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和方錦在園子裡走著。四野寂靜,什麼人也沒有。

徐文奇怪道:“你家白天那麼多人巡邏,晚上怎麼沒人了,我聽說有錢人不是晚上才要加強巡邏嗎?”

方錦笑了笑:“晚上山中多瘴氣,走動多了反而對身體不好。”

“這樣啊。”徐文不再作聲,很快到了新院子,新院子不是一個人住了,而是有四五個人。

一個長眉長鬍的老道盤腿坐在門邊,聽見腳步聲睜眼看了一眼又合上。

房門大開著,兩男兩女跪坐著圍著著一方桌,桌上一根紅燭搖曳,幾乎燒到盡頭。

“方師兄。”一個長得很板正的少年先起身。兩個青衣姑娘和一個綠袍胖子都看了過來。

徐文進入房間的一瞬燭火一晃,一根蠟燭熄滅,光線更加昏暗,人的影子被拉長,印在傢俱上,黑漆漆的奇形怪狀如惡鬼。好端端的都不開燈,大半夜玩劇本殺嗎?

門外傳來蒼老的聲音:“人齊了。”

什麼人齊了?徐文乾笑著發問:“你們這麼晚不睡是要組隊玩劇本殺嗎?”

“這麼想,也差不多。”方錦的聲音響起,很快又傾身點燃另一根蠟燭。

“今年怎麼來了個外人?”那綠衣胖子粗聲粗氣地抬眼橫著徐文。這話卻是對方錦說的。

“卜卦算出來自然要邀請,而且這種事情我插手會損道行。一切公平,皆聽天意。”方錦微笑答道,目光帶著冷意。

“最好這樣。”胖子撇了撇嘴,擺袖就朝門外走,而門外的老道在燭光亮起前已然不見。

“姐姐,我們也走吧。”青衣的姐妹花中執鞭的那個扯了扯佩劍的袖子,小聲道。

佩劍的那個看了一眼方錦,後者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也走了。

不是,什麼情況?徐文盯著方錦:“你是不該解釋解釋?”

“徐編第一次參加,我確實應該解釋解釋。”方錦笑得風清月朗,眼神卻十分淡漠。

一旁喊方錦師兄的青年急道:“師兄時間緊迫,他們都走了,你跟一個外行費什麼口舌,他能不能活下去還另說呢。”

方錦只目光一移,那青年又閉了嘴,眼神不斷朝門外看,憋屈地不行,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

方錦嘆了口氣,小師弟急功近利,性子還是要再磨一磨:“你先去吧,我待會去尋你。”

“多謝師兄。”青年話聽到一半就已經踏出房門,遠遠在院外喊了聲謝。

“說吧。”徐文敲了敲桌面,隱隱感覺時間緊迫,雖然這次任務沒有時限,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有時限的緊迫情況還是很多的。

方錦卻不緊不慢地解釋,從很多年前他家先祖開始說起。

相傳那先祖是當世道教第一人,人稱半步仙才。只差堪堪半步就可以得道成仙了,可就是那半步卡了幾十年。

於是不甘心的先祖帶著八卦盤和尋龍尺各地遊歷,發覺此地靈氣非比尋常,恐是末代天梯遺址。幾番試探修煉後桎梏隱隱鬆動,如願以償了,其成仙過程罕見地引起九道紫色天雷,震驚四座。

其後人與同門來到此處尋找機遇。後來被其他宗門聽聞自然不能獨享,便舉辦了盛會進行選拔,拔得頭籌者可以一探天機。

後來制度逐漸完善,只有卜卦抽籤中的有緣人才會被邀請參會。但各宗門會派一個有話語權的代理人前來看護自家小輩也作監督公平性的目的。

大會第一天只是普通交流,彙報各地情況,交流各自的發展狀況,有時會洩露一些事情引得天邊雷聲轟鳴作警示,於是人間有了謠傳。但這都不是重點,晚上才是重頭戲。

被逐層篩選出的人會進入方宅,夜晚將受到第一場考驗。

透過者被東道主以掌燈人身份接待和引導。今年是方錦。

一根蠟燭是一局時限。第二根蠟燭點亮時第二輪便開始了。此時方宅鎮壓的兇邪詭異在此陰月陰日陰時逃逸,獵殺多者可以獲得天機。

徐文忽然反應過來提示的意義。不是為了警告他不要做什麼,而只是告知他,門被敲響的那一刻他就踏入局中了。

不是生機,僅僅只是一個警鐘。

徐文心裡一萬個草泥馬奔騰,突然覺得剛才那小兄弟說那幾句不中聽的話十分有理。自已一個外行在這種堪稱小百鬼夜行的場面搏什麼搏?

單車不會變摩托,小命說沒就沒有。

徐文嚥了咽口水:“我覺得人還是要樂知天命,活個七八十歲不錯了,我也不需要長生不老,根本不想知道什麼天機。”

“所以,你看,我現在能退出嗎?”徐文雙手合十舉起,就差把與世無爭寫在腦門。

方錦微微一笑:“一旦進入,退無可退。”

徐文覺得什麼心塞,你聽聽,三十七度的嘴怎麼能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不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徐文仰天長嘯,苦大仇深地看著方錦:“我催稿已經很溫和了,我都沒怎麼在背地裡罵過你,倒是你害我好幾次達不到KPI。”

方錦笑容不變,淡淡道:“一切命定。”

“命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徐文急切得想要和方錦掰扯清楚,放自已一馬。

“知道量子力學不?你們算的命也只是一種可能,當命被你們觀測到的時候這種可能就崩塌了,瞬間形成一個新的走向。而新的走向你又不知道了。”

“所以你抱著預言生活相當於刻舟求劍。真的,放我走吧,給這裡加點熵值為崩塌改變助力。以後我管你叫恩人成不?”

方錦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徐編確實跟我無冤無仇,說起來我還有事相求。”

徐文更震驚了,這是有事相求的態度,求的難不成是讓他去死?

徐文瞬間覺得方錦已經沒有利用價值還不如開啟手機琢磨琢磨自已金手指怎麼用。

“我作為掌燈人算是第二次的評委,按理來說我不能插手的。”

“可是剛才我也接受了第一輪挑戰,所以今天又一個變數是掌燈人也成了參與者,平衡被打破,我可以保證徐編這一輪不死。”

“不對。”徐文瞪他,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無非一死,憑什麼還要跟人家客氣講話:“你忽悠我,你師弟剛才的樣子可不像不知道你意外成為,他明明就是篤定你會和他一起行動。”

“要麼掌燈人本來就可以參與其中,而且,他是你師弟,說什麼裁判,說不定是黑幕。”而且你這個老陰批,誰知道你是不是害了本來的掌燈人在這越俎代庖不安好心?

方錦無奈道:“我是裁判自然要跟上去計分,有什麼問題嗎?”

徐文理直氣壯:“你們都有成仙的路徑了,科技也發展出了監控,怎麼的你們沒有監控的法術,計數的法術?”

方錦悠悠用扇子半遮臉,遺憾道:“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這是騙都不打算騙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承擔真相,你稀裡糊塗過,說不定就活著出去了。”方錦一雙狐狸眼直直看向徐文,幾乎穿透靈魂。

徐文捏緊手機,當棋子自然不用承擔真相的壓力,可是棋子太容易被捨棄替換,身不由已。

成為合作伙伴雖然要共擔壓力,但也不是不能博得一線生機。

“你不說來聽聽,怎麼知道我不行?”徐文挑釁的看著方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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