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不敢回頭,說那些無意義的話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已不再期待而已。面對他赤裸裸的追問,她的心不住顫抖。

“我現在問你,你對我,什麼時候才能毫無顧忌的坦白?哪怕求任何一個人,你都不願意向我開口對嗎?”陸辰問的直白,不給他任何逃避的機會。

她知道他在問什麼,卻始終不願回頭,因為她害怕一轉頭,看見的是六年前那雙被自已傷的體無完膚的眼睛。

一直以來,無論要做的事代價有多大,做了便做了,她從未後悔過。而現在她不僅對這一點開始產生動搖,愧疚之下甚至生出了另一種情緒。

“你連一句錯了都不敢說,從頭到尾,我都不值得你愛是嗎?”

這是兩人見面以來,陸辰第一次逼她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有關他值不值得她愛這件事,從六年前他就問過不止一次。可她雖說不出口,在行動上卻有跡可循。

她不善表達,性格極端,他是知道的。可他願意包容,也願意等,他想總有一天自已會教會她,向另一半表達愛意並不羞恥。可世事無常,她不再給他機會。

“我對不起。”

回到家的這段時間,陸辰都不再開口,他一個人在書房待了很久,直到深夜才回房。

蘇雅其實並未睡著,當他帶著沐浴後的清新上床,她漂浮不安的心才終於落位。

腰間攀上有力的臂膀,隨後被翻轉過來,她臉貼著堅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而又規律的心跳聲逐漸入眠。

周川的事算過去了,他依然是受人尊重的周律師,可他卻不打算繼續在這行待下去了。或許是高強度的工作突然一下歸於平靜,讓他意識到換一種生活方式似乎也不錯。

等這個年過完他還是要去蘇城,他也再次向蘇雅發出邀請,希望她能隨他一起。

這幾天他也聽到了訊息,知道陸辰在宴會上介紹了她的身份。蘇家一時“名聲大噪”,蘇晨曦儼然成為了某些人攀附陸家的工具,他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被捧得忘乎所以,早已忘了自已的斤兩,卻不知自已背地裡早已淪為“賣女求榮”的笑柄。

周川沒提多餘的事情,也猜到他不會讓這些事傳到蘇雅的耳朵裡。他看得出來,她放不下陸辰,而陸辰很大程度上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開她。

可他不是聖人,做不到將喜歡了這麼久的愛人拱手讓人,他還是要搶,哪怕再花多少個幾年都願意。

電話裡,兩人還提到蕭篠和蕭楓,周川說兄妹兩個生她氣了,蕭篠還放狠話再也不理她了。周川安慰說蕭篠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過段時間她親自去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許久,直到陸辰快回來了,蘇雅才匆忙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她知道他對周川有敵意,兩人前不久還發生了那麼大的衝突,好不容易不再為難他,她也識時務的儘量少在兩人之間製造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她還要考慮陸辰的感受。

寒天依舊,縱使白日驕陽當空,亦難暖空氣中之冰冷。終於在除夕前夜灑灑的飄下雪來。

蘇雅站在院子裡,看著雪越下越大,直到將這四季常青的花圃草坪覆上鬆軟的一層。

“小姐,外面冷,進去看也是一樣的。”

吳姨再為她披上了件羊絨披肩,將她裹得十分厚實。

蘇雅手裡捧著熱水袋,搖搖頭,“下雪前並不冷。”

這白茫茫一片,讓她十分舒心。

“您站這兒好一會兒了,當心凍感冒了,我們回去吧。”吳姨耐心勸著,蘇雅卻和沒聽見似的邁了出去。她只穿了室內的毛絨拖鞋,一步一個腳印在雪地裡留下痕跡。

走了有一段距離,她突然蹲了下來將熱水袋放在一邊開始團雪球,兩條披肩也滑落在了地上,露出裡面單薄的毛衣裙。

無論吳姨拿著披肩在一旁怎麼勸,蘇雅都置若罔聞,臉上露出毫無顧忌的笑容。

“你在幹什麼?”

帶著慍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裡還抓著雪球,笑意凝固在臉上,硬生生的轉身。

陸辰很少生氣,所以只要他稍露出些不悅,她就會下意識收斂。這留在記憶裡的東西,居然在六年後一如當初的有效。

陸辰拿過吳姨手中的披肩將人裹了個嚴實,一把抱起她朝屋內走去。

壁爐前,陸辰將人放在懷裡,一手握著她早已冰透的雙腳,動作輕柔,可臉上卻比屋外的寒雪還要冰冷。

蘇雅不發一言的任由他擺弄,直到吳姨端來驅寒的薑湯,她才終於抿著唇皺眉不住往後縮。陸辰似是察覺到了,微不可見的彎起嘴角,連自已都未發現。

她討厭吃藥與薑湯這點,還是一點都沒變。

“捧著。”

陸辰將碗遞到她面前,她猶豫再三,還是不情願的捧在了手裡。他就這麼一勺一勺的喂她喝完了薑湯,隨後便將人抱起往樓上走去。

浴室裡滿是熱氣,按摩浴缸早已放好了水。他將人脫光了先放進去,自已也開始在一旁脫衣。蘇雅默默坐在水裡抱著膝蓋,直到那人坐到她身後,將她摟進了懷裡。

兩人之間充滿著不太協調的溫馨,明明前幾天還在爭吵,如今卻十分親密的一起洗著鴛鴦浴。

她不知道自已應該拒絕還是接受,或許因為這份安定來之不易,此刻她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寬厚而又溫暖的懷抱。

激烈而又洶湧的發洩似是隨寒風一併飄遠,這幾天沒再和她爭吵過,說話也不再夾槍帶棒,只是無聲冷漠與固執的相擁而眠,但也沒有更多的情緒了。

“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吧。”

過了今天就是除夕了,秦衫給她打過電話讓她去哈家守歲,順口提了她和陸辰的事,表示很開心。

蘇晨曦也百年不遇地來了電話,不過她沒接。不用想也知道他想說什麼,好不容易女兒攀上了不可多得的高枝,他大概等不到初一就要把人帶回去受一番吹捧,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哪裡能錯過。

只是無論是秦家還是蘇家,她都不想去。初一躲不過,至少除夕她想安穩的度過。

陸辰突然邀請她去陸家跨年,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畢竟在外人看來,雖然她與陸辰已經交往了年,可她到底才和他父母見過一次面,這麼快就一起過年,似乎有些不妥當。

“你答應過我媽。”

後方傳來沉穩的聲音,他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身體,連帶著水流在她面前浮動。

想起宴會上為了暫時避開連雲錦的期待,而隨口答應的事,蘇雅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而且當時多半有陸辰威脅的成分在,她無奈之下也只好先答應。

“別說你是敷衍她的,以前敷衍我就算了。”

他一直都知道,在那些她不願意面對的事上,她多數會選擇含糊其辭,等實在拖不了了再找個理由搪塞過去。那時他雖然難過,卻依舊選擇包容。

“我要回蘇家老宅。”

她聲音很輕,末尾小到只有自已能聽見。用這種蹩腳的藉口掩飾她的緊張與退怯,陸辰也不想揭穿她,只是在她柔軟的肩上略施了點力。

“我聯絡過蘇熾焰了,今年你在我們家過。”

“你說了什麼?”心臟砰砰直跳,蘇雅掙扎著轉過身,只看到一池平靜的深眸。

陸辰託轉過她的身體面對自已,她為了保持平衡手不自覺緊緊攀上他的肩。

“說我和你情真意切,談了兩年多是時候該結婚了。”

“結婚?!你唔……”

陸辰自然是順口胡謅的,除了想逗一逗她外,還想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然而她真信了般睜大了雙眼,慌張、驚訝、不敢置信,豐富的情緒流轉在整張臉上,就是找不到想要的開心和期待,受挫之下生出些惱怒。

唇抵著唇,陸辰託著她下巴,勾著她的紅舌吸吮。她試圖推阻,他霸道的將人鎖在懷裡不許她閃躲。

“嗯哼。”蘇雅勾住他的頸間,被親的渾身癱軟又不得不回應。她仍會不時推拒,不是不願意,而是有些喘不上氣來。

“輕一點,我受不了!”

即便兩人處於要好不好的尷尬處境,只要是在陸辰身邊,她都能安然入睡。沒有什麼地方比他的懷抱更讓她安心。

他迅速抱出浴缸沖洗擦乾,蘇雅乖順的任由他為自已吹乾頭髮。他動作輕柔,連蘇雅自已什麼時候被塞進被子裡都不知道。

睡著的女孩十分乖巧,陸辰輕撫著她的頭髮,突然捨不得她醒來。因為當她清醒的看向自已時,那種疏遠與拒絕總讓他抓心撓肝的疼。

他曾經做過太多極端的事情,與其說為了在失去她後麻痺自已不至於瘋掉,更多的是為了瞭解她在做這些時,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蘇雅那些不著痕跡的自虐行為,總讓他氣急又無奈。他想,如果自已也這樣做了,是否能同樣換得她些許的關注,或許,還能找到她愛自已的痕跡。

於是他在腦內極度混亂的情況下,直直衝向了那棵樹。幸好,幸好,他賭對了。

翌日上午,蘇雅毫無意外的坐上了去往陸家父母家的車。她一路打哈欠,陸辰見她沒什麼精神,伸手將人摟過來。

早上,她在半夢半醒間被人拉起來,稀裡糊塗一陣洗漱,連衣服都是陸辰幫忙換的。

今早七點不到就被叫了起來,還被逼著吃了早飯。這會兒已經九點多了,估計到陸辰父母家也差不多該靠近十點半。

雖然她困的眼睛都睜不開,可腦子裡卻沒歇著。陸辰自然不知道她在亂想什麼,看著懷裡一直昏睡的人,還想著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車終於停在了陸家宅邸門前,陸辰揉了揉她的臉,喊了兩聲也沒徹底將人叫醒,只好下了車抱她出來。

“站好。”

她沒骨頭似的癱軟在陸辰的身前,她才不怕摔倒,腰間的手臂承受了她身體大部分重量,這讓她愈發想在這具寬厚的身體上睡過去。

“你如果不怕丟臉的話,屋裡那麼多人我也不介意抱你進去。”陸辰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

蘇雅困難的拉回思緒,迷糊的睜開眼睛後,發現周邊早已站了幾個人正低著頭偷笑。她有點生氣,為什麼陸辰在車上沒叫醒她,可一想現在的處境,只好嚥下脾氣迅速站起身。

因為腿還軟著,掙脫時差點摔倒。陸辰像預料般將人拉回了懷裡,幫她整理好凌亂的衣物,摟著還不清醒的人往大門內走去。

室內傳來陣陣歡笑,蘇雅看著雲錦從沙發上起身朝自已走來,才一點點接受現實。她現在真的在陸辰父母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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