焦急著拒絕,那板子落到身上得多疼,她拉著拓跋晉走,不給他改口的機會。
饒雙望著蕭玲琅擔憂的模樣,抹了一把臉,深深撥出一口氣。
回了殿內,蕭玲琅立即給青菡和山芷使個眼色,讓她們把殿門關上。
“就這麼擔心她?”
拓跋晉停下腳步,拉住蕭玲琅。
蕭玲琅回頭,眸子裡的憂心不是作假,她蹭到他身旁,怯怯地一手抱住他的胳膊。
“姐姐是為了妾身,才衝撞狼主,要罰的話,理應是罰妾。”
拓跋晉劍眉微凝。
“何況,姐姐不是……狼主告知的嗎?”
蕭玲琅顫著唇,眼窩滑落一滴淚珠,正視著他。
倏爾,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妾與狼主的事,狼主為何要牽扯姐姐進來,妾沒有跟狼主鬧脾氣,只是這幾日精力不足,才情緒低落。”
拓跋晉定定的注視著蕭玲琅,許久,微不可聞嘆息一聲,俯下身。
“月兒,孤希望你跟孤鬧,只要不是悶在心底就行,孤心悅你,想得是連理交枝、琴瑟和鳴,你明白嗎。”
蕭玲琅抽噎著看他眨了眨,點著頭,鼻頭哭的粉嫩粉嫩的。
拓跋晉將她拉至太師椅坐下,發覺她少時是個哭包後,他身上常備著一塊方帕,只是鮮少拿出來。
“饒雙來王庭不到七日,跟旁人打了不下十場架,屢戰屢敗,還打孤的名號,孤想借勢收拾收拾她,也不幹月兒的事。”
蕭玲琅哽咽聲一停,將他覆蓋在她臉上的帕子撥開,疑惑地微側腦袋,“嗯?”
“饒雙姐姐天天和旁人切磋?”
拓跋晉冷呵一聲,“若是切磋,還說得過去,她去堵人,較勁後輸了又拿孤的名諱叫囂,副都衛找孤暗戳戳來要說法。”
他攬著小姑娘的腰,長指勾著她的細指,“月兒,孤沒故意牽她進來,只是湊巧也要給副都衛一個說法,孤本來就惹了月兒不開心,怎麼可能會將這事再對她說。”
蕭玲琅吸了吸氣,水霧氤氳的眸子凝視他一會,偏眸看向地面。
她不太信他說得話。
拓跋晉也知道,眉微輕撩,小姑娘已經肯跟他搭話了,這就好了很多。
“陪孤看一會摺子?”他捏捏她的腰,詢聲問她,“看一會摺子,饒雙拿來的那個弩弓,孤陪你玩玩?”
那把小巧得弩弓,蕭玲琅仰頭想了想,懨懨得點了點頭。
“不想玩這個?那換個?下棋你應當會?孤不太會,月兒可以教教孤。”
拓跋晉一邊走一邊說,聲線還帶著一聲愉悅,等他說完,蕭玲才慢騰騰地掀起眸子,琅甕聲甕氣的搖了搖頭,又垂著眼簾道:“狼主,下次吧,妾想休憩,困~”
拓跋晉側眸看著她沒精打采的樣子,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摩挲兩下,從去馬場到現在有一個多時辰了,在加上剛剛饒雙一折騰,是該沒精力了。
頓了會兒,他側著身子問她:“月兒現在就要去臥榻嗎?”
“不,陪狼主看摺子,妾正好想識字。”蕭玲琅輕輕地張唇,捂著嘴臉轉到一旁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耳朵耷拉著,日子要往前看,事情已經發生再同他鬧,她也拿不到好處,還不如先忍著穩住他,找機會想個萬全的法子逃,還不能連累遠在南梁的孃親。
拓跋晉唇線微微傾斜,視線落在小姑娘身上又挪開,再停到她身上,最後忍不住彎彎眼眸。
大殿裡,侍茶弄墨的宮人終於覺得大殿裡陰森迫人的氣息沒了,甚至外面晴朗連帶著殿內都晴朗了。
“玲琅。”
“嗯。”
“月兒~”
“嗯?”
“玲……”
蕭玲琅表情淡淡,視線從文字怪異的摺子上挪開,伸出兩根手頭輕輕抵在拓跋晉的唇邊,杏眸地扇了扇,眸光裡帶著惑色,“狼主,妾在認字呢。”
以為他是要她手裡這個,蕭玲琅視線落回手中,放下手,將摺子放到他面前,羞赧的笑笑,垂下眼瞼從他還沒批的裡又拿了一本,“剛剛忘記狼主要批閱了,這摺子妾好像大多看不明白。”
拓跋晉將蕭玲琅擺在他面前摺子隨手一掠,批了個已閱就放置一旁。
他是瞧她看的專心,才出聲喚了喚她。
他想要可不是這個陪。
“那裡看不明白?孤念給你聽。”他傾身過去,攬過她的肩,雙手搭在她手上一同握著摺子問。
蕭玲琅不自在的微縮著肩,指著摺子上那一團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跡道:“這幾行,總覺得狼主教過,妾忘記了。”
拓跋晉目光掃過去,確實教過,只不過是在回王庭的路上教的,那時教的太急了,沒有給她反應溫習的時間。
他握著她的手,就著這個姿勢,聲線低沉中帶著清朗,“茲羯胡屢次三番在我境挑釁………懇求狼主出兵……”
他說完後,便提筆在摺子寫下兩句話,蕭玲琅看過去不是他常在公文批的。
想想奏摺詢問的事,她閉上嘴巴沒有好奇的問,繼續拿著下一本奏摺,這個要比上一個好很多,她勉強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這個請狼主安的。”
“月兒說的沒錯。”拓跋晉說著將手中的硃筆朝蕭玲琅手中一塞,指著他另一本奏摺上的字樣,“月兒來寫,孤瞧著。”
蕭玲琅回眸瞠目結舌的望著他的眼。
他認真的嗎?
這不是在胡鬧嗎?
黛眉一擰,她狐疑地問道:“狼主莫不是找妾來做苦力。”
“若月兒能幫孤分擔,自然是好的,但孤可捨不得累著你。”拓跋晉輕笑聲,“這樣記得最快,月兒學了又不怎麼說,自然遺忘的快。”
“狼主說的冠冕堂皇。”柔聲嘀咕一句,她拿著筆在他點頭示意下一點點模仿他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