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林黨和內閣幾人的幕後操控下,越來越多的書生向紫禁城彙集。

跪在承天門外的書生也由開始的幾十到上百直至上千人而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多。

跪地的書生們嘴裡七嘴八舌的叫嚷看著:為昨夜被抄家的三十一位大人請願叫冤,請皇帝陛下降旨釋放被冤枉的三十一位大人云雲……

事發突然,身在皇城御書房的崇禎,對這一切還毫不知情。

此時崇禎手裡正拿著抄朱純臣的帳薄感慨不已:

這成國公府不愧是積攢了兩百多載的國公府,這身家當真是豐厚,單是在國公府所得都頂得上巔峰大明時一年的稅收了。

就在這時,門外一小太監匆匆而來稟報道:

“陛下,宮外傳來訊息,有大批書生跪在承天門前為被昨夜打入詔獄的貪官鳴冤,還叫著讓陛下讓他們都給放了。”

御座上的崇禎聞言把手上帳薄一丟,樂得“哈哈”大笑,暗自嘀咕起來。

真想不到,這群老狗還懂這套,這不就是後世的遊行抗議麼?

承天門那群書生說白了就是一群啥也不懂的憤青。

崇禎灑然一笑後便不再理會了,對小太監說道:“且不用管他們,他們要跪就讓他們跪吧,等累了,他們自然也就散了。”

承天門前聚集的人越來越,甚至還有大量地痞流氓冒充書生混在其中,不用想,毫無疑問是東林黨和內閣花錢請來湊數的。

東林黨和內閣在朝堂上本是對立的兩個團體,卻在這事上尤為默契,同時站到了皇權的對立面。

跪承天門的書生大多都是被鼓動而來,這時的他們還沒有受官場汙濁之氣的薰染,還知道什麼叫忠君愛國。

他們雖然請願叫冤,但因此並不激烈。

可混在裡面的地痞流氓和帶頭的一些書生,他們完全是聽命於東林黨和內閣,有的甚至就是他們的門生故舊。

所以自然是幕後之人叫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

這群人嘴裡從最開始的請願叫冤,慢慢變成了當今陛下昏聵,善用宦官,坑害朝廷忠良,一個勁的叫嚷著將三十一位下獄大人無罪釋放。

一開始他們還有所顧忌,可不知是誰向他們傳了一句“法不責眾”的話,他們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憤青的情緒在哪個時代都一樣,總是容易受環境的影響,在這一小部分人的浸染下事情愈演愈烈。

承天門有書生跪地,而京師城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有人在百姓中散播謠言。

說當今天子中了邪祟,竟在一夜之間把朝廷忠良抄了家,打入了詔獄。

這個時期的百姓普遍沒受過什麼教育,對迷信的鬼神之說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在經過有心人這麼一編排傳播,這些百姓便深信不疑,跟著書生一起鬧了起來。

更有甚者,將這些年大明的災荒戰亂都歸結於是皇帝昏聵失德,所以老天才降下天罰。

崇禎在得到這一系列訊息後,也轉變了之前等他們鬧夠了自己散的太的態度。

咚……咚……咚……

御書房裡崇禎手指敲擊著眼前的御案。

“嘿……這群老狗還懂打輿論戰,老子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在那個資訊大爆炸的時代什麼樣的輿論戰沒見過。”

“和老子玩這個,你們看不起誰呢,既然你們想玩,那朕就陪你們玩玩。”

身旁的王承恩聽著崇禎的呢喃自語,一時有些迷糊,忍不住插了一嘴:

“皇爺,何為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

王承恩突如其來的話,不禁讓穿越仔有些尷尬,心想,主播沒做成穿越了,也算是有為青年吧!

崇禎於心裡自我打趣著笑了笑。

“這有為青年嘛,就是很厲害,很屌的意思。”

崇禎也不管王承恩能不能理解“很屌”又是什麼意思,轉而吩咐道:

“大伴,傳駱養性、方正化,以及國子監祭酒倪雲璐御書房覲見。”

“老奴遵旨。”

王承恩嘴上應承,腦子裡卻是在想“很屌”是什麼意思。

王承恩離開後,崇禎便琢磨起反輿論的辦法,俗話說,能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應對輿論也只能用更強勢的輿論。

開始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想著想著崇禎慢慢皺起了眉頭,不自覺嘀咕起來。

“還別說,這事還真有點棘手,雖然自己是皇帝,但大明可沒有所謂的官方媒體幫自己正宵視聽,傳播正當輿論,該怎麼辦呢……?”

一刻鐘後,駱養性、方正化、倪雲璐三人聯袂而來?

“微臣,奴婢,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說話吧!”崇禎衝三人抬了抬手。

“謝陛下隆恩。”

“承天門的事,想必你們都聽說了吧!”

剛起身的倪元璐聽到崇禎這話,趕忙躬身請罪。

“陛下,承天門前有不少國子監’監生參與鬧事,微臣身為國子監祭酒卻沒能約束好國子監的監生,微臣難辭其咎,請陛下責罰。”

崇禎看著眼前躬身請罪的倪雲璐,之前倒真沒想起來,這倪雲璐好像是明末死劫的大臣,也算是個人才。

“責罰?”

崇禎心裡想著笑了笑:“朕為什麼要責罰你?”

“是有國子監的監生在承天門前鬧事不假,可他們的嘴和腿又沒長在你身上,也不是你授意讓他們去鬧事的,此事與你無關,朕不怪你。”

崇禎這話讓倪元璐一時有些懵逼,這不對呀,陛下這處事態度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

按理說,陛下應該暴跳如雷,指著鼻子臭罵我一頓才對呀……

還不等他琢磨透徹,就聽到崇禎的吩咐傳來。

“倪愛卿,你立刻前往承天門,以國子監祭酒的身份消除國子監參與鬧事監生的公名和學籍永不錄用。”

“並且向其他鬧事的舉人、秀才、童生喧告如果他們繼續參與鬧事,同樣以消除學籍永不錄用論處。”

聽著崇禎的吩咐,倪雲璐不禁替那些鬧事的書生感到惋惜。

讀書人被消了學籍和功名那和廢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惋惜歸惋惜,但君命不可違,他也只得應聲:“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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