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豐臺三大營駐地外圍。

“周將軍、你們留在營外做好策應,若營中有異動你們再率先殺進來。”

周遇吉聽著盧象升的話,略顯擔憂的回道:“都統大人只帶千餘人進營,會不會太危險了,裡面可是三大營的十幾萬之眾啊!”

盧象升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含笑道:“周將軍不用擔心,此去是以發放軍餉的名義進營,若是去的人多了反倒讓張萬泉生疑。”

“再者說就算有人暴動,最多也只是跟著朱純臣那幾個副將和他們手下的軍官想必不會有多少人的。”

這話讓周遇吉多少有些不明白,於是出言問道:“都統大人,這卻又是為何?”

對此盧象升沒有事無鉅細的解說,只是形簡意賅說道:

“嗨……還不簡單,朱純臣連軍糧都倒賣,想必三大營的軍餉他也沒少剋扣。”

“在這種情況下,怕也只有跟著朱純臣一起喝兵血的人才會暴動,至於普通兵卒嘛……”

盧象升話說到這便不再多言,帶著一千多天雄軍和三十萬兩白銀進了三大營駐地。

盧象升剛進轅門不久,便見到既是三大營主將又是京營副將的張萬泉,田雄、劉洪澤三人。

“在下天雄軍盧象升,奉陛下詔令,攜三十萬兩白銀前來以補齊之前三大營所欠的軍餉。”

“還請三位將軍擂鼓聚兵,在下發放完軍餉也好早點回去向陛下交旨。”盧象升抱拳向三人說道。

張萬泉、劉洪澤、田雄三人互望一眼,張萬泉才抱拳還禮道:

“天雄軍盧將軍大名我等如雷貫耳,盧將軍一路辛苦了,將軍不妨到中軍大帳歇息,軍餉交予我等,我等自會發放到兵卒手中。”

盧象升聞言,露出一臉無奈之色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幾個太監,故作姿態地壓低聲音道:

“三位將軍看到了吧,那是陛下派來的監軍太監,我要是就這麼跑到中軍營帳歇著怕是不行。”

“要是這些監軍太監回去向陛下告狀,依陛下的性子,我恐怕少不了挨一頓責罰。”

別看盧象升說得煞有其事,其實那幾個太監根本就不是什麼監軍太監。

而是他在臨行前找方正化借的幾個東廠番子,為的就是應對現在這樣的情況。

三千營主將田雄,尋著盧象升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幾個太監,隨即開口:

“老張、老劉,大夥都是領兵之人,盧都統也不容易,要不我們還是擂鼓聚兵吧!”

田雄嘴裡說著,又看了看左右的張萬泉和劉洪澤兩人一眼,很顯然,這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見田雄看自己劉洪澤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們神機營人最少,怎麼做我都沒意見。”

張萬泉卻是若有所思,遲疑了兩息才緩緩開口:

“一下子把那麼多兵卒聚集到一起怕是會很擁擠,不如讓他們分批次到校場吧!”

盧象升聞言眼觀鼻、鼻觀心,靈機一動接過話茬:

“張將軍多慮了,聚集兵卒是發放軍餉又不是演武,擠一點也沒關係,這麼大冷的天擠一點反倒暖和。”

“更何況只要領到軍餉的兵卒就可以退場,也用不著長時間擠在教場不是。”

“張將軍也知道我大明軍隊欠餉是常態,若如將軍所言分批領取的話,排後面的未必願意,誰都想快點拿到軍餉不是。”

“要是因此而發生爭搶踩踏,那就不好了。”

田熊、劉洪澤兩人聽盧象升這麼說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兩人便勸起了張萬泉,最終張萬泉無奈只得妥協同意。

盧象升見三人同意心裡不由暗松一氣,接著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

“有一事在下需提醒三位將軍,過來校場領餉的兵卒最好還是讓他們把兵器都放在營帳內。”

盧象升這話一出,張萬泉三人不自覺警惕起來,作為領軍將領,這點警覺他們還是有的,兵卒放下武器就等於待宰的羔羊。

“放下兵器,那又是為何?”

張萬泉目光灼灼的盯著盧象升問道。

盧象升卻是不以為意的訕訕一笑:“哎……三位將軍別誤會,難不成你們認為僅憑我帶來的一千多人還能對三大營有什麼圖謀?”

“之所以讓過來的兵卒不帶兵器,也是為了你們好。”

田雄露出一副我不信的表情:“為我們好,此話怎講?”

“難道三大營裡沒有不受管束的兵痞皮偷偷在軍營裡賭博嗎?”

盧象升露出一抹詫異之色反出聲,也不等三人作答,盧象升便繼續道:

“有人賭博就有人欠賬,這一發軍餉,互相要債的不少,這很容易引發矛盾,惹急眼了難免會刀兵相向,三位將軍想想後果。”

盧象升這話聽得三人不由脊背生寒,因為賭債發生鬥毆的事情在軍營己是屢見不鮮,這要是放在平時倒也沒什麼。

可在人員聚集稠密的情況下刀兵相向,弄不好就會掀起譁變。

就這樣,三人被盧象升一點點說服,最終同意讓所有人放下兵器到教場領取軍餉。

隨著咚咚咚的集結鼓聲響起,整個軍營人頭竄動,黃沙滿天,一隊隊兵卒在軍官的帶領下向校場集結。

大半個時辰後集結鼓聲停罷,校場上已是人山人海,黑壓壓的人頭無邊無際。

站在前排的兵卒看著高臺上的一箱箱銀錠子笑得合不攏嘴,畢竟領工資這樣的事,放在任何時代都值得高興。

就在臺下兵卒紛紛議論能領到多少軍餉時,臺上的盧象升微不可察的向身邊副將使了個眼色。

下一剎,一千多天雄軍將士便齊聲高喊:

“京營主將朱純臣倒賣軍糧,苛扣軍餉,結黨營私,通敵賣國,以被皇帝陛下下旨抄家下獄,現由天雄軍盧督統接管京營。”

天雄軍的這一聲叫喊,讓整個教場都炸開了鍋。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張萬泉、田雄、劉洪澤怎麼也想不到會突然生變,瞬間變了零嘴。

三人目露兇光的看向盧象升抽出腰間佩刀,想要來個擒賊先擒王。

“兄弟們不要聽姓盧的信口雌黃,定是有奸人陷害成國公,眾將士聽令先殺了姓盧的,咱們在進京探望成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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