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欲改老韓頭的命運
文三兒趁上茶的間隙，也在旁邊聽了會。你還別說白連旗肚子裡還真有貨，對養鳥的各種知識，那是信手拈來，把孫二爺唬的一愣一愣的。
“哎……”！！！！
“白連旗真是生錯了年代，如果生在前世，憑藉著他腦子裡的這些東西，隨便在網上分享一下，那妥妥的就是知識博主，網路達人，收入分分鐘過萬。何至於混到連飯都快吃不上的地步”。文三兒在心中感慨萬千！
見孫二爺已經上鉤，白連旗就假裝說道，“時候也不早了，他還要出去找飯轍，就不陪孫二爺聊了”。
孫二爺此時正聽到興頭上，見白連旗要走，趕忙起身攔住。自已好不容易遇到個懂行的，哪能讓他這麼輕易從自已身邊溜走。
只見孫二爺笑呵呵的說道，“白爺，你剛才不是要賃車嗎？這樣，我以車份的半價給你，你看怎麼樣”？
“平常呢？你就讓奴才拉著車，咱們倆就在這車行，聊聊天，說說話”。
“我現在就聘請你為車行的顧問，沒事的時候，你顧一顧我的鳥，我呢，問問你魚呀，蟲呀都該怎麼養，你覺得怎麼樣”？
白連旗聞言，心中大喜。
忙不迭點頭答應道，“那感情好呀，又能玩，還能交到孫二爺這樣的朋友，何樂而不為”。
文三兒看事情談的差不多了，便來到孫二爺身邊，小聲說道，“二爺，你看白爺是第一次來，而且你們倆又這麼投緣，眼瞅著要到飯點了，何不請白爺到外面好好吃一頓，彰顯一下二爺你的誠意”。
孫二爺聽完，點了點頭。“文三兒你說得對，是該請白爺到外面好好吃一頓，順便再加深一下我們倆的關係”。
隨即，便邀請白連旗到全聚德吃烤鴨。
白連旗最近可饞壞了，聽到孫二爺邀請自已去全聚德，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
孫二爺叫文三兒和車行的另一個夥計拉著他們過去，可我們文爺會伺候你這個王八蛋。就推脫自已肚子不舒服，隨後一溜煙地朝茅廁跑去。
見文三兒這麼不給面子，孫二爺破口大罵道。“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不爭氣的玩意，真氣死二爺我了”！
白連旗以後還指著文三兒呢？見孫二爺發火，忙替文三兒解釋道，“也許這位兄弟真的肚子不舒服，要不咱們再換一輛”。
孫二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後，叫了兩輛車，拉著他們朝全聚德的方向走去。
見人都走了，文三兒才從茅廁出來，看著孫二爺漸漸消失的背影。
只聽文三兒“呸”的一聲，罵道，“老王八羔子，還想叫文爺我拉你，做夢去吧”！
這時老韓頭從屋內走了出來。
文三兒見此非常奇怪，老韓頭平時都是車行第一個出車，又是最後一個收車的，今兒怎麼到現在才起來？
忙上前詢問道，“老韓頭今兒你是怎麼啦，怎麼到現在才起床？”
此時老韓頭扶著門框，有氣無力的說，“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渾身一會冷，一會熱，走起路來，兩隻腳就跟灌了鉛似的，根本走不動，胃裡面還老是泛酸水”。
說著，便來到水缸邊，舀了瓢涼水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文三兒見此，覺得老韓頭肯定是生病了，便上前試了試額頭。
“果然很燙，老韓頭估計是得了瘧疾，也就是老話說的打擺子”。
“老韓頭我剛摸了下你的額頭，發覺很燙，你這是發燒了，得趕快去醫院，”文三兒著急的說道。
“去醫院”？
“幹咱們這行的，平日裡掙那仨瓜倆棗，都不夠填飽肚子的。更何況，我鄉下還有老婆孩子一家五口，等著我去養，哪還有錢去醫院”！老韓頭一臉沮喪的說。
“哎……”！文三兒嘆了口氣。“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病還真生不起”。
“沒事！這又不是什麼大病，扛一扛就過去了，以前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文三兒看著老韓頭的樣子，心裡默默地說道，“恐怕這一次你是真扛不過去了”。
劇里老韓頭就是這次，生著病，硬撐著去拉車，誰知走到半道，一頭栽倒地上，把車上的客人嚇了一跳。
看到車伕倒在地上，客人招呼著大傢伙幫幫忙，不成想把日本人引了過來，因北平城當時瘧疾流行，只要發現有倒地下的，一律扔到裝滿石灰的車上，至於拉到哪裡去，我想大家都能猜的出來。
很不幸老韓頭，就是屬於這一類人，眼瞅著還在動，就被小鬼子扔到裝滿石灰的車上，別說有病，就是沒病，被他們這麼折騰，下場也好不了。
文三兒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大活人將要消失在自已面前，便又勸了勸老韓頭。“你這個狀態，不能再去拉車了。你自已好好想想，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叫你鄉下的老婆孩子怎麼活”？
老韓頭聞言，眼神裡閃過一絲掙扎，後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沒辦法，不出車，我拿什麼吃飯，拿什麼養老婆孩子，況且每天還要給孫二爺交車份，想不跑都不行啊”！
“可你萬一真出點事，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只能怨自已命不好，誰讓自已是個臭拉車的”。老韓頭一臉落寞的說！
見老韓頭拉著車想走，文三兒本不想在管下去，可同時又於心不忍。便把老韓頭拉到一個角落裡，左右看了看，從兜裡掏出五塊大洋遞了過去。
看著手裡的大洋，老韓頭一臉的不敢置信，車行裡的夥計都知道，文三兒的兜比臉還乾淨。平常都是朝大傢伙借錢，才能勉強度日，今兒竟然能隨手掏出五塊大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拿著這五塊大洋，先去把病看了，不然的話，等你出了事，你老婆孩子就成別人的了”。文三兒戲謔地說道…！
“去你丫的”！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不過，文三兒你這錢從哪來的，平常你都是問我們大傢伙借錢，可今兒你一出手就是五塊大洋，要知道這些錢，在如今鄉下，都能娶到一黃花大閨女”。老韓頭一臉疑惑的詢問道！
“這不是我攢的老婆本嗎？平時不捨的花，今兒看你這模樣，心裡不好受。所以一咬牙一跺腳，就借給你了”。
“文三兒你還是拿回去吧，這五塊大洋，我怕我這輩子都還不起”。說著，就要把錢拿給文三兒。
“我又不要你現在還，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什麼時候再還。我又不著急要，你還怕什麼”？
“況且，你覺得你要不去醫院看病，還能挺得過這次嗎？你自已應該比誰都清楚，自已目前的狀況”。
“哎……”，老韓頭嘆了口氣！
“謝謝你，文三兒”。
“我會盡快把錢還給你的”。
其實，老韓頭對自已得的病，心裡還是有點數，“前段時間就聽人說，北平城裡流行什麼瘟疫，發病的情況，和自已差不多，都是一會冷，一會熱，因為沒錢醫治，因此死了好多人”。
“而自已前不久拉了一個病人去醫院，估計就是從他那裡傳染到的”。
“自已和那些死掉的人一樣，也是沒錢醫治，本想仗著身體好，硬扛過去，可最近兩天，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他知道自已這次，恐怕是真抗不過去了”。
“他死了不要緊，可他鄉下的老婆孩子該怎麼辦”？
所以他打心眼裡感激文三兒。
“快到醫院看病去吧！別在這磨磨唧唧的”。
看著老韓頭遠去的背影，文三兒在心裡默默地說道，“希望自已的所作所為，能夠改變你的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