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悠悠響起,許錦歡聽的美得快要冒泡了,手指在桌子上打著拍子,閉著眼睛一副深情投入的享受。

一曲終了,許錦歡很賣力的鼓掌,還不忘記誇幾句:“小公子的琴聲真是讓人歎為觀止,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好聽,當賞!”

說完從荷包裡扒拉出來一塊兒碎銀子放在桌子上,繼續道:

“小公子你這能力是非常可以的啊?若是在我家…額…在我家鄉的話,去做個培訓夫子,再整個才藝表演什麼的,那打賞的銀子不得咔咔咔的來啊?”

“貴人謬讚了…”

陸辭卿聞言逐漸放鬆幾分,語氣不自覺的就帶起一抹輕鬆。

“不是謬讚,是發自內心的稱讚,!話說小公子,你還會點什麼不?感覺和你挺對脾氣的,還想多給你點兒賞錢呢?”

許錦歡內心:反正也不是我的錢,花了也不心疼!

說完便起身走動走動,對紗簾後的男子挺好奇了,聲音好聽,個頭又高身材也好,琴技也好,就是不知道臉長啥樣?心癢癢咋辦?

“貴人客氣了…”

陸辭卿自然知道身後之人鬼鬼祟祟的動作,也不再掖著了,便起身挑起了紗簾,站在了許錦歡面前,也被女子豐富多彩的表情取悅了,當然了,前提是忽略她嘴裡的話:

“你…你…你是…那個病秧秧的公子?你怎麼被人賣到南風館了?小將軍他不要你了?”

陸辭卿:“……”笑容逐漸消失在臉上。

“咳…咳咳…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你看著身體不是很好,怎麼能…入錯行呢?”

許錦歡立刻就認出來,這人是在財神殿暈倒的那個病公子。

“你覺得我是小倌兒?”

陸辭卿終於緩和了表情,微微彎腰湊向許錦歡的方向。

突如而來的俊臉把她驚的呼吸一滯,心臟怦怦跳。

那天兩次的遇見,只覺得他人長得好看,卻也沒注意到他究竟有多好看。

“若不然你為何會在此處?”

微微後退兩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許錦歡也平復了心情。

能在此處的男子,不是小倌兒,難不成是???^O^

想到此處,她立馬瞪大了眼睛,好像…越來越刺激了哈?

眼神逐漸變得猥瑣,許錦歡強制自已眼睛別亂跑,然後慢慢端莊自已的儀態,不能再崩了她如今的人設才是。

“貴人…若是再胡思亂想,別怪我手動清除您腦袋裡的髒汙!”

看著眼前的女子眼神逐漸變態,陸辭卿站直了身子語氣明顯變冷。

“咳~…我可沒有胡思亂想…你又怎知我心裡是如何想的…”

許錦歡心裡駭然,強自鎮定後,離這人遠了些,重新坐下打量著眼前的這人。

男子的一雙瑞鳳眼,三山得配,二目有神,雙眸中此時帶著些審視的意味。

眉目舒朗,眼睛裡的光亮,彷彿一塊美玉上微微瑩潤的光澤,柔化了身上的戾氣,長身玉立的身姿,丰神挺秀。

身著錦玉白袍內衫,外罩雪青色外袍,錦衣玉帶傾城色,帶著些許的肆意與風流。

輕薄柔軟的布料上用銀線繡著滾邊刺繡,衣袂飄飄,彷彿能無風自動一般,給周圍的環境都帶上了一些柔和,面容有些病態的白,似是要羽化成仙去。

當真是一副極好的皮囊,許錦歡猶愛他那一雙眉眼,當真是能讓人見之不忘。

“貴人看夠了嗎?”

陸辭卿感受著女子毫無顧忌的直白目光,心裡微微詫異,此女子目光打量的過於直白,竟然絲毫不收斂,也沒有一點點的羞恥之心。

雖然眼神裡沒有任何邪惡與鄙夷,但是作為閨閣女子,如此直白的看一個男子,這未免也過於驚世駭俗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也能明白了,畢竟他也是見識過這女子各種直言不諱的言語的。

“公子這番好容顏,自然是讓人看不夠的,還是你很介意別人看你?”許錦歡收回目光,挑眉反問。

“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又怎說?”陸辭卿回到之前的簾子後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著。

“若是介意,那隻好建議你努力克服一下,畢竟這是你的本職工作,需得對職業有操守才是!

若是公子不介意別人的目光,那你這個問題就是多餘的!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也得走了,今日雖然不甚愉快,但是好歹我們也算是有一面之緣,我也是救過你一次的。

雖然不求你能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但是還是想和你多說一句,此處不該你來,若是公子能讀書識字,倒不如走個仕途來的安穩。

若是走不了仕途,那便去學個手藝吧,好歹能養活自已,我本人雖然不會看輕了伶人,可總覺得你不該在此處受委屈,如此倒是太過可惜了…”

估摸著時間也出來的夠久了,許錦歡起身對著鏡子整理了裙襬和釵環。

陸辭卿看她要走,微微挑了個微不可察的笑容悠悠的開口:

“貴人既可憐我這般處境,倒不如替我贖了身?”

“你到底從哪裡瞧出來,覺得我能做這冤大頭?”

許錦歡聞言回身,打量著面前的男子,下意識抱臂挑眉反問。

“因為你既然與我這般忠告,必然是可憐或者心疼可憐人吧?”

對於許錦歡的反應,陸辭卿是沒想到的。

“不不不,我說這些話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好話又不要花銀子,若是你愛聽,且又願意花銀子,我也是能與你敘半宿的…”

許錦歡又不是傻子,她也不是嫖客,能對個僅僅有一面之緣的人動了心思。

她雖然好色,但是打嘴炮和上真的,她還是分得清的!

“還有啊,給你贖身的錢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我真的沒錢…”許錦歡說完便兩手一攤,一臉無奈的樣子。

陸辭卿:“……”

一時間被許錦歡這樣直白的實話給懟到啞口無言,陸辭卿覺得,自已活了二十多年了,京城貴女也見過無數了,卻從未見過這般…如此特立獨行且如此直言不諱的女子。

彷彿規矩教條與女則女戒都與她無關一樣,畢竟哪家讀了女則女戒的女子,也不會上南風倌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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