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嶼動作也快,木木剛剛進門就過去幫忙接過了箱子,伸手接箱子的時候隔著些距離朝女生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要放哪兒?”

木木伸著食指放在了還沒合上的嘴邊,半天才指了個方向,還是楊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花臺下面就行,小心”。

木木是店裡的花藝師,可以說是店裡的主力,現在好半天才挪到楊曉旁邊,“我那美麗多姿的老闆呢?”

“他剛出去,找他有事?”

木木先點了下頭,又搖搖頭,“想把你們幾個攢攢放在門口,效果肯定比那幾盆金桔樹要好”。

楊曉有些好笑,靠在那慢條斯理地開口,“好姐姐,你今天遲到了半小時,那邊的訂單還剩兩個呢”。

木木一愣,風風火火地走過去撈圍衣,低著頭繫腰帶時還和顧晟嶼打了招呼,“弟弟就是老闆請來的拍攝的人啊,隨便拍,有事叫我們啊”。

顧晟嶼拿紙擦著手,或許是被這聲弟弟叫住了,下意識抬頭朝楊曉那邊看了一眼,就有種兩個人好像很熟悉的親近感。

楊曉這才想起來兩個人還不認識,“對了,這是花藝師,木木……姐”,她頓了下,還是在木木老遠就投過來的死亡注視下加了那個姐字,“然後,這是顧晟嶼”。

顧晟嶼就真叫了句木木姐,楊曉彷彿能看到木木心情都好了好幾度,剛好,楊曉過去拿了圍衣套上,把準備帶手套的木木推出去,“木木姐帶人熟悉一下店裡環境,我來包花”。

“啊?你倆不是認識,你來就好了啊。”

楊曉低著頭裁花枝,“你倆現在也認識了”。

這話是對木木說的,她放下手裡的花看過去,卻不知道為什麼先對上了顧晟嶼的目光,他穿得清清爽爽的,就一件黑白色的T恤搭了條黑色短褲,頭髮不長,露出額頭和眉梢,眼角挑著笑,冷峻就被衝得淡了。

楊曉避得太明顯,顧晟嶼先前以為是自已離她的世界太遠了,今天走近了才發現,是她主動退得老遠,對什麼都保持著安全距離。

他輕輕朝她挑了下眉,像是在無聲地詢問。

“我比較,內向”。

楊曉就隨口答道,也沒移開視線,任由兩道視線焦灼,最後還是他先笑著移開眼。

“那就麻煩木木姐。”

花店開在學校附近,或許是應著畢業季,訂單還挺多,楊曉手沒停過,到最後木木都薅了拍完了鏡頭的顧晟嶼來幫忙理才到貨的花。

顧晟嶼先前從沒做過,好在反應快,記憶力也好,看著圖片的花花草草能夠準確地找來她兩要的花。

木木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弟弟啊,留在這吧,不要你培訓費,後面直接頂替楊曉在這了”。

“哪能就有那水平” ,顧晟嶼專心看著手裡的花,隨口笑著接了句。

“能,剛好讓曉兒教你,等她……不想幹了,剛好”。

“你教”,楊曉被點了好幾次都沒搭話,現在抱著懷裡的花放進禮盒,抬頭看了眼木木,“我內向”。

“得了吧你”,木木還不知道楊曉,內向個屁啊,她就是懶,之前才來店裡的時候話就少得可憐,木木沒忍住問了她一次,你一天說話不超過五句,不會憋死嗎。

那會楊曉在剪馬蹄蓮的花枝,微微抬眸掃了她一眼,還暖心地避免直切的時候花碰到她,然後說了那天的第一句話,“你每天那麼多話,不會累死嗎?”

木木……

她堅持了半天沒去找楊曉說話。

“今天還真不行,這束包完,我得去挑一批包裝紙”,老班甩手掌櫃,同事還是高考生,木木任務重啊,“來,再幫忙裁幾隻藍星花。”

兩個人包花有時候順手的花材也就幫忙遞了,木木習慣了,沒反應過來顧晟嶼是一個第一天站在這還沒帶著手套挑花材的臨時工。

“這個?”

顧晟嶼視線落下桌邊的花上,伸手去拿,指尖上就人用花點了下,阻斷了他的動作。

“手癢。”

手癢?楊曉的語調實在太輕,顧晟嶼認真地反應下,“又,兇我?”

“我說,碰了手會癢”。

楊曉撐手前靠了過來些,語氣帶著點無奈,彎了下眼睛,好像在笑。

她手裡的花應該是淺黃色的小倉蘭,顧晟嶼沒收手,帶著涼意的花瓣就擱在他的手指上,好像連著花的味道都竄上了鼻尖。

“這不是藍星花?”,他屈手指碰了下黃色的花瓣。

“哦對對對,怪我,忘了你沒帶手套了”,木木終於反應過來,“藍星花有點麻煩,這個還沒處理過,它那個汁液弄手上會癢的,要那邊那個”。

“我來吧”,楊曉帶了手套,找了幾枝已經處理過的花遞過去給木木。

新到的花材剛好要處理,楊曉真的不是一個好老師,她沒耐心,能演示過一遍的事,就絕對不會再多說一句話,可顧晟嶼實在能算得上是個好學生,他跟在楊曉後面走了一圈,手上的步驟就能操作得像模像樣了,木木隔老遠衝這邊鼓掌。

顧晟嶼朝那邊笑笑,半蹲在醒花桶旁邊,抬頭看楊曉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師,“老師不誇一下?”

楊曉也帶了笑,卻沒回答他,垂眸看了他片刻,跟著半蹲下來,“顧晟嶼,你是不是從來沒被老師罵過?”

“啊?”她話題跳的太快,顧晟嶼沒反應過來,不過他確實沒怎麼被老師罵過,可能是小時候被顧父罵規矩了的原因,後來做的事都挺有分寸的,讓人挑不出什麼大錯,不過從來沒被罵過倒是也不至於。

“怎麼可能”,他笑了下,“昨天去你們學校就被一個老師罵了,問我們磨磨蹭蹭地在路上晃盪什麼”。

楊曉立刻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老王,哦了一聲,“那沒事,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路過的狗都能罵兩句。”

她講完才發現不太對勁,起身靠在後面的長櫃上補充了一下,“不是,沒點你,你路過,但不狗”。

服了,顧晟嶼輕笑出聲,拍拍手站起來,“你還不如不解釋呢”

楊曉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想法,隨便岔了句,“你昨天的曲奇哪買的,挺好吃的”。

“謝謝啊,我自已烤的。”

楊曉沒想到這樣也能誇到他,靠在那像模像樣地鼓了兩下掌,“厲害啊,六邊形戰士”。

“得了啊”,顧晟嶼笑著扭開頭,等楊曉真誇他的時候又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把手往兜裡揣,指尖傳來帶著涼意的觸碰,他正了下神色,對面的人低頭看著腳邊的花。

“楊曉”。

“嗯?”

“有個東西要還給你”,顧晟嶼把手裡的盒子遞過去,楊曉愣了下,主要盒子太過正式,她害怕一開啟是個傳家寶什麼的,猶豫了下才伸手接了,“什麼,玉貔貅啊?”

盒子開啟,斷開的手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像一場被打斷的美夢,楊曉又輕輕合上,挑眉問他,“在祈靈寺撿到的?”

顧晟嶼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點……失望?

他沒忍住勾了下唇角,“怎麼,不是玉貔貅還失望了?”

“我還以為拜師禮呢,打算客氣兩下收了的”,楊曉也半開玩笑地接了句,“最近窮啊”。

她最近總有一種隨時要被周萱惠掃地出門的感覺,到時候除了學費,還要靠楊青松救濟,那多尷尬啊。

顧晟嶼盡職盡責地走完路過的好心人這個角色,開口解釋了一下,“那天你從我旁邊過去的時候,掉下來就摔斷了,我拿去問過,想要完全照本來的模樣修復不太可能,先還給你”。

“不過你想要修,我可以幫你聯絡。”

楊曉的反應太過平靜,總之失而復得什麼的不應該是這樣,她就靠在那慢慢地轉著手裡的盒子,手腕依舊沒空,還是燒烤攤那天他就見過的淺紫色手串,或許是不重要吧,不重要的才能輕易被替代,顧晟嶼想。

“謝謝你,不修了,只是箇舊物件,放著就是了。”

“行”。

那天的訂單著實多,一直到傍晚才得喘口氣,木木靠在搖椅上,瞧著楊曉把斷頭的那些花又弄成小花籃,她扭頭看了眼在另一邊剪影片的顧晟嶼,“你的寶貝手鍊就成舊物件了?”

“嗯”,楊曉頭也沒抬,“宋月亮說佛去孽緣,丟在那可能有一定道理”。

“宋大仙有沒有說那現在被人撿回來是正緣還是孽緣?”

木木笑著打趣她,其實那串手鍊算是周萱惠送她的生日禮物,木木多少知道點她家裡的事,爸媽偏心姐姐,楊曉的生日都是跟著她姐楊知一起過的,可她收到的禮物也不少,每年都有一份和她姐一模一樣的,木木都不知道這到底還算不算偏心,只有那條手鍊,她和楊知的不一樣。

楊曉不知道木木為自已嘆了好幾口氣,拎著弄好的花籃往外走,“再算下去就要交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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