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白連旗的智慧

“白爺，你還沒跟我說，這幾天你都幹嘛去了”。文三兒詢問道！

“哦，對，對，對”。

“你看我光顧著說話，把正事都忘了。前幾天，孫二爺不是請我吃了頓飯嗎？席間，他向我請教，老北京那些提籠架鳥的爺，他們平常都是怎麼個玩法”？

我便給他說了，流傳於八旗子弟之間的一句順口溜。

“懷中揣葫蘆，手裡揉核桃，提籠架鳥肩落鷹，耳聽蛐蛐叫，石榴紅似火，鴿哨響雲霄，缸底金魚穿水草，生活樂逍遙”。

以上的這些，都是宅門裡公子哥的玩法，他們不光好玩，而且還玩出了文化。

孫二爺聽到有這麼多好玩的，頓時心癢難耐，非要嚷著讓我趕緊教他。

我跟他說，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兩天能學會的，首先你要先有錢，沒錢什麼都白搭。

還有，你得有時間，別看玩很簡單，好像是個人都會玩。但你要玩，就得玩出彩來，不然那就是瞎玩。

這就需要你有非常多的空閒時間，來研究怎麼玩。

再就是，你要有耐性，咱就說養鳥吧，這畫眉你也養了有段時間，是不是一直在疑惑，它怎麼就死活不開口叫呢？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瞭解畫眉的生活習性，你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那些提籠架鳥的爺，拎著個鳥籠子四處晃盪。他們那麼做的原因，不光是為了炫耀，更重要的是遛鳥。

其實養畫眉，是最耽誤人功夫的，首先你就得學會遛鳥，每天早上沿著護城河你就開始遛，等遛一段時間，畫眉適應了。

這個時候別急，你先找一個小樹林，把鳥籠子掛上去，讓畫眉學其他的鳥鳴叫，日久天長它自然而然地就學會了，這就叫壓口！

孫二爺聽我說了那麼多，當即就愣住了，沒想到，養了畫眉居然有那麼多講究，這比養個爹還麻煩。

見孫二爺眉頭緊鎖，我擔心把他嚇住了，就趕緊給他提出瞭解決方案。

“這前期呢？由自已手把手地教他怎麼養鳥，怎麼遛鳥，怎麼壓口，等這些都學會了，在單獨讓他自已做這些事情”。

孫二爺聞言，是大喜過望，當場便表示要拜自已為師。

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忙著幫他找一些，路上遛鳥用的行頭，以及畫眉愛吃的活蟲，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但這可不都是白忙活的，我在中間也賺了不少錢。

不然的話，今兒我拿什麼請客吃飯。

看到白連旗終於能養活自已個了，文三兒打心眼裡替他高興。

雖然手段不算光明正大，但倆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況且孫二爺這個王八蛋的錢，不坑白不坑。許他喝車伕們的血，就不許白連旗多坑他幾下？

想到這，文三兒便慫恿道，“白爺，你不能光教他玩鳥啊，老北京還有那麼多好玩的，就不能多教他一點，順便你也能賺點錢花花。不是嗎”？

文三兒兄弟，說這話，就外行了不是。“玩玩意，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地讓人上癮，最後再是欲罷不能。不能上來就急火猛攻，這樣容易出事”！

聽到這，文三兒感覺自已還是膚淺了，論玩自已給白連旗提鞋都不配，那能給他提什麼建議，這不瞎胡鬧嗎？

隨後，一臉慚愧地說道，“還是白爺說的對，文三兒受教了”。

“不過白爺，再賺到錢，可不能像以前一樣，花錢那麼大手大腳啦！你得存著點，以防萬一”。文三兒提醒道！

“哎……”！！白連旗嘆了口氣。

“以前風光的時候，怎麼從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要不然，我也不會淪落到跟一個混混，混飯吃的地步”。

“白爺，過去的事咱就不提了，人總得往前看不是。有句話不是說嗎？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未來，你還得感謝自已，提前把家給敗光了呢”？

白連旗聽完一臉苦笑道，“但願如此吧！”

吃完飯後，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文三兒和白連旗在東來順門口告別後，就各自往家走。

走著，走著，忽然一個人迎面撞了上來。

“我靠”！

“誰呀，走路沒長眼睛嗎”？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剛有急事，走道快了一點，沒撞疼你吧”！

“你再有急事，也得看著點道啊”！

“是，是，是，這位先生你說的對，不過我現在真的有急事，不能在這陪你聊了”。

“這樣吧！改天有我做東，咱們在鴻賓樓好好喝一杯，你看怎麼樣”？

見文三兒有點不相信，便著急地說，“我叫何大清，現在在鴻賓樓做廚子，你到那一打聽就知道”。

剛說完，還沒等文三兒有所反應的時候，人就已經沒影啦！

“跑的還真快”！文三兒揉著他那略微有點疼痛的胸口說道。

“等等”！

“剛才他說什麼”？

“他說他叫何大清”！

“我乖”！

“他總不會是那個何大清吧”？

“剛才天太黑，沒看清楚他的長相”。

“哎……”！！

“希望不是那個何大清吧？要不然這個世界就就全亂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