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曲突徙薪牽桑絲
“木沁冉？”秦榭煞有介事的低頭思索一番，抬頭道：“木家的人嗎？”
“……我不記得，這需要你自已去找。”房啟歲默默回答。
“？”秦榭上下打量這個會說話的，自稱是劍靈的靈體，發出疑問：“你這個劍靈是要去找主人嗎？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找什麼？”
“你先去找，如果碰到了她我會自已歸附到她身上的。”房啟歲解釋道：“木沁冉應該是木家的，她在江南那一帶出現的比較多……”
“你先等會。”秦榭眯起眼睛看著房啟歲，她剛剛忽略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你既然不是我的劍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內。”
“……”房啟歲驀然安靜，言多必失，古人誠不欺他也。
房啟歲現在很無助，這要怎麼解釋，說不好會被扔出去的吧。
秦榭見這團劍靈不說話便威脅道：“不說清楚你的來歷我把你給滅了信不信。”
“是我主人小冉把我放在你的識海里的！”
迫於秦榭的淫威，房啟歲不得不說出真相保命，怕秦榭不懂還解釋：“小冉她可以自由穿梭任何人的識海，而且她和你關係好，你對小冉不設防，她自然可以在你識海里留下我。”
“她是什麼時候留下的你？”秦榭抓到這段話背後隱藏的重點，時間才是重點，自已沉睡的時候天雪臺和那多重封印不可能讓別人靠近自已，但是要是想進一個人識海必須有肢體接觸或者靈魂共鳴。
靈魂在沉睡不存在共鳴這一說，那隻能是肢體接觸，但是是怎麼做到的？
“是……”房啟歲回憶了好一陣才回答：“我記得是十年前吧，小冉她說等你再進入識海時，讓你帶我去找她。”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十年。房啟歲默默吐槽。
“又是十年前嗎……”秦榭低頭沉思，她想知道木沁冉在之前對自已來說到底是什麼身份？真的會關係好到對她一點不設防嗎？
如果是真的，在她識海留下劍靈又是什麼意思？為了讓這個劍靈帶著她去找她嗎？那木沁冉又是怎麼知道自已會失憶的。
秦榭總感覺自從她醒來之後，迷題一個接一個出現，但是如今卻尋找不到任何答案。
在秦榭思考時，房啟歲繞著秦榭轉了幾圈，把一個紅色掛穗偷偷放在秦榭肩膀上。
“行了，我答應你去找木沁冉，你先把我送出識海。”秦榭沒注意房啟歲的動作，她知道幹在這裡想沒有用，出去才能行動。
“好，不過……”房啟歲看了看秦榭又看了看旁邊的月冥樹，咬了咬牙開口：“我需要你的生命樹的力量維持生命活動。”
“哈？”秦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不是，那我沒給月冥樹傳輸力量，這破樹枯死的時候你怎麼活的？”
原來這樹叫月冥樹。房啟歲默默記下。
“原先你在沉睡，識海在休眠狀態，我可以吸收外來的能量，現在你醒了，我只能靠月冥樹了。”房啟歲也很無奈，自已主人把自已扔這苦寒地方十年，他也不知道明明人這麼鮮活，怎麼識海這麼冷冽。
“行吧，你也是慘，自已主人把你留這裡絕地求生。”秦榭調侃這可憐劍靈：“把我送出去吧。”
“……”扎心了，房啟歲不想看到秦榭了，於是把她踹出識海。
“所以說，咱們之後要去哪裡”在秦榭意識從識海剝離之時，蘇野看著把玩扇子的煙雲兮開口詢問。
“去哪？你和我們一起？”煙雲兮有點驚訝：“先帶她走一走找記憶，不可能待在京城了，你確定要和我們一起？”
“無所謂，現在京城沒什麼意思，不如去這江湖闖蕩一番。”蘇野話說的吊兒郎當，但是眼底有著一種煙雲兮看不懂的執著。
“好，就算你要和我們走，蘇老爺子能放你離開？”煙雲兮對京城局勢和分佈的勢力瞭如指掌，所以他聽到蘇野要和他們一起時才會有疑問。
蘇野要想長時間離開京城，不論其他世家能不能坐得住，蘇老爺子絕對不可能同意。
“嘖，少操我的心，同不同意他也管不了我。”蘇野一聽到老爺子就煩，擺擺手不欲多說。
“我說你倆……我睡了多久？”秦榭醒來後閉眼穩了穩神識，剛恢復正常就聽到這倆人在嘮個沒完。
“還行，不過半個時辰。”蘇野搶先回答。
“你幹嘛！這是我小弟。”煙雲兮翻了個白眼把蘇野推一邊去。
“你在識海里怎麼樣，找到識海內的生命樹了嗎？”煙雲兮坐在秦榭對面詢問。
“找到了，不過你送我進識海是為了什麼？”秦榭思索一番，決定隱藏下劍靈的事情。
她潛意識願意相信煙雲兮，雖然記憶被封印但是潛意識裡讓她無法懷疑煙雲兮。
秦榭隱瞞下房啟歲的事有自已的思量，直覺告訴秦榭最好不要說，她現在也很混亂，說了再解釋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煙雲兮沒再回答，而是把最開始她觸碰的扇子遞給她。
秦榭滿臉疑惑的接過來，還沒發出疑問手中的摺扇就褪去外衣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其貌不揚的木頭摺扇變成華貴白骨玉扇，扇葉以金絲流珠點綴，扇面之上溫柔的月光灑向花海，清風席捲細雪吹過。
而轉過扇面，另一面卻是白月被血月掩蓋，暴雪覆蓋花海，狂風席捲大地，人間煉獄之景象。
秦榭看了一眼不覺移開目光，她只感覺扇面所展示出的景象讓她有一種生理性的惡寒。
秦榭不動聲色的將骨玉扇收起，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煙雲兮捕捉到了秦榭一閃而過的厭惡之情，看著秦榭將扇子收好還是沒有說什麼。
“話說，要找記憶不能只在長安待著吧。”秦榭沒讓氣氛沉默太久，如果房啟歲所言非虛，她想順著木沁冉這條線去尋找十年前的記憶，這應該是當下最好的切入點。
煙雲兮點頭，在桌上鋪開早已準備好的地圖，道：“你說的沒錯，你以前很少在長安城逗留，就算來長安大部分時間也是在宮內。”
“哈？她能在在宮內待著？她以什麼身份在宮裡停駐的？”蘇野聞言震驚無比，一個和皇家朝堂後宮沒有任何任何聯絡的人，能在紫禁城內長久停留，蘇野不禁感嘆，煙雲兮這小弟怎麼好像比他還強。
“不知道，但是我沒記錯她一般都在後宮，連續幾天不出宮也是常事。”煙雲兮指了指地圖上皇宮中後宮的位置。
“皇帝似乎給了你特權，你屢次進出皇宮沒有任何阻攔，而且想要的情報或者銀兩皇帝都會給你，但是……”煙雲兮看著秦榭緩緩開口：“當今聖上不會這麼心善，隨隨便便給你東西，你和皇帝做了什麼交易？或者說，達成了什麼合作？”
秦榭抬頭直視煙雲兮的眼睛，對方的眼底如一塊黑玉在時間長河中沉澱，讓她看不透亦猜不透。
秦榭低頭看著地圖上煙雲兮所指的地方，忽然腦海中閃過幾段對話
“朕要的是天下一統，為了這個天下，犧牲幾個人是值得的……”
“……”
“朕同意你的請求，你答應朕的東西，也要呈給朕。”
“朕要殷朝，永世受……庇佑……”
受什麼庇佑？他和皇帝的交易是什麼？那她獻祭之後皇帝又幹了什麼？秦榭一隻手支撐身體一隻手捂住腦袋，她強忍疼痛在腦中快速梳理時間線。
十年前她獻祭沉睡，那當今皇帝登基時間就要往前推，如果是獻祭前一年新帝登基，按照煙雲兮的說法她又和皇帝達成了什麼合作？十年前的諸神之戰開始前，她就已經開始未雨綢繆了嗎？不對，這不應該，那她在諸神之戰前又是在幹什麼？木沁冉……她知道些什麼，為什麼將她的劍靈放入自已識海的時間那麼巧合，她料到自已會獻祭並甦醒嗎，諸神之戰之前的幾年她在幹什麼？
“秦榭！”
煙雲兮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秦榭愣愣的抬頭看去，煙雲兮表情晦暗不明，蘇野倒是看出來怎麼回事替煙雲兮開口：
“秦榭，你最初還是好像了想起什麼在回憶，但是你回憶回憶著狀態就不對勁了。”蘇野伸手摸了一下秦榭額頭將手收回來：“我看得沒錯，確實冷汗涔涔。”
秦榭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還是有點呆愣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剛剛記憶恢復了一點，順便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秦榭看著煙雲兮開口：“我也不知道我許諾給了皇帝什麼，不過我感覺時間會帶來答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