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嬸子不行，我媳婦兒行！
“白老，白老！是我，我就是姜稀！”
姜稀是千金小姐富家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國畫方面，既吃得了苦，也有些天賦。
從小到大她拿到了無數國畫界的大小獎項，還被稱為國畫才女。
白老是與齊白石老先生齊名的當代國畫第一人，收徒眼光挑剔，為人耿直古板，只看天賦不管背景，這一次，他是專門為了姜稀來的。
“算是個可塑之才，”白老跟老太太聊著，
“用功學幾年，能有所成就，大會堂的萬馬奔騰圖要重畫，我帶著她一起。”
顧老太太遲疑著，姜稀瘋了似的衝了過來，
“白老，我在，我願意拜在您的門下！”
白來看著姜稀，微微發愣。
“你眼睛怎麼回事？”
“我……”姜稀的手指尖顫抖著，她輕輕觸控了一下紗布，眼眶微紅，
“我……我沒事，白老，我只是眼睛有些不舒服……”
“哎，”白老慈愛的說，“咱們作畫的，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的眼睛，傷得嚴重麼？”
嚴重麼？
眼角膜都沒了！
姜稀知道這個機會實在難得，更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她咬了咬自己的後槽牙，
“不嚴重，沒兩天就好了！”
“那就好，以後一定要注意些，那咱們就準備拜師吧。”白老笑著說。
姜萊微微含笑沒有說話。
家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
大家都知道姜稀是怎麼回事，可誰都沒有直接拆穿她，只有顧斐，他端著骨瓷茶杯，嘴角盪漾著戲謔的笑意，
“恭喜白老收到天賦這麼高的高徒，既然拜師，那基本的儀式也要走，小嬸子，我看你也是太激動了，還不快點給白老敬茶？”
姜稀沒想到一切這麼順利，趕緊按照顧斐的提示，倒茶——
她畢竟少了一隻眼睛，看東西還不習慣，距離遠近都掌握不好，她的茶水早已經滿溢了出來。
白老的眉心輕輕一皺。
姜稀心虛地垂下了眸子。
“白老，您不知道，我的這位小嬸子是太激動了，這才手上有點晃，”
顧斐一字一頓地說，
“絕對不是因為她少了一隻眼角膜，看東西根本看不清楚造成的。”
姜稀差點兒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上。
“咳咳，顧斐說的是，”姜稀強裝鎮定，她端著茶杯走了過來，按照最講究最傳統的拜師禮，跪在了白老的面前，挺直腰桿，為他敬茶——
“嘩啦”一聲！
滾燙的熱茶澆在了白老的腿上！
幸好顧斐眼疾手快，拽了白老一下，不然白老這條腿，就要徹底毀在姜稀手上了！
姜稀手忙腳亂地道歉，白老早也發現了端倪，
“你的眼睛到底怎麼回事？”
“師父！”姜稀跪在地上，“沒關係的，我至少還有一隻眼睛是好的！”
“胡說，”白老氣急了，一把扯下她眼睛上的紗布，看著她那空洞木訥的眸子，白老差點兒一口老血直接吐她臉上，
“你傷成這樣還想畫畫？”
“痴人說夢！”
“國畫對色彩敏銳度的要求最強！國畫最講究用顏色淺淡描寫遠景近景！你少了一隻眼睛，你還怎麼畫畫？”
白老恨鐵不成鋼，“作為畫師，連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珍惜，姜稀，你不配做畫家！”
白老拿出姜稀以前的畫作，
“你看看自己以前的畫作，付出了多少辛苦，多少努力，你自己甘心嗎？你——哎！”
白老長嘆一聲，想拜入白老門下的人數不勝數論天賦，論用功，姜稀是最合適的人選！
現在，全完了！
姜稀跪坐在地上，哭得像是個淚人。
她哪裡知道會變成這樣！
一切都完了，她的天賦被無情踐踏，她的努力付諸東流！
她最愛畫畫的！
可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姜萊！
姜稀惡狠狠地看著姜萊，狠毒的眸色恨不得直接把她撕碎！
白老失望透頂，長嘆一聲，“天要亡我國畫！我國畫一派，後繼無人啊！”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顧斐坐在椅子上，微微挑眉，挑剔地抿了一口茶，吊兒郎當的說，
“誰說國畫界後繼無人？”
顧斐推著姜萊的腰，一把把她推到了姜稀面前，
“白老，讓她試試？”
白老笑了，“顧先生說笑了，國家需要童子功，從小打基礎，她恐怕不行……”
不要說白老，連姜、綰都覺得顧斐是在坑她，
“顧斐，你發什麼瘋”
姜萊會的東西很多，但國畫是真不會！
眼前這位白老先生，謝嫡也綁過。
不過白老這種硬骨頭，那可不是綁架能讓他服軟低頭的，白老被綁來教姜萊國畫，一連三天，連一口水都沒有喝。
看眼著乾巴老頭都要餓死了，姜萊趕緊想辦法把老爺子從謝嫡的眼皮子底下偷了出來，把老爺子放走了。
越是學不到，就越成為一種缺憾美。
之後國畫就成了姜萊的心病，她沒事就自己學，自己瞎畫。
她畫的多了，和顧斐談戀愛的時候，顧斐就知道了她這個愛好，紈絝大少爺也執筆教過她幾次。
“我真的不會，”姜萊可不覺得自己扒拉那兩下就能入國畫大師的眼了，姜萊也不想當眾丟人，趕緊退到老太太身後，
“顧斐，別讓我出醜，我真的沒學過，”
姜萊急著解釋，“我從山溝溝裡面出來的，小學初中都沒上過，我哪會國畫啊？”
白老也帶著幾分不屑地笑了，“顧先生，如果說你打算重操國畫，那我倒是可以教，但是別人……”
白來輕輕搖頭，“還是算了吧。”
姜萊也不斷退縮，已經要退出門去了，
“我真的不行，我連毛筆都不會握！”
老太太也攔在了姜萊面前，
“我孫媳婦命苦，從小流落在外，的確不會國畫，顧斐別鬧了！”
陳朵也勸著，“你瘋什麼瘋，一會兒萊萊給他畫個小王八，貽笑大方，你就開心了？”
別管誰來勸，顧斐卻依舊堅持，
“你畫兩筆，就畫小荷才露尖尖角，你畫的好極了，保證把白老都得嚇呆了。”
姜萊真想給他跪下！
他哪來的自信？
白老聽他這樣說，倒真的起了幾分興趣，
“來來來，給我畫一幅，我倒要看看，怎麼把我嚇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